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崩溃的边缘

大兵们一个个的垂头丧气，显然没被高佛上尉的话惊醒过来。高佛没办法，脸一横，三两步走到了跟前的一个中年大兵跟前，揪起了大兵的衣领说道：“布鲁克斯，你怎么了？害怕了吗？当年在越南的时候，火箭筒在我们身前五米的地方炸开，你不是没等硝烟散尽就单枪匹马的闯进了敌人的据点吗？现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区区一个敌人吗？你的勇气呢？你的拼命的劲儿呢？你可别告诉我你已经老了……” “长官，我……”布鲁克斯缓缓抬起头，咬着牙看着高佛，想说点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三个人，一男一女拉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女孩，那个男的显然就是布鲁克斯。 “我知道，我也有老婆和儿子。”高佛看了看照片，把照片顶在了布鲁克斯的胸口处说道，“但是我们是军人，我们有自己的天职。为国效力，为人民效力。这是我们的荣誉和使命，不然……对得起你的肩章吗？我们这还不一定会死呢，即使死了，那也是人民的英雄，人民不过忘记我们，祖国也不会忘记我们！” “是，长官！”听了高佛的话，布鲁克斯确实有点感触，当即立正站好，给高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好了。”高佛拍了拍布鲁克斯的肩膀，又看了看其他逐渐抬起了头的大兵，大手一挥道，“两人一组，继续搜索！争取天黑前下山。” 虽然高佛的话并不像大选前候选人的巡回演讲一样有多大的煽动性，但是提到了军人的荣誉和使命，这些都是深入大兵们心脏的东西，多少也取得了一些共鸣。效果还是很明显的，至少，大兵们都能抬头挺胸，有继续前进的劲头了。 五个小组，十来个人间隔着五十来米，沿着山顶向另一边摸进。地势复杂，光线也不好，有几个大兵都打开了冲锋枪的灯。 布鲁克斯顶替了尼克的位置，带着一个年轻黑人大兵走到了队伍的最边上。布鲁克斯双手握着枪，探着脚踩实了，才敢下另一只脚，亦步亦趋，速度很慢。后面的黑人大兵也是小心翼翼，握着枪的手感觉有点滑了，手心冒得汗不比额头少多少。 走了几分钟，布鲁克斯扒开一簇灌木丛，伸手扶在了一棵大树上，准备擦擦脸上渗进眼睛的汗水。可是刚把手伸到脸上，后面“普通”一声，按刚才的经验来看，布鲁克斯想到肯定出事了，心里一紧，快速跳开，同时转身。 布鲁克斯的枪还没能瞄过来，人还在转身的过程中，却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原来，躲在灌木丛里的谢天地在割破了年轻黑人大兵的脖子之后，顺手抓住了布鲁克斯的肩膀。不应该说抓住，以谢天地的力道，应该说是钳住。 谢天地使劲一压布鲁克斯，直接把还在移动显然没到达既定落点的布鲁克斯按到了地上，同时另一只手的刀子只是一晃，已经抹过了布鲁克斯的脖子。 布鲁克斯还没反应过来，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反应的机会，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谢天地轻轻提着布鲁克斯的身体，把他放在了地上。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两个大兵已经脱离了队伍。高佛应该想不到，自己为了完成任务做的演讲，确实一道名副其实的催命符。 解决了两个大兵，谢天地刚要离开，却听见布鲁克斯旁边的对讲机传出了高佛的声音：“布鲁克斯，报告你的情况！” 停顿了一下，谢天地想了想，还是没去管它，跳开了。 “布鲁克斯？”没有得到回应，高佛皱起了眉头，再次询问道，“布鲁克斯，听到请回答，我是高佛。” “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一直紧跟着高佛的年轻大兵纳闷儿的问道。 “佘特……”高佛收起了对讲机，一拍旁边的大树，牙齿咬的“咯咯”响。 “嘭……”高佛还在考虑是不是去看看布鲁克斯，虽然知道他可能出事了，但是高佛觉得还是有必要去听听人家的遗言。可是高佛还没动身，一颗斜刺里飚过来的子弹已经穿透了离高佛不足一米远的年轻大兵的眉心，正好是擦着钢盔的地方。滚烫的热血再次溅了高佛一身，还有几滴落入了眼睛里。高佛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扑倒在地上，用颤抖的双手擦了擦眼睛，脸上被年轻大兵的血摸得乌花。虽然本来高佛的脸部本来没有没有伪装，但是现在，伪装效果比专门化的还好。 看了看子弹飞行的大概轨迹，高佛发现死的不是自己的唯一原因并不是因为他是领导，而是可怜的年轻大兵没有靠在树边。 趴在地上看着年轻大兵的高佛没敢动，也没敢说话，被狙击手顶上的感觉真不好受。刚才还能大言不惭的煽动下属，现在从高佛努力克制但是在颤抖的双手可以看出，他的心理也受到了不少的打击。 年轻大兵倒地的声音不大，但是枪声传出去了很远，至少，离高佛最近的一组人员听得很清楚。一听到枪响，从点射就可以判断出，这不是自己人。毕竟大兵们都喜欢一梭子一梭子的打，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没有省子弹的观念。所以两个大兵没有迟疑，各自快速闪到了一颗树后。 两人刚站定，一个大兵就发现自己的脚好像踩住了什么，软软的，好像并不是直接接触到了地面。大兵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右脚正踩在一根绳子上，由枯藤制成的简易绳索。这是干什么的？大兵紧皱着眉头想到。 大兵还没有想明白，却听见正前方有轻微的声响，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的灌木丛猛地想自己这边倒来。这不是重点，大兵离着灌木丛还有两三米的距离，就是倒过来也伤不到大兵。但是灌木丛倒下后，紧随而至的由绳子悬在空中的一个类似竹排的东西，吓破了大兵的胆。 “不好，陷阱！”大兵猛然惊醒道，赶紧纵身一跳，想躲到大树后面。只可惜大兵发现的太晚了，尖尖的木排的速度也出乎了大兵的意料。木排直冲着跳起的大兵就撞了过来，直接拦腰钉在了大兵的身上，推着大兵继续前进，直到碰触到大树，木排把大兵顶在了树干上。 铁桦木就是厉害，木质材料，居然能插进别的树干。这个大兵的遭遇让和他一组的另一个黑人大兵懵掉了，刚才木排飞过来的时候，黑人大兵也发现了，只是惊讶的他还没来得及提醒，悲剧就已然发生了。 现在年青黑人大兵吓得瘫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看着被钉在树上的同伴，黑人大兵咽了一口口水，掏出了十字架项链，简单为大兵祷告了几句。当然了，黑人大兵本来就不是为了同伴祷告才掏出项链的，他是为了自求多福。 就在黑人大兵刚祷告完还在项链的时候，前面的灌木丛又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兵吓得身体一颤，赶紧丢在了项链，举起枪就是一顿狂射，一大丛灌木被打的西西歪歪。一梭子子弹没了，大兵还没敢站起来，战战兢兢的一边观察着灌木丛的最新动态，一边摸出了一个新弹夹。平日里不用看一秒内就能安装完毕的弹夹，此时黑人大兵愣是插了三四次，还是眼睛看着的，才终于安装好。 “啊……”弹夹装好了，可是枪还没有竖过来瞄准灌木丛，刚转过头的大兵却发现自己的视线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尖叫一声之后，顺着脚，大兵看了上去。只见这个人全身裹着杂草，头顶也绑了一圈的杂草，活像个鸡毛掸子。 “嘭……”还没看清脸，一颗经由手枪发射的子弹已经深入大兵的脑部。这个神出鬼没的黑影，除了谢天地，不会是外人。 谢天地看了看被钉在树干上的大兵，暗自笑了笑。这还是当年为了对付野熊所设计的圈套，想不到在绳子都快承受不住木排的时候，还没猎到熊，却杀死了更高级的对手。 刚想离开，谢天地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了躺在地上的大兵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一堆东西。这么一个个的杀也不是办法，万一被发现了还不好脱身。谢天地想到。 “该来点大杀伤性武器了……”谢天地喃喃自语道。说着就弯下了腰，取下了大兵腰间的几颗手榴弹。 转眼就是下午了，谢天地也不敢再多耽搁时间了，必须速战速决。这些大兵显然是正规军队，他们能来十个人，也就能来一百个人。对付十几个人，谢天地还能利用地理优势将他们各个击破，要是一蜂窝的开个大部队来，谢天地可就游击不起来了。 而且，龙五受伤很重，必须赶紧回去接受治疗，这才是关键的。加上大兵们陆陆续续差不多已经被干掉一半了，谢天地的压力也小了些。 还在继续搜寻的高佛，自从跟着他的年轻大兵被干掉以后，就一直是一个人。本来是两个人，高佛还有点底气，自从接二连三的目睹战友们被陆续干掉以后，高佛的神经也临近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