第一章 瑶池杂役弟子

乡下人的思维都比较老旧，总是认为家里没有男孩就不算完整。 史黎明家就是这样，即便有了三个女孩儿的家庭一贫如洗，但他还是顶着罚款把老四给生了下来。 老来得子，史黎明高兴呀，给老四取名史墨，墨水的墨，希望他将来可以在学业上大展宏图。 史墨确实如同他老子期盼的那样，小学初中成绩一路领先，中考时更是以全乡第一的成绩考入了安市一中。 这次很多学生都考进了重点中学，校领导高兴啊，除了下发个各位班主任老师的奖金，更是史无前例地大手一挥给这批天骄之子批了一次团体旅游。 “你们暑假带孩子们去昆仑山玩吧，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华夏昆仑的雄伟磅礴，打造一颗通往知识巅峰的雄心。” 史墨兴冲冲地跑回家把校长的话重复了一遍，不晓得准不准确了，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他知道家里头很穷，所以说完这个之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史黎明：“老爸，我能去吗？” 史黎明眼睛一瞪：“去！为什么不去，我儿子是中考状元呢！那些沾光的都能去，你就更得去了。好好散散心，等你回来刚好参加你二姐的订婚宴。” 虽然是公费，但学校还是能抓住一切省钱的机会节约资金，比如这旅途上，基本上是一路慢车。 大家折腾到昆仑山脚下的时候正是中午十二点，虽然还有半日时间，但几乎没有人想这个时候去登山，因为大家都快被晃悠散架了，一个个昏昏欲睡的。 史墨也挺累的，但是现在既然是来旅游了嘛，哪能不累人呀。 家里条件太差，来旅游一次机会不容易，他想了想，自己一个人背着背包登山去了。 “同样是山，这昆仑就是比村子旁边的小山包强多了，两者差距太大了。”史墨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感叹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又摇了摇头：“不过这山和山的脾气倒是差不多，都是说变脸就变脸的。” 看着眼前电蛇狂舞的场景，史墨确实是有些懵逼了，这天变得也太快了。这个时候下山会很危险，再说自己也走不动了。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躲起来吧，他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无奈地自语：“可惜没带手机，要不然咱也发个照片问问到底是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天妖凤雀在此渡劫，这位道友你……你没有修为？！”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清丽女子出现在史墨眼前，皱着眉头打量着他。 天上的雷电已经不见踪影了，但史墨却感觉自己的情况比刚刚更加糟糕了，此时的他就好像狂风大浪中的一条小破船似的，随时会船毁人亡。他甚至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挂掉了，根本没心思回答这女子的问话。 “没有修为……，你是这里的守卫瑶池的杂役弟子？” 这次女子说话的语气温和了点儿，史墨感觉自己好点儿了。他悄悄抬了下头，只感觉这个女人漂亮的不像话，当然他同时还感觉得到她眼神中传来的冷漠。 不答应的话自己马上就会被杀掉的吧。 想了想这女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惊天手段，他缩了缩脑袋，赶紧应了一声。 “眼下这世界变成这般模样，瑶池是不需要你守卫了。这个你收好，跟我进来吧。” 史墨一翻手，发现自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紫色的玉佩。他眨了眨眼睛，这……这该不会是碰上传说中的瑶池仙人了吧。 这女子的声音非常空灵，清脆悦耳。他也不见她有任何动作，眼前就出现了一圈泛着涟漪的光圈，看着很像传说中的传送门，她一步踏入就不见了踪影，史墨没敢怠慢，也赶紧跟了上去。 一步踏入，所有的一切都变幻了模样。奇花异草、飞禽走兽、苍天大树……总之目之所及，就没有一点儿不像童话世界的。不知不觉，史墨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假如能在此度过一生也是极好的。 这个念头把他吓出一身冷汗，家里还有双亲和三个姐姐呢，他可割舍不下他们。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空气都那么醉人，当真是人间仙境呀。 “这是在外守卫我瑶池的杂役弟子，尔等不可怠慢。青雀，你带他去更衣沐浴吧。” “是，凤雀大人。” 一个穿着蓝衫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对史墨招招手说：“跟我来吧。”后者机械般地跟着她朝一处露天温泉走去，他史墨要是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就可以去死了。妈蛋啊妈蛋，史墨很想骂娘，但周围都是神仙，他大气都不敢出。 好在这个女孩儿没有要和他一起走进池子的意思，他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不过看着道道漆黑的水浪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波去的时候，史墨还是满脸的尴尬。 “我叫青雀，你叫什么名字呢，身上竟然污浊成这样。看来凤雀大人说得不错呀，最好还是不要去外面了。看样子你这修为也被耗得差不多了，不过没关系，我看你生机旺盛，将来肯定还会恢复的。” “我叫史墨，以前……呃……总之，刚刚才被凤雀大人带回来。”史墨有点儿不知道如何接话了。 噗嗤…… “你别紧张呀，如今娘娘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她身边的人也都跟着离开了。在这儿你只要不犯大错，没有人敢把你怎么样的。不过如今你这修为确实太低了，必须得重新修炼了，要不然连活儿都没法干。” “娘娘书房那边已经很久没有清扫了，这个活儿只能你去做。” “今年的蟠桃还有好多，我去给你拿几个过来。” “筑基丹我们都没有了，不过只要凤雀大人肯出手给你洗髓伐脉，你修炼起来还是会很快的。” 青雀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现在逮着眼前的人什么都聊。史墨倒是没有不耐烦的样子，因为这姑娘说的很多事情他都感觉挺有用。 有青雀的热心帮忙，史墨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要在瑶池中修炼到最少筑基期，然后处理这里的很多杂活儿。其中最重要的一份工作就是打扫西王母留下来的宫殿群。瑶池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之前的凤雀、青雀和史墨见到的众多漂亮的女子、帅气的小哥都是大妖化形成的。他们是不能进入宫殿的，因为瑶池自古规矩：天地人，人位列第三，乃是万物之灵。在西王母这里，即便你是化形大妖，你的地位也比不上一个普通人。 这些都是青雀告诉他的，不过史墨知道，这里面肯定有凤雀大人的默许。 “这所有的宫殿都只能我一个人进去吗？” 史墨看着眼前望不到边的建筑群，心里头有点儿毛毛的。要知道此时他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呀，凤雀大人用仙气给他洗髓伐脉，之后又吃了不少蟠桃灵芝之类的万年灵物，眼睛一瞪那可是能望穿云雨的。 他有理由怀疑，凤雀大人肯定知道他的底细，毕竟她可是渡过天劫了，半只脚已经踏入仙界了。只不过瑶池这片宫殿实在是需要人来打扫，所以才把他给弄来的。 唉，贼船已上，下不去喽，史墨老老实实打扫着。 虽然心里有点儿不甘心，但这小子脸上可没半点儿苦逼的样子。因为青雀丢给他个储物戒指，说清理出来的杂物任凭他处置。 …… 两年半的时光一闪而逝。 史墨摸了摸额头的汗水，看着重新焕发光彩的宫殿群，心里涌起一股成就感。 “感觉如何，本座没有亏待你吧。现在再问你一遍，你可愿当这瑶池杂役弟子？”凤雀大人的声音传来。 史墨听了赶紧回话：“小的愿意。” 不愿意才怪呢，这两年他从那些丹房器殿之类的特殊宫殿里捡了成堆的好东西呢。 “那你就继续当着吧，这个你收着。你是杂役弟子，只要把事情都办好了，本座就不多加限制了。” 史墨低头一看，一张皮质的卷轴出现在他面前，就这么悬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