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被发现

“什么人！”正当落晓还在殿外犹豫之际，一声如同晴空霹雳，惊了落晓刹那。音色柔柔的，夹杂着少许的傲气。可尽管这样，但那声音也同样拥有摄人心魂的魔力。“听一遍失神，听两遍失心”。 这声音的主人，落晓再熟悉不过了。她是空渊的义女，名叫叶蓉。是“神剑派”的天之骄子，拥有“妖女”的称号，同时她也是落晓的仰慕者之一。唯一不同于其他仰慕者的是她能无时无刻地看着落晓，跟在他的后面。她的死缠烂打甚至有时会惹落晓恼怒，可她根本不以为然。反倒是落晓越是对她凶，她越是笑意浓浓。 “落晓师兄？”叶蓉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自流言传播以来，她整天魂不守舍，每天都在四处打听落晓的消息。她不相信落晓会是那样的人，即使那都是她义父亲口说的。那样十恶不赦的罪名强加在落晓身上，她不是瞎子，怎会听别人随随便便一说就信服。 直到落晓转身，她整颗心才落实下来。看着落晓冷漠的面孔，她的泪如同潮水滚落，还不待思考，叶蓉整个人都随着心的方向朝落晓奔去。她想问问那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距落晓一尺远，叶蓉轻盈的脚步停住了。她看着落晓双目迸射出的冰冷的光，迫使她整个人愣住了。落晓的双目冰冷地就像一头没有感情的野兽。 “落晓师兄！那是真的吗？”叶蓉依旧压抑不住内心的不安，问道。模糊的双眼望着面色无光的落晓。 “信则有，不信则无！”落晓冷漠道，“每个人都不一样，脑袋里的想法和看法自然也不会相同。” 可叶蓉摇摇头，道：“可是他们都这样说你！说你凌辱…、为此还杀害同门、目无‘神剑派’法令！” 听言，落晓双目一紧一缩。叶蓉就知道落晓怒了，还不等她解释，落晓犹如疾风驰行，硕大的手掐在叶蓉嫩白的脖子上。顿时，脖子呈现殷红。即使叶蓉在痛苦地挣扎，落晓也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感。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叶蓉，瞳孔中的光透着无尽地怒意。 “落…晓…师…兄”被掐住脖子的叶蓉艰难地吐出对落晓的恳求，可落晓却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相向。叶蓉的脸涨得像樱桃，只是红得更可怕了些。“别这样”叶蓉再一次艰难道，可喉咙的蠕动带给她愈发地难受，就像一万根尖针，密密麻麻地在心脏最敏感的地方雕刻。如果此时落晓的怒意再大一点，手上的劲再大一点，那么叶蓉便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 两人就在殿外这般的僵持。而叶蓉的痛苦仿佛凉风，带走落晓点滴怒意。渐渐地，落晓平息下自己的内心，放在叶蓉脖子上的大手也稍稍松弛。他冷漠道：“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看似脱口而出的话，就如同雨滴重重地落下，溅起的小浪花久久不退去。 叶蓉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没有因为落晓的放手而庆幸自己还活着。听着落晓的那席话，叶蓉感觉整个大千世界都是阴暗的。这边是阴暗的，那边阴暗的。仿佛都被阴暗包围，而她则是阴暗的化身。 她的心很沉重，她不明白，也不知道她到底犯了什么错，会令落晓用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对待。她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她还仰慕者落晓，甚至爱上了落晓。此时，在叶蓉的脑海之中，就好像有千万条麻绳，很乱很乱，需要她用眼泪和血液去理。 面色煞白，这便是叶蓉此时脸上的表情。她望着身材高大的落晓，无穷的话语就在喉咙处的时候，都被哽咽了下去。 “快传讯大长老！”一道破天惊的声音从远处飞驰而来。不远处的巡逻小队见落晓在大殿之前，既惊又喜。其中一人手上立刻比划着。他比划的，落晓很清楚。那是“传音捷”，这将意味着，下一秒，“神剑派”众弟子将全部聚集在此。 “得快点”落晓心里暗暗嘀咕道，无暇顾及呆愣的叶蓉，猛地一推殿门。殿中依旧陈设如初，只是在此时的气氛让落晓感到很压抑。这个曾经自己玩耍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了自己“偷”东西的地方，世事变迁也不过如此。说来落晓也是有种说不出的心酸。 在其身后，传来匆匆、步调不一的脚步声。落晓迅得一挥手，门便猛地关在一起，声势震耳。并且附上平庸弟子无法打破的禁锢。 独处在殿内，落晓心中不知名的心酸再一次涌动。他望望四周，仿佛看见昔日旧人在对他称赞，腼腆的他心里喜滋滋地走向啸天——他的老师。转眼之间，旧人却开始对他唾骂，“不知羞耻、欺师灭祖、心狠手辣…”，甚至连啸天也摇摇头，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 “别说了！”落晓再也不能压抑心里囤积的怒火，怒吼道。双眼犹如怒牛的眼睛，血丝布满。踉跄地提着手中的剑刺向不存在的旧人，手上的青筋易见。疯狂的他胡乱挥舞着，像醉醺的人在狂野游荡。 门外的敲击声依旧，门外的弟子都欣喜着，都想更快进入殿内。那可是“大师兄”的头颅——“神剑派”悬赏最高的头啊！ 不过，落晓并没有因为吵杂声而停止。直到殿门被飓风无情地轰开。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引得落晓的怒意更加升腾。来人正是大长老，先前还大义凛然，对落晓的罪行天荒般地说着。而现在更像一个卑鄙小人，用微眯的眼睛望向落晓，厉色道“老夫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哼！”落晓横眉冷对着大长老，“我逃了吗？”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怒火更旺了些。 “好！有魄力！今日，便要你死！”伴着话音落下，空渊腾身而起，如同雄鹰展翅傲视苍穹。“纳命来！”空渊来势迅猛，掌风强劲，直戳落晓要害。 而在落晓看来，那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某些可耻的事情罢了。 大长老的狠掌从落晓的左侧脖子划过，险些将落晓重伤。灵敏的落晓侧身，将重力移动于双脚，稳如泰山。即便是躲开了，但掌风狠毒的空渊总还是在落晓的脖子上留下了浅浅的伤痕。 落晓稳住身子，与空渊瞪得更大些的眼睛对视一眼，双目一横，毫不惧怕地迎上。他手上的剑芒映射，闪亮的光仿佛是落晓心中的怒火，在裸露的空气中，剑气凌人。 而空渊手中，正凝聚着光亮的圆球，乳白色的绸缎在蠕动，上下将圆球环绕。乳白色的绸缎时隐时现，可它每一次的出现就好像为圆球注入了新的法力，圆球内心便开始泛着絮状体。 “落晓，再见！”空渊脸上露出诡诈的笑意。 他手中的圆球蓦地脱手而出。被释放的圆球就像脱笼之鸟，毫不停留地冲向“自由”。在击向落晓这短短几米之内，圆球幻化成光亮的巨剑，絮状体在剑身浮动，与亮光相结合，即使在白昼，也是最亮的一景。这明亮的光刺得落晓双眼胀痛。 所以，落晓只能微眯着自己的眼，透过眼皮与眼袋之间的缝隙观察巨剑的动向。 虽然巨剑剑身庞大，可移动的速度不慢，轨迹变幻莫测。在令人窒息的空气中穿梭。划过这一边，划破那一边。巨剑步步逼近，腾空的落晓不得不全神贯注，静心细听。他感受着巨剑的凌人的剑风、剑气，愕然间，巨剑的剑尖如同洪流波势宏观击来。剑尖的周围，仿佛还带着利齿。 面对着刺眼的光芒、剑气的逼人，落晓只能硬着头皮抵挡。那是空渊的“追风剑”，一旦祭出，被追者必死！ “啊！”落晓低吼一声，紧握着自己手上的——啸天送给他的第一柄剑，并且伴他度过无知年华的剑。将怒火给予剑身，奋力挥动着。“剑转九天”，落晓在空中极速旋转自己的身体，与巨剑的气流旋转形成反向。此时，落晓就像一团狂风，直迎巨剑。 “嘭”，落晓手中的锋剑与乳白色的巨剑相互撞击。落晓试图借着此力靠近空渊，可不知何时，那该死的巨剑从他身旁穿过。一不留神，巨剑划破落晓腰间的衣服。下一刻，那洁白的衣泛着微红微红的血。落晓腰间的痛楚，不得不让他疼痛咬牙，他心中的火燃烧的更旺了些。 “怎么样？”空渊如同奸猫对着老鼠笑，“别太享受了！好戏还在后面！” 说着，他手上便再一次凝聚出乳白色的圆球，只是不同的是圆球上附着的光是黑色的。那是一种可怕的、令人惧怕的黑。 看着圆球祭出，落晓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黑色！” 他双目惊悚地看着圆球，不得不说他的心如同潮水在激荡，冲击在心弦上，带来的震撼难以退去。他不相信那是真的，凝神注视着，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些。 这次，他并没有被动出击。单手划动，空中一道道诡异的字符乍现，然后迅速地汇聚在一起，注入剑身。 “不知羞耻！”落晓眼中的火花滚动着，纵身一跃。剑芒直逼空渊。 眼看着落晓手中的剑快要临近空渊蠕动的喉咙时，白剑如疾风从旁骤起。乳白色的剑与落晓手中剑相撞击。落晓手中的剑偏离了。他扭转身子，双脚并踏在高柱之上，从上往下剑直指空渊的天灵。在空中，落晓的手在挥舞。“剑指黄龙”，只见一条金色的龙从落晓的这柄剑中如猛狼奔去。龙啸怒天仿佛道出了落晓的心语。 而空渊只是冷冷地一笑，道：“太嫩了！” 他右手的圆球飞速地旋转着，如同一团黑色的飓风。慢慢地，剑的面纱被揭开了，巨大的剑身突显。剑柄的两侧，有一对黑色的羽翼，这让落晓更加的确定空渊进过龙啸的密室，并且偷走了“追风矢”。 追风矢破茧而出，与追风剑形成纵横——牢不可破的网。 “去！”空渊一声令下，双剑疾驰而出，金龙被双剑粉碎。随后，诡异地冲来。形成的双螺旋让落晓难以分辨其轨迹，只能凭借着感觉与听觉进行格挡。黑白相间，双剑渐进。落晓双目凝视着，溢出汗液的手奋力挥动着。他与双剑对抗几回，手被震得麻木了，气喘着后撤几步。瞬息之间，黑白双剑如流星，突临落晓眼前，就在一微米之时，双剑蓦地停住了。 空渊双眼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能把“神剑派”的“大师兄”弄到这般狼狈的地步，这是何等的值得得瑟的事。 道：“落晓，可有遗言？”空渊故意放大音量，话音中的威严不可侵犯。 “你死，我也不会死！”落晓紧紧地咬着双齿，眉头紧皱，目光在灼烧着视线中的一切。 空渊瞥了一眼落晓，冷笑道“狂妄！今日老夫就替你的老师管教管教你。”弹指一挥，纵横的黑白双剑猛地出击。落晓立刻以剑防御，可黑白双剑的威力不可小觑，即使他竭尽全力地防御，也在双剑一次次后退，防御一次次地被摧毁。落晓的手麻木得更厉害了，最后的一击，白剑从天蛇舞般而来，与落晓手中剑猛地撞击。由于双手的麻木，落晓已无握剑之力。在碰撞中，剑脱手而出，在空中翻飞几转之后，直插在“神剑”旁，与其对称地立着。 无剑，剑者便失去了生存地能力。 落晓如同孤兔，在等待苍鹰的抓捕。他额头上的白珠越来越多，嘴唇也有些发白，凝重的视线直勾勾地望着双剑。 剑降下，临近落晓衣衫时，落晓奋力腾身而起。可黑剑横穿而来，仿佛被它划过的气流都被它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猛烈，一部分是迅疾。落晓艰难地举起手使用法术，而黑剑的剑气逼人，强击之下，落晓重重地撞击在高柱之上。霎时间，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红得刺眼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溢出来，染红了洁白的衣衫，更染红了他的双眼。 “去死！”空渊双齿紧咬，恶狠狠的盯着倒在地上的落晓。 望着飞驰而来的双剑。落晓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充斥着整个大殿，不停地在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