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矮人山城痛逝

类别:奇幻 作者:苦恶之人字数:12697更新时间:18/12/10 12:38:10
不知不觉间,凯因已然透彻了解七彩钻此生宿命的前因后果。 这样不幸的命运在她身上,却真的一点也没有能打击得动她吗? 其实也不然吧?看到七彩钻在回忆往事时的痛苦与哀凄,就知道这些记忆其实真的伤她很深。只是平时的她,都选择将这段记忆深埋封锁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从不轻易地让它曝光吧。 “嗯!就在你刚刚进入了我的记忆世界之时,我也同时经历过你的内心世界所记得的遭遇。现在的我们,已经可以说是心神相依了!快吧,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快出去进行锻造的工作吧!”七彩钻马上结束了他们对各自回忆的膜拜之旅,将思绪拉回现实世界,准备着手进行锻造神兵的工作。 七彩钻将锻造用的锅炉里,装满了降温处理过却仍足以拿来炼铁的高温熔岩。然后吩咐凯因将神之金属与黄金之翼搬移到锅炉的旁边,准备进行锻造成型的过程。 “嗯!接下来就是以这把“万能黄金神锤”,来进行锻造它们的功夫了。”七彩钻叫人不可思议地伸手探入了自己的衣袋之中,并且掏出了一把只有掌心大小的迷你锤子。 “不,不会吧?”凯因真的是打死也没有想过,这把名字听起来威风十足的万能黄金神锤,竟然会是体积这么迷你的小锤子? “呵呵呵!在汉国的文学群册里,有一段话是这么说的唷!“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意思就是,我的这把“万能黄金神槌”不用无谓的体积,只要是神所赐与的神器,就足以造就神迹了!”是啊!谁规定万能黄金神锤就一定是一把重到可以压死猪的重物啊?只要能发挥出众神赋予它的神力,那么就算是轻薄短小的迷你锤,一样也是可以称之为万能黄金神锤吧! “凯因,你果然跟奶奶在一起!你知不知道她已经不能再锻造任何的东西了!只要这次体力耗尽之后,她就随时都会死去啊!”突然闯入的花岗,看着凯因的不解与奶奶不要命的举动,哪里还顾忌之前自己曾经还说过,不能谅解奶奶作为的那些气话? 现在的他,只想赶快抢过奶奶手上的小锤子,好好保住奶奶的一条老命,免得让自己成为青年失怙的孤儿。 “花岗!奶奶平常是这样教导你的吗?身为矮人族的一员,能死在锻造场上的死法,那才是所有矮人们的梦想啊!”疾言令色,七彩钻以花岗从未见识过的凶恶态度来叱吼他,这下子倒是镇摄住了花岗的行动。 旁观的凯因却是对七彩钻生命脆弱到这种地步,居然还执意要替他完成神器的锻造,这一点就足以让他真是受宠若惊,不忍阻止七彩钻用命相搏的满腹好意。 顿时间,三人就这样各自为了不同的理由而呆立原地。 “不好了,族长!外头有三个奇怪的人类,说什么要找凯因,还放话说若是我们不从,就要放火烧了我们的矮人山城!”一个仓皇失措地矮人,还未来得及先行通报就踉跄地冲了进来,一开口就是这样事态紧急的大事! “什么?”花岗马上将愤怒的箭头转向外头的三个人类,大有藉此发泄怒火的态势。 “等等!花岗,让我去吧!”凯因拦阻了花岗,自己毛遂自荐地说要出去应对。 说不定是哪个已经知道他躲在矮人山城的家伙,正准备来猎他的人头回去领赏金吧?自己的灾祸,没道理要这些矮人来扛! “而且,你奶奶想要完成这把武器的念头那么强烈,你这个做孙子的,总不好意思违逆她老人家的心愿吧!况且,你留下来还可以助你奶奶一臂之力,要是真有什么意外,你也能随机应变。总比我只能留在这里旁观,要来的实用得多了!”凯因的话,合情合理。于是花岗也不再多争辩什么,与七彩钻一起目送着凯因的离去。 “奶奶!我会在这里,并不代表我已经能原谅您了唷!”别扭的花岗还是忍不住想要在奶奶的面前,保留住一些无谓的尊严。 “好!我知道,奶奶也没说非要你认错不可啊?”看着花岗的口是心非,七彩钻早就以母性的无私包容来接受了他的别扭。 “那就请你多多帮忙了唷!”七彩钻说完便与花岗一同开始了手边的工作,祖孙两个就这样同心协力地,开始替凯因打造出即将名传千年的绝世神兵。 “奶奶,要是感觉到不舒服就先换我来吧!”虽然口里不说,可是花岗心里其实还是难以放下七彩钻奶奶的。 “傻瓜,你的资质也不过才到才匠级,想要替奶奶工作还早个千百年呢!”七彩钻也是,其实花岗已经是她身边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她如果不替他设想,那么还要替谁设想呢? 祖孙两人一样让人头痛的执拗个性,可以说是隔代遗传的强烈表现吧? “命运之子啊!请拿去吧!这是我所打造的名器之一,时光系列的“正午骄阳”!它的剑心刚正不阿,应该能适合你的!就请暂时拿去应战吧!”凯因即将步出地城之时,在通往出入口的甬道中,被身为七位天匠级之一的金刚给拦阻了下来。 知道凯因身上暂时没有任何配剑的他,特地为凯因送了一把可能比较顺手的名器而来。 正午骄阳,取其公正不阿、直照众人之意。 凯因心领神受地接过了剑,果然如凯因第一眼看见这把剑的外观所感受到的感觉一般,这爸见的剑身虽然不算宽重,可是剑身的质量却与足足有它两倍宽的重型骑士剑一模一样。 “刚正不阿,可是身负正道浮沉的沉重责任呢!所这把剑自然也就沉手了许多!”金刚看见凯因颇有玩兴地把弄着这把名器之剑,知道凯因一定是领悟出了这把剑的个中涵意,所以也就将自己设计这把剑时的原始概念与创意给说了出来。 “无妨,我倒觉得很顺手呢!”是啊!身上早就有一颗无形中一直增加自己力量的兽人之心,左手又换上了借引精灵之力的重生之手。现在的凯因,只有武器不能配合他的苦恼,还没有一把是他力量不足使用的武器! 地城之外,阳光洒洒。 草地上清脆鲜绿还略带湿意的草皮,不住地朝着凯因的鼻腔深处传来青草清香。踏出地城之外的凯因,第一眼马上就看见了那三个来者不善的异国人士正上下来回地打量着他。 这三个人,还全都是披挂完整骑士铠甲的骑士们。 看来,他们绝不会是来打招呼、纯聊天的友好之辈。 “请问有事吗?”凯因不知道眼前的三人,是否懂得神圣罗克马帝国境内的通用话语,只能勉强试探性地讯问着。 “嗯!请问你是凯因吗?”三人中间,那个体型明显比身旁两个伙伴还要瘦小许多的瘦者开口了。 那声音听起来还算是蛮悦耳的,轻柔轻柔地让人没什么压力的感觉。 可是他的话语,却是充满了夹杂着异国腔调的怪声怪调,让人就是会忍不住地想要纠正他错误的发音。 “是,我是。”凯因也不否认,大方爽快地看对方意图为何再说。 “您好!我是兰碧丝,俄罗西斯的克里姆林宫骑士。想请问您是否有看过一把黑色剑身的剑?”克里姆林宫?那不是俄罗西斯的沙皇城堡吗?这些人是沙皇的殿前骑士?难不成沙皇的动作这么快?马上就派人来杀他,好向凯龙一世来邀功吗? 突然觉得事情越来越棘手的凯因,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兰碧丝!你没发现他身上有魔剑的残留气息吗?他一定见过魔剑的!我早就说过,他一定就是平克斯那家伙的同伙!说不定,他们已经不知道取得了几样的“七煞魔器”呢!”在兰碧丝右手边的,是一个脾气火爆到,跟火精灵使赫米特有得拼的家伙。 不过一听到“七煞魔器”的名字,凯因还真是先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马上绷紧了一口气。松放下的是对方并没有要来杀他复命,提绷而紧的,则是对方居然也是为了“七煞魔器”而来? “等等吧!先让我问完话吧!”兰碧丝很不欣赏火爆男的作事风格吧,居然没好气地就打断了他的不实臆测。 “啧!要是让他们抢到所有的“七煞魔器”,那可就不妙了!”火爆男似乎唯恐天下不乱,净是说着一些浑话。 “放心,就算他们抢到所有的“七煞魔器”,我们再抢回来不就好了。”兰碧丝彷若无事的轻描淡写,却暗暗地震动了凯因的心头警钟。 他们是来强抢七煞魔器的?那就更不能承认,“嫉杀恨屠”剑在平克斯那里的这件事实了。 “三位既然是俄罗西斯的远道来客,我本当应该好礼款待的。只是可惜,现在我也正在朋友家中作客,无法越俎代庖,实在是抱歉至极了。”凯因先有礼地道了声郑重的道歉,然后打算开口撒个毫无恶意的小谎。 天神啊!请原谅我为人世和平所犯的罪恶吧!良心不安的凯因,还没有开始撒谎,心里反倒是先告解起了自己的罪恶。 “至于你们所说的那把黑色的魔剑,很抱歉!我没有看过呢!”天啊?才一开口,凯因就能自觉自己的说谎技术有多差了!光是自己脸上的僵硬微笑,语气里的不自然,还有想必是正在略略发抖的双手,他就可以感觉到自己为了说这个谎,露出了多少马脚。 “呵呵!刚刚兰碧丝可没有说,那是一把黑色剑身的“嫉杀恨屠”魔剑唷!可见你是在撒谎!”火爆难看似神经粗大无脑,可是却没想到心思竟如此细密? “就算是,那又怎样!”谎言被人毫不费力就当场揭开的凯因,只能束手无策地等着对方的要求来做回应。 “不怎样!还是要你乖乖老实地说出真相来而已!”没想到,刚刚从头到尾都毫不作声的左手边那个沉默男,居然猝不急防地说发招就发招? 只见他雷迅电驰地抽出背后的大宽刀,马上就是一轮刀光起落。还好凯因闪避的动作还算快,只是狼狈地被削去区区一撮烦恼丝。 “没想到,俄罗西斯的骑士,竟也会用汉国的大宽刀?”凯因略一扬眉,颇为不解地看着眼前使刀骑士,这武器不就是疾风曾与他提起过的,汉国独有的奇门武器大宽刀吗? “有见识,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何会使这大宽刀呢!”使刀骑士音色微敛,好像就连自己怎么会选择这大宽刀作为自己的武器,也是茫然无所知的感觉? 怪人!真是怪人。 “巴诺夫,你先不要出手。”兰碧丝突然喊停,不知有何用意?不过那个被他唤做巴诺夫的使刀骑士,还倒是真的乖乖住手没有再继续侵攻。 “杜夫斯基,非到必要,你也别动用“那个东西”,懂吗?”接着她又向那个火爆男杜夫斯基下达了某种的禁令后,就一直盯着凯因的脸部瞧了。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能耐呢!”兰碧丝的眼神还真是叫人似曾相似啊?凯因一时之间,想不起哪里曾见过这样具侵略性的眼神。 直到兰碧丝说出了这样的话后,他才猛然地想起兽人族之王里昂斯,也曾经用过这种摆明就是想大打一架的兴奋眼神盯视过他! “不!不要!我不和女人比试的啊!”直到兰碧丝越来越逼近凯因的时候,凯因才发现这个“兰碧丝”不是那个他所想的“蓝毕斯”。 而且她,还是一个金发灰眸,发型还有一点略为波浪卷的金发美女呢! 这一边,七彩钻已经将黄金之翼开始溶化成为液状的黄金液。 她慢慢地将之导入原先已准备好的铸模之中,眼看就要完成铸造神剑剑脊的工作。 而她身边的花岗,则正在负责将神之金属欧鲁哈里康以万能黄金神锤,锤打铸熔成扁平的平面剑锋部分。 正当他们祖孙两个正为替凯因铸剑的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着的时候。地心洪炉的角落暗处,却突然有个偷偷摸摸的矮小身影潜入,在一旁偷偷观望着这一幕祖孙合力铸剑的后续发展。神秘人的这样举动令人很难不怀疑到,难道他是想来偷东西的? 那么他的目标又会是什么呢?是即将诞生的神剑?还是那把超级神奇的万能黄金神锤?抑或是还有其他可供他另有所图的其他东西呢?这场还未登场的窃盗风波,又将会是怎样的出人意表呢? “出招吧!喝!”兰碧丝轻叱一声,腰间金丝细剑已然灵动出手。 原来她擅长使用的,竟是少见的女用西洋细剑。 “啧!我说过,不和女子交手了。”骑士道的最后一条,不就是:身为骑士,保护世上女性为骑士不可违背之自然天职吗? 凯因的剑,是绝对不可能向女子出手的! “又来了!你们这些大男人主义的信徒,我一定要让你们尝尝女性的苦头才是!”本来还是抱着纯粹比试切磋的态度,来与凯因交手的兰碧丝,禁不起凯因看似鄙视女性的一再忍让,认真地想要让凯因吃吃轻视敌人所导致的后果。 “针之花!”兰碧丝突然停手聚气片刻,手里金丝也随之止住不前。一声再度开战的怒嗔,随着宛如花苞绽放的西洋剑刺之势,在空中划出一朵美丽的金色针花!针针都直指凯因的身躯而来。 凯因虽说不与女子交手,可是也没说不能在女子面前自保。 于是,正午骄阳也就随着凯因心念之转而立然出鞘。 “骑士道精神之一,君子坦荡荡!”骑士道精神剑法再出,凯因的正念执着与正午骄阳的同直剑心居然相呼应和,原先只是普通靠着蛮力直冲而去的冲刺剑术,居然也有着浩然不可欺的天地正气充盈其中,让凯因就有如化身为正义的执法者般,叫人胆战心寒。 这样坦荡一剑,碰上了多如繁花的绵密针花,想当然是让兰碧丝落个针剑飞,花散满地的惨败下场。 只是兰碧丝还不死心,倒地之后又马上拾起她的西洋剑,打算来战个不死不休才肯停止。 “住手!兰碧丝,你还不懂吗?这个男人光靠蛮力就能赢你了!为了大局而重,还是让我来吧!”杜夫斯基实在是看不下去,兰碧丝明明就是因为力量不足而落败,为什么每每都还要爬起再战到浑身是伤才肯罢手呢? 要是换他出招,下一秒钟马上就能让凯因倒地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不要,我又还没输!别剥夺我战斗的权利!身为骑士,我宁可战死杀场!”不知为何,骑士们一致的愿望与梦想,在兰碧丝的嘴里被说出来,就是比别人还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愤慨与无奈,而且还有不满与遗憾的痛苦。 “别傻了,就算你再厉害!也还不是迟早得嫁人的女儿家!”看着兰碧丝执念固执的坚持,杜夫斯基明明就是满怀心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不该出现在队友之间的多余心绪。 “啪!”没想到,兰碧丝回答杜夫斯基的,竟然是个响亮的巴掌。 正当杜夫斯基被她的目中无人所激,而感到愤怒不已的时候。从未在众人面前落过泪的兰碧丝居然梨花带泪,双目都是珠泪盈眶的蒙蒙水波。 “不要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是沙皇的殿前骑士之一的兰碧丝!”好像是惊悟自己的失态之举,兰碧丝故作随意状地将泪眶拭净,彷若无事发生过地郑重宣告着队友们,请尊重她的骑士身分。 “是的,我是尊重你。可是也请你想想任务的重要性吧!我们今天要是不能把“雪地极境”所封印的“嫉杀恨屠”剑给带回去的话,让沙皇怪罪下来,那可是全殿前骑士团的成员们,都得负起失责的处罚呢!”杜夫斯基在几经考虑的情况下,还是决定了要以任务完成为首要前提,至于其他的情感、自尊……就先放到一边去吧! “就看我的上古神器之一,“神火”的厉害吧!”杜夫斯基自腰间的挂带里,掏出了一把奇形怪状的武器,居然颇像是一把掌心斧。 “碰!”只见杜夫斯基连一声出招的警告都没有,马上就轻轻扣动了手里“斧头”的机关。 瞬间爆炸声响,一颗急如流星的弹丸居然自那掌心斧中发出,夹带着与空气磨擦后所产生的烟硝与火焰,真的就像是一颗由神所发出的火焰般。 原来,这把神火其实就是众神们所留下的神具之一,一把可以发射出弹丸伤人的神之武器。 不过令人汗颜的却是它的性能,明明就已经看着杜夫斯基很用心地仔细瞄准过凯因的身体部位后才出枪的,没想到“神火”的弹丸却还是偏移到几寸外的旁边去了。 本想攻其不备的杜夫斯基,现在只好涨红了脸,心中满是说不出的羞愧难当。 “呵!好阴险的武器!你居然趁人不备,想用从那把掌心斧里,高速发射出来的弹丸杀人吗?这可不是骑士精神所该有的手段哟!”凯因这次就是真的鄙夷起杜夫斯基的小人行为了。要不是那“神火”虽快速得可怕,却也似乎不易精准地命中他人,否则说不定凯因现在就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让我来!”眼见两名队友同时接连失利,持大宽刀的那个骑士巴诺夫再度将大宽刀抽起,打算上前迎战凯因的正午骄阳。 “不!不用了,就算杀死了他也没有用的,剑又不在他身上。既然他不想说,我们也就只好凭着我们自己的方法来找那个偷剑贼的下落。”兰碧丝已经放弃了武力逼供的念头,此路不通只好另寻他路了。 “等等!请告诉我,为什么你们会到这里来找上我?”凯因其实真不明白,明明偷剑的是平克斯,怎么他们却会来找他的麻烦? “因为那个偷剑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挂念着你的名字。而那个追着他的牧师也知道你是谁,我们便以为,你就是整件事情幕后的主使者。”杜夫斯基自从“神火”失效后,就再没了自得意满的神气,说起话来也不若先前的火爆了。 大概是信心所凭依的“神火”失效,让他的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也随之消灭了吧? “偷剑的人,名字叫平克斯,平克斯˙皓克。”最后,正当那三位俄罗西斯的骑士们要离开的时候,凯因终于还是把平克斯的名字告诉了对方,反正杀人恶魔是人人得而诛之的。 就这样,凯因目送这三位骑士离去后,马上便返回地心洪炉处查探七彩钻与花岗铸剑工程的进展。 地心洪炉内,花岗已经将绝大多数的神之金属,冶炼成如铁片般的微薄锋利。 旁边也在为黄金之翼所铸熔成的剑脊与剑翼努力着的七彩钻,则是一边挥汗如雨地努力锤打着手下的熔金,一边则是好好地珍惜着与宝贝孙子的最后相处时间。 “花岗,你会不会觉得奶奶从你自小到大,好像都没有好好地管教过你啊?”七彩钻苦笑地看着眼前专心一意,只顾着要让手底下的神之金属,乖乖地成为自己想要打造出来的形状的花岗。七彩钻不禁怀疑起,在孙子的心海里,是不是曾经质疑过,她为什么不曾好好地关心过他呢? “唉!奶奶,我都两百多岁了!您还以为我是个孩子啊?什么怪罪不怪罪的啊?我知道各人有各人要走的路啦!您只不过也只是想让我的生命历程,不必受到长辈们过多无谓的束缚吧!”花岗不否认,在小时候的确是曾经埋怨过,奶奶总是把族里的事看得比他还重要。 不过等到成年之后,他也就知道身为一个京匠级锻造师之孙,如果不是在奶奶的蔽佑护荫之下,他恐怕早就会被那些渴望让他成为七彩钻奶奶接班人的那些疯狂徒子徒孙们给逼疯了。 “说起来,奶奶!我还真应该多谢谢你才是,要不是您的大力支持,要不是您的独排众议,我今天哪里能过的这么自由自在?您的那些徒子徒孙不早就把我逼疯了!我现在想要报答您都还快要嫌来不及了呢!”花岗一边说话一边还没有停下过手边的工作。 “要是奶奶在这把神器锻造完成之前,不幸就……你可要替奶奶完成奶奶最后的这个心愿啊!”七彩钻内心惶惶不安地担心着,自己的精力是不是真的没有办法硬撑到神器完成的时候?要是真有那个可能,那么锻造的工作就只剩下花岗可以及时完成了。 “呸呸呸!奶奶您可别胡说八道啊!您吉人自有天相,长命千岁定啦!可不要想不负责任,就把这个只有京匠级锻造师才能独自完成的艰巨任务全都丢给我管啊?我可只是个小小才匠级锻造师而已呢!”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不禁还是会担心起奶奶可能会体力不支的花岗,更是拼了命地加紧赶工,就希望能多替奶奶分忧解劳些。 看花岗那副认真努力的模样,还真像是他爷爷年轻的时候!不敢让花岗知道,她又想起了黑曜,七彩钻只能将这甜滋滋的爱恋心情独自偷偷地收藏起来。 可是她那双眉飞色舞的眼神,其实老早就背叛了主人,将她的心事全都泄漏得一览无疑了。 “唉!生命真是不可思议啊?有些事,你明明就是不想放掉的,可是到头来却还是得不到?有些事,明明就是你在痴心妄想的,可是命运之神就老是喜欢开人玩笑啊?你说是不是,花岗?”七彩钻若有所感地叹了一口气,话语里暗指的却还是关于黑曜的事。 “呵呵!奶奶,您再说,等等就让我把进度超前了唷!”花岗不想破坏此刻的亲密气氛,故意婉转地将话题给引开。 可是七彩钻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他的用意呢?知孙莫若祖母,知祖母的,又岂非爱孙莫属呢? “你真的还是不能原谅他吗?”七彩钻还是很遗憾,孙子竟然还是不能学会宽容与原谅。更何况,那个需要被原谅的还是他血肉至亲的亲祖父啊! “不能!”花岗还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就算是亲爷爷,杀父的大仇他还是无法忘怀。 “唉!算了,反正也强求不得了!”七彩钻不再多说,继续自己刚刚未完的工作。花岗也不想再提起,这样毫无共识的话题。于是两人再度陷入一片尴尬的静默之中。 自头自尾都躲在一旁偷看的神秘人,却还是迟迟没有动作,两颗眼睛就直愣愣地紧盯着七彩钻的衰老身影看着。 “唔!”七彩钻突然觉得心头一阵无力,身体开始出现了虚弱的感觉。有一个彷佛此生将要终结的不祥预感,突然迸进了她的心头。 不行!我还不能死!七彩钻无力的心头叫吼,始终传达不到咽喉的部位。而对奶奶身体变化毫无所知的花岗,则还是自顾自地打造着武器。 “花……岗!”七彩钻拼尽了全身正在颤抖的力气,努力挣扎地挤出了两个有如蚊蚋之声的细微挣扎叫声。 心脏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七彩钻瞪大了眼睛,一口气差一点就要喘不过来了。 就在花岗终于觉得情况怪异而转过身来查探奶奶身体状况的同时,那个一直都躲在暗处偷窥的神秘人终于有了行动! 他冲刺了过来,笔直地就朝着炉火处的神之金属与万能黄金神锤飞奔而去! 此刻的花岗一心只悬念在奶奶的身上,哪还顾得了东西会不会被人强抢走的可能。 “花……岗!奶奶……不行了!这神器……就只能…拜托你了!”正与死神在竞争着一场必输的拔河般的七彩钻,整个脑袋里的心思就只剩下要花岗将神器完成的愿望,费尽了所有的力气紧抓着花岗的手不放,像是花岗若不应允就绝对死不瞑目般地执着。 “奶奶!”花岗都还来不及唤完最后的一声奶奶,七彩钻的手突然就像是失去了动力的机械,慢慢地垂放到了地面上。 那口气总算是呼吸完了。 那场美丽的人生幻梦总算是醒了。 那颗怎么也等不到爱人回头的碎心终于也停止了跳动。 剩下的,就只有活着的人对死者所记忆着的,永难磨灭的伤痛回忆了。 七彩钻的死,换来了花岗的极度嘶吼与悲鸣哀凄。 停住了本来还一心想要夺人之物的神秘人的脚步。 神秘人慢慢地回头,聆听着似乎已有几百年没听过的绝望号哭。 更瞥见了七彩钻已经融入黄金剑脊中央,希望能为凯因带来好运的东西。 那片四片叶的青铜幸运草! 他以为那早该被消失遗忘的定情物! 他,是黑曜。 就当黑曜被花岗的号哭所吸引,缓缓地掉转过头,来看何事发生的时候。那枚已被镶上黄金剑脊的青铜四叶幸运草,就这样毫无预警地闯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霎时间,时光飞逝如电,被他深深埋葬在记忆底层的那个画面,在他还来不及进行任何的封锁之际,已经跃然浮现在他的耳畔眼前。 “黑曜,你真的要送我这个?四片叶子的幸运草?那可是代表幸福的宝物呢!”七彩钻年轻时的笑脸还是那样隽永如新,彷佛从来都没有自他的记忆里消失过。 “对啊!这可是我的最高杰作呢!从今之后,再也打造不出第二个了呢!”年轻时的甜蜜爱语,居然还是每一句都这么地清晰?记忆这么深刻?就好像是与他的生命结合为一,与他的记忆永存。 “呵呵呵!是吗?那我就要定了唷!这可是矮人族第一的锻造师黑曜,特地打造来送给我的宝物呢!我一定一辈子都不会弄丢它的!”七彩钻那时如获至宝的表情,让黑曜到现在想起来都还会忍俊不住地发笑,嘴角的笑意因为甜蜜回忆而不自觉地扬起。 “奶奶!您怎么可以丢下我啊?”花岗突然爆发的沉痛哭喊,顿时冷不防地击碎了黑耀的绮丽回想,这才想起他刚刚本来就是为了要看那哭声的主人是为何而哭才转过头来的。 黑曜根本就是压根都没想到,原先都在努力锤打着神之金属的男人,之所以会突然放弃了手边的工作,才让他有机可趁,这一切都是因为另外一个人的缘故。 “奶奶!”呼喊、嘶吼、咆哮、伤心,甚至是哀痛,也都挽回不了七彩钻尸身渐渐冰冷的事实。花岗突遭如此变故,虽然说奶奶平时就已经不断地为他开导,希望到时候,他不会痛不欲生地难过伤心。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就算是今天心里已经演练盘算过千百万的假想情况了,却也还是抵不过这么一场真实上演的生离死别所带来的无尽哀痛来的强烈啊! “啊!啊!啊!”等到黑曜真的看见了眼前哀凄欲绝的一幕,他才知道刚刚目睹了四叶幸运草的那种震撼,还远不及现在所看到的这幕!他一连倒抽了三口气,直到差一点因为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而昏厥,才缓缓地大口地喘着气。 他的第一口气,是为了正在哀伤痛苦的花岗所震惊倒吸的。 他实在是想象不到在这世界上,居然还能找到与他年轻时候如此相像的人?这是他如此惊讶万分的第一个理由。 然后一个一闪而过的微薄印象,让他激起了第二次的倒抽一口气。 那是他误被自已所创造出来的“嫉杀恨屠”剑所控制的时候,他依稀记得在强烈的嫉妒与怨恨下,曾经回到这座矮人地城的外头,碰上了七彩钻,还杀死了一个矮人。 那个人,似乎也有着与自己相彷的容貌? 这些都还是属于他所能接受的震撼与诧异,可是当他看见了花岗手里抱着的七彩钻的时候,那漫无边际的恐慌与害怕,极度不愿承认亲眼所见的逃避心态,全都不如这口已经是快要叫人窒息的第三口抽气来的迅速。 七彩钻,死了? 黑曜的脑海里,只剩下这个简单却又异常复杂的讯息存在着。 然后,送走了俄罗西斯的三位骑士们,凯因刚刚好在这刻回到了地心洪炉处,也见到了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的爷孙俩,同样都是一副悲凄的模样。 凯因的心头有了最不好的预感。 “花岗!七彩钻奶奶,她……”凯因实在是说不出口七彩钻已死的事实。 因为,这一切似乎全都要怪他!要不是自己为了求剑而来,要不是七彩钻奶奶想在生前打造出她此生最后的一把杰作,要不是他为了出去见俄罗西斯的骑士们一面…… 许许多多的“要不是”,慢慢地缠绕起凯因的良知与良心,居然让他有了好沉重的罪恶感。 七彩钻奶奶!是不是我害死了您的啊?凯因不敢再大声痛哭出来,深怕到时候会让花岗更难接受奶奶已经仙去的事实,那他就更是罪孽深重了。 “钻……!”突然,黑曜就好像是慢了好几拍的跳针唱片一般,颤抖着齿间迸出的声音,嘶哑地喊着他为七彩钻取的小名。 有人说:能哭的出来的,并不能算是最痛。真的痛到极点的,是那种让你连该怎么靠哭声来发泄情绪都不知道的才是最痛。 刚刚的黑曜,一定就是处在那种的情况之下吧?所以才会默不作声地呆在一旁,直到那种撕裂心扉的滔天剧痛,终于在那已经吓到麻木的脑海里产生了该有的感觉后,才能够化作实在的反应来面对吧。 黑曜的哀恸哭声也惊醒了同沉泪海中的花岗,只待他一回头就只见到那张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容颜。 想都不用想,花岗马上就直觉地知道这个来者是谁了。 “你倒可好!奶奶死了,你就出现?是嫌她死的不够悲惨,想来看她是被你怎么折磨到死的吗?”满腔悲愤的花岗,拾起了对奶奶去世的悲伤,转换成对眼前这个根本就不配做他爷爷,甚至连就连当一个矮人族的子民都有问题的黑曜的无比愤怒,竭尽所能地狠狠刺伤黑曜的心。 “不!”还是无法接受事实,黑曜根本就像是没有听到花岗的言语,还是自顾自地拒绝接受这个世界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七彩钻存在的事实。 “钻!我……我不想这样子的啊!你活过来吧!”原来,他心里对七彩钻所有的莫大感情,都是藏在他对她的嫉妒与怨怼之下?等到这两样感情存在的意义消失了,那股从来都不曾递减过的真挚感情,才会这样澎湃汹涌地拍打着,他这颗眼看就快要跟着崩碎了的心? “滚!”花岗推倒了他,毫不客气地要自己的爷爷离开,然后转身走向还未完成的神器之前。 这是奶奶最后的遗愿!花岗如是想着,而且非要完成它不可! 黑曜被花岗突然地推倒在地,然而肉体上的痛却还是止不住内心的痛,让他只有干脆放任自己卧倒在地痛哭失声。 一旁无从插手花岗家务事的凯因,无奈地看着这幕爷孙反目,心里也只能不禁唉叹起,七彩钻这一生悲惨之命运,就连人都死去了,她所心爱的两个人却还是让她不如所愿地这样挂记着。 真是情何以堪啊? “您应该是花岗的祖父,黑曜先生吧?”凯因最后还是选择了比较需要别人帮助的黑曜,他礼貌地走过去,蹲下身扶起了看起来并不十分苍老的黑曜。 让他们爷孙合好,大概是凯因现在唯一所能为七彩钻做的事了吧? “你是……”黑曜抬起仍然迷惘不清的双眼,看着一无所悉的凯因,不知道这个陌生人意欲为何? “我是凯因。”果然,黑曜一听到凯因的名字,马上就突然睁亮了双眼。看来,命运之子这个称号,在魔界里一定也是小有名气了。 “嗯!你就是那个命运之子啊?”眯起了仔细思索的双眼,黑曜正在探查着凯因是否具有承担命运转动重担的资格。 “黑曜先生,您太看得过重了!我只是个想救爱妻的普通男子罢了。只是刚好发生了一连串的事……”凯因就这样趁着花岗还在发了疯似地敲打着神之金属的同时,简单扼要地将自己的经历告知了黑曜,同时也把自己为何到这里来求一把宝剑护身的经过,都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就连七彩钻要他开通八识、两心互通的经过也都没有遗漏,最后更是提到七彩钻把成就这把武器出世的企图,当作是此生最后的唯一职志。 “她……她要用这把剑来成就自己这生的最后心愿?”黑曜不敢置信地看着凯因,脑子里却想起了他在那场矮人工艺赛结束,气愤到不顾风度地拂袖离去之时,七彩钻紧紧地拉住他衣袖所说的那番话。 曜!我的“爱情”,不能感动你吗?我的“爱情”,不能让你放弃所有的私心偏见吗?我的“爱情”,就连你心底一点点的可怜都没能引起吗? 曜!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用我的残余生命,打造出世界上最高级的“爱情”,来证明我对你的真心! 七彩钻的誓言成真了吗?不,好像还没。所以花岗才会拼了命地,想帮奶奶完成这个心愿。 可是,那个最高级的“爱情”,是什么呢?会是这把她无缘完成的神器吗? 黑曜紧凝着双眉,沉思着这把剑对七彩钻的意义到底何在? “黑曜先生,我想七彩钻女士应该是想帮我完成,“守护最挚爱妻子”的这个愿望吧?”是的,剑是攻击防身之物,也是保护守卫之物。 “她应该是将她对您的所有“爱情”,全都化作给我与我爱妻的祝福了吧?”凯因大胆地如斯猜测,因为他在七彩钻的记忆里看到的那些,全都是七彩钻如何深爱着黑曜的证明。 四叶幸运草,那是黑曜送给她定情物,如今希望也能成为凯因和法兰重获幸福的幸运物吧? 黄金之翼,是七彩钻为了回应黑曜的爱情而打造的神圣圣母像。背上的断翼,正代表着她俩始终无法相宿相栖的可怜悲惨命运。 “是吗?”黑曜反复咀嚼着凯因开解他的话,心底却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一个具体的想法。 他应该要替七彩钻的最后遗愿出尽全力的!因为,七彩钻的爱情始终都是不完整的!缺少了属于黑曜的那一半,那怎么可能会是件完美的终极杰作呢? 心下马上有了自己决定的黑曜,并没有马上就作动声色,而且收拾起原先的哀痛心情,走到了花岗的身边。 “哼!看你的动作,看你的手法,看你那心浮气躁,根本就不知道在敲打些什么的样子!我还真想好好地问问你奶奶,她到底是怎么教她孙子的?竟然教出这样差劲的孩子?”黑曜突然略带讥讽地嘲笑起花岗,笑他的无能,笑他的不专心,更笑七彩钻居然有这么一个丢人的孙子。 “你……!”本想用拼死命的狂劲来忘怀死丧祖母伤痛的花岗,突然被黑曜这么一激,马上就理智全失地把头掉转过来,打算与黑曜来个一争长短。 “你自己看看吧!你把那块神之金属打造成什么样子了?”早已经预料到花岗正常会有的反应,黑曜居然好整以暇地等着花岗自己看看,他是怎么糟蹋七彩钻心血的。 “这……”黑曜无情犀利的批评,让花岗狠狠地受到了羞辱。 好恨!好恨自己为什么只是个才匠级的三流锻造师!为什么自己居然连替奶奶完成遗愿的心力都没有? 花岗的心,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么地憎恨起自己的无能过。 “让开吧!废物!承认自己的无力吧!只有我才能将七彩钻的心愿完成了!”黑曜毫不留情地推开了花岗,一时间彷佛只是刚刚才发生过的爷孙嫌隙,又重新风水轮替地换了角色对演。 顿感自己无力无为的花岗,只能任凭黑曜这个前七位天匠级之一的缎造师,后来又到魔族生存的魔界去,只为追求让身为锻造师的才能,能发挥到极限的可恨男人,冷酷无情地将他推开。 “花岗!你没事吧?”看着失魂落魄样的花岗,凯因又不禁替他担心了起来,真怕等等花岗一个想不开,会想去找七彩钻作伴。 “没用的孩子,看着吧!学着吧!这才是真正的锻造师之魂啊!”黑曜一踏上火炉前的台阶,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虎跃了起来。 “你就好好地睁大着眼睛,看着我是从魔界里学到了什么样的技术吧!能学多少,就尽管学啊!”话才说完,黑曜就自怀中掏出了一对双锤,那双锤之上遍体通红,充满了暗沉赭红的锈铁之色。 这样看似腐锈快断的铁锤,真的能够拿来打铁吗?花岗不可置信的表情,却还是让黑曜给瞥见了。 “不识货的东西,这可是“歃血魔锤”!全天下堪称是只比“万能黄金神锤”还要略低一级的珍贵逸品了!”黑曜神色具厉地怒视着花岗,彷佛他是个不受教的学生,没有把老师千辛万苦的叮嘱给放在心里似的。 “成就神器,其实也跟成就魔器差不了多少的!全都端赖锻造者的一颗真心!”黑曜说完,突然将两柄歃血魔锤的尾端,刺入了自己的双掌掌心中。 已是魔族之身的黑曜,顿时流了一地的黑色魔血。 “看着吧!钻!真正的爱情是没有正邪之分的!我的爱永远也是只属于你的!”黑曜像是对已逝的七彩钻告解般地嘶吼着,手上已经沾满了他鲜血的双锤,便开始拼了命地疯狂锤打着神之金属。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黑曜真的利害?神之金属在他的锤打之下,好像每一下都迸出星光似的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