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替她决定

向晴直觉雪莲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向自己吐露，可是看着面前的人面有郁色，她也不知道从何处问起。 “小晴，你从来没有和莲姨说过为什么那么想出谷，难道这里不好吗？” 向晴一听，面上一顿，随即仰头思考。 谷里有什么不好？答案自然是否定的，这里有最令人着迷的月亮，有对自己关怀备至如同家人一样的人，鸟语花香，远离喧嚣，自然说不上有什么不好。 只能说太好，她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了。 “莲姨，我只是太害怕冷清了，以前我从来不觉得，只觉得人生在世难免别离，再多相聚的时光也只是枉然，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月，有你们，真的很幸福。” 雪莲有些哑然，她万万没有想到向晴会是这样的答案，害怕寂寞，这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应该说出的话吗？ 雪莲觉得自己是越来越不懂面前的这个丫头了，她不再古灵精怪，面上也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眉宇之间哪里还找得到一丝稚气。 向晴看雪莲看着自己的目光透着几分不寻常，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将自己心里的话给说出来了。 “莲姨，我瞎说的，嘿嘿。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向晴傻笑，连忙转移话题。 就怕被雪莲看出几分不寻常的味道，她还没有做好坦白的准备，而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这个离奇的事情。 雪莲自然不会往那个方面想，只是觉得仿佛在向晴及笄之后，不论是思想还是举止都成熟了不少，不知不觉便已不再只是会窝在自己怀里的那个小女孩了。 心里怅然，不知是喜是忧，或者说是两者皆有吧。 “好，莲姨给你去拿。” 还是顺其自然吧，雪莲起身，不再纠结是否要将真相说出。 向晴看着离开房间的背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差一点就露馅了，还当真是悬。 不知道是早上耗了太多的精力还是一天未进食的原因，向晴一看见小桌上的菜便狼吞虎咽起来。 因为身体还未好全，所以她被勒令不准下床，只能将小桌子搬上床，而她亦是敞开了肚皮猛吃。 身边的人随侍左右，雪莲细心地递上一匙汤，防止狂吃的人因为生猛而噎住，向晴左右开弓，吃得无限欢乐。 月无殇看着她没有半点吃相的样子，拉了一张椅子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嘴角的菜渍，以手擦拭。 无限柔情，向晴仿佛被伺候惯了似的，很心安理得地接受月无殇的体贴，雪莲见状，放下汤匙准备给两人留一点空间。 “月。” “嗯。” 看着身边的人一脸神秘的样子，月无殇好像已经意料到对方的小心思了，的确，向晴不管有什么情绪，只要稍稍眨一下眼睛，月无殇的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还用她来说。 向晴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打了一个饱嗝才继续说道。 “你觉不觉得莲姨很怪，我觉得她好像有事情要跟我讲，可是又吞吞吐吐的，完全不像她平时的样子。”向晴一副侦探家的口吻仔细地揣摩。 食指微勾，不停地在下巴处摩挲。 月无殇没有立即回应，只是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了还在纠结的人手上。 你也很奇怪。 向晴在自己的心里腹诽，可是却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是狐疑的目光就没有停止打量面前的人。 用力地啃了一口苹果，看着凹陷下一块的地方，心里直觉疑问满满。 “是你想太多了，所以才会发噩梦。” 向晴用力地咀嚼，好像要将月无殇的话嚼个粉碎。 她在心里恨恨地想，这两者有必然的联系吗？这人准又是在忽悠她。 月无殇看了一眼嘟着小嘴，一脸不满的人，眼底的眸光渐渐沉下。 “这是您的意思？”月无殇的语气听不出是什么情绪。 雪莲却知道这才是他心里最别扭的时候的表现，只是这样或许对那个孩子才是真正的好。 制造一个再惬意的牢笼，那也是一个牢笼，就像那个孩子说的那般，她有他们便够了，可是只有她听得出来这话语里的失落。 她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就这样将她锁在一个地方实在是不公平。 “无殇，决定权还是在你的手中，只是这次我想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请求你，那个孩子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我却知道她心里有多么渴望外面的生活，不管如何，这次让她自己选择，至少我不会后悔，往后也有脸面对她。” 雪莲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月无殇还能拒绝？ 只是雪莲其中一句话说到月无殇的心坎上了，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 其实他爱上的那个小丫头并不是那么任性，若是她执着，那么他也是无可奈何，毕竟他爱她，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他不说话，他有心事，向晴已经自动自发地将两者画上等号了。 那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向晴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可是却闻见他身上淡淡梨花酿的味道，没有浓郁的酒气，反而缓缓的，沁人心脾，让人闻了也不会觉得难受，反而很舒爽。 月无殇搂过躺在床上的向晴，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 他温热的气息点着的地方一阵酥麻，向晴挪动了一下身子，可是得到的反应就是身旁的人如同烙铁一般火热的钳制。 这人到底是醉了没有，向晴在心里哀嚎。 “月？”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可是却没有得到那人的回应。 听他平稳的呼吸，向晴还以为他是睡着了，可是就在她准备放松戒备沉沉睡去的时候，某人的手便不规矩起来。 不顾她的意愿又一次熟练地解开了衣裳的团扣，对着那片丰盈的柔软，不客气地袭了上去。 向晴的嘴角不自觉抽动，原来某些事还真的是能熟能生巧的，而这人都已经可以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喂。我知道你没睡，不要装死，你这样我还怎么睡觉。”向晴决定抗议到底，她可没被人“偷袭”，然后若无其事睡觉的习惯。 可是身旁的人对她的话充耳未闻，仿佛自己的叫嚣就像空气一般可有可无地飘过。 向晴挣扎起来，这人不耍狠，他还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她就像被包裹的粽子，身体像泥鳅一般滑溜地扭来扭曲，努力了一阵，早已气喘吁吁，可是身体还是在原位，而身边的危险人物已经被自己弄得有些不耐烦了。 “就不能乖乖睡觉吗？” 某人大爷似的说了这句话，向晴感觉太阳穴的青筋猛地抽动了一下。 很想大声吼过去，这句话应该是我这个受害者说的吧。 您舒坦了，我可难受着呢。 向晴气呼呼地想着，身边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圈抱她的手臂，就连扎根在胸前的狼爪也缩了回去。 被窝窸窸窣窣，身边的人已经下床了。 向晴一阵奇怪，抬头就看见月无殇站在窗边一言不发，一袭白衣，衬着皎洁的月光，他的身形越发萧索。 人生何处不相逢，何处秋风悲画扇。 没来由地，向晴看着月无殇的背影想起这样的两句话。 她下了床榻，走向那个冷清的人，双手环上了他的腰际，面颊贴上他宽厚带给她无限安全感的后背。 “向晴，如果你只有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出谷，还是一辈子留在谷中与我相守。” 耳畔贴着的地方仿佛还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动，声音似是天外而来。 鼻间满是好闻的梨花的香味，空气中的含有迷人的醉人的气息。 向晴觉得自己一定是醉了，不然为什么她竟从月无殇的话里听出了一丝害怕的味道，他在害怕什么。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他连名带姓地称呼她，说不上什么感觉，只是不舒服，仿佛只要她做出了选择，他们彼此之间就会生出嫌隙，甚至隔阂，这条界线很明显，出谷与留下。 向晴还在想着什么，脑子有些发胀，可是身边的人已经转过身来，单手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睛不得不与他直视。 距离这么近，两人的气息不分彼此，他眼眸的流光翻转，而她的呢，几乎能反射出他的光芒。 心上一惊。 他是认真的。 没有得到回应的月无殇像是有些慌了。 “不是如果，是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你会走吗？会离开我吗？” 月无殇眼里的认真不容向晴回避。 向晴一直都知道月无殇是个极其偏激的人，他不会给人第二个选择，对待感情也是这般毫不留余地。 “月。” 他的瞳眸似有水光闪烁，许久，向晴才知道原来那是自己的泪。 他竟将她逼到了这个境地。 怀抱依旧，只是相靠的心却慢慢失了方向。 向晴可以感受到他颤抖的双手似是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她知道仅仅只是一刻的犹豫，他便比谁都要懂她，甚至于她自己。 所以他替她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