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语不惊人死不休

如粉蝶一般飞舞而至。 美笑倩兮，美目盼兮。 可是却最难消受美人恩。 “祈天，你来了。” 不难看出海大小姐一番精心的打扮，恰好的脂粉衬得脸颊绯红，更甚寒冬的红梅，三月的桃花。 饶是一看热血男儿此时都应该看呆，可是牧祈天却只是神情淡淡。 在场的人都看出来了，原来是神女友情襄王无梦吗？ 一片春心无处托付啊。 “海大小姐有礼了。”相比于海天娇刚才的热情，牧祈天的言语中满是疏离。 本来盛情的人此时脸上全是不堪。 “祈天，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吧。” 海天娇话语将落，牧祈天的脸色便不是很好，他有意趋避。 “承蒙看重，只是男女有别，祈天还是应该把握一下分寸的，今日我是来赴庄主夫人的邀请，还有人陪同就不陪海小姐了，告辞。” 牧祈天话音刚落，已经和人走远了。 只留下身后的海天娇一脸的苍白，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前拒绝了自己，强烈的耻辱感袭上心头，她到底有哪里配不上他。 因为强大的自尊不允许别人践踏，又或许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被人拒绝的一天，海天娇此时理智全无，只想找到牧祈天问个清楚，哪怕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傻小子，那个丫头也对你有意思。”老人家的话语里满是恶作剧的前奏。 牧祈天嗅到了一丝猫腻，出言提醒。 “师公。” “知道了，知道了，又不是老妈子，整日跟在我屁股后头啰嗦个什么劲，幸好你不是一个女人，不然有哪个男人肯娶你。” 牧祈天看自家师公说得越发荒唐，又看看还有旁人在场，当下不好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天虎也只是笑笑，松了一口气，师公当真是考验他的忍耐力啊。 不过等见到了秦雨露，牧祈天终于知道自家师公的“价值”在哪里了，看着秦雨露毕恭毕敬的模样，不禁咋舌，师公难道和水镜山庄也有瓜葛。 “都有二十几年没见了，前辈可好？” 秦雨露让出主位，向老头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可是老人似乎生性傲娇，又或许喜欢和别人抬竹杠，一个蹦跶便如猴子一般跳上了椅子，丝毫不理睬秦雨露的一片“好意”。 秦雨露似乎也习惯了，不以为意，向身边的人招了招手，富贵人家就是好，不一会儿，香茗，糕点一应俱全。 “让你失望了，阎王爷就是不肯收我，说不定你和那个忘恩负义的小子去了，我还在人间逍遥呢。”老人很不客气地说着，秦雨露的面上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看着惬意地吃着糕点的老人，面上略微僵硬地讨好。 “前辈老当益壮，还是雨露过虑了，这次请您出山……” “诶，打住，我跟你说我出山是因为我的宝贝徒孙，可跟你们这个劳什子的地方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你要是想攀亲带故的，那可打错了算盘，我不吃那一套。” 说完，将手里的糕点一应扫进嘴里。 牧祈天看着这一幕，心里大抵知道了些，看来师公不仅同秦雨露有过恩怨，就连海御风那人也是极瞧不上眼的。 只不过觉得有些可惜，当初无忧和自己讲过去的是是非非的时候，唯独漏了这一段。 老人都将话讲到这个份上了，秦雨露若还再痴缠下去，只怕要落得个脸皮厚的说辞了，她当下也噤声不语。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门外传来禀报说庄主来了。 都凑成一对了，牧祈天在心里想着。 以前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对海御风这个人没有多大意见，觉得他行事也算光明磊落，如今直觉恶心作呕。 海御风前来看见坐在椅子上一脸冷然的老人，面上却有些动容。 一进来便撩袍笔直地跪下。 这又是哪一出的戏码啊。 只有老人心中跟明镜似的。 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也没有叫人起身，而堂堂的水镜山庄庄主就真的跪在那里不动弹了。 但是更加惊悚的还在后面。 “师父，徒儿有失远迎，还望您老不要介怀。” 师父？ 牧祈天的眼睛似要在老人的身上凿出深洞一般，天虎只是觉得海御风对一个七旬老人下跪很令人震惊，其他倒也没有思索太多。 不过看牧祈天面上惊愣，他想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和海御风竟然有同门之谊吧。 也许只是其他人想的太美好，老人的声音极冷。 “二十年前我就说过你我师徒情分已尽，如今海大庄主这个礼我还真的受不起，您还是起身吧，不然我到时就要成为千古罪人了。” 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老人今日决绝的模样与当年如出一撤，岁月仿佛并未改变什么，而他却变得天真了。 以为只要是漏洞就都能弥补，殊不知有些漏洞早就已经深得钻进了心窝，疼得发颤，又怎么能忘怀。 海御风在秦雨露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至始至终老人都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您有何必这么决绝。”秦雨露有些看不下去。 “闭嘴。” 海御风紧接着喝道。 秦雨露不语，安静地呆在一旁。 “好了，我也不听你们夫妻唱双簧了，收起你们冠冕堂皇的一套，我老人家隐世了这么多年，什么都看透了，还分得清你们言语之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老人难得一本正经，看着面前的两人神情一派严肃。 “师……前辈。” 老人一个冷眼过去，海御风不得不改口。 “其实这次请您出山是想让您除一江湖祸害。” “我都这把老骨头了，你这个大英雄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哪有什么办法。”老人神情悠然，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既然真人面前有人不愿意说真话，他也是无可奈何，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祈儿，走了，我想念沁园楼的脆皮鸡了。” 风马牛不相及，也多亏老人能够想得出来，牧祈天虽知必有后续，可是还是跟了上去。 “前辈可识得醉魂。” 当然海御风这句话不似疑问，他很清楚老人的软肋。 二十年前有人用醉魂为祸江湖，二十年后醉魂重现江湖，说明了什么，那人又活了。 不管是什么意思，老人倒是提起了兴趣。 “是谁？”言简意赅，他要知道到底是谁，而这人必定和那人脱离不了关系。 “毒娘子，此人名声狼藉，是最近几年才在江湖上出现的，可是却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只知她狠辣如蛇蝎，所以给她取了这个绰号。”海御风上前解释。 不用他说老人心里也知道了一二，当日在街上被自己吓到尿裤子的两人就曾经提起这个名字，只是当时不以为意。 心如蛇蝎？ “你们没见过她怎知她是个女人？” 问出这话的是天虎，他从一进来就极其没有存在感地呆在一旁，如今心里有疑问自当问出口。 而他吐出话语的瞬间，老人一个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 “好小子啊，问的就是我想问的，看问题的角度也与我相似，我看和你是越来越投缘了，不如你拜我为师，或者让我徒弟收你做徒弟，这样我就有你这么有趣的徒孙来把玩了，想想就有趣，日子不会无聊了。” 老人如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是在场的几人全都黑了脸，他当人是古董吗？竟然还有把玩这一说。 天虎看着老人不像看玩笑的样子，当下背脊一凉，不妙。 还是牧祈天看出了天虎的尴尬，于是出言缓和。 “师公，现下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吧，您还是别岔开话题了。” 麻烦徒孙发话了，老人只好摸摸鼻子继续聆听了。 海御风以前就习惯了老人的作风，只是时过境迁，如今听他要收其他人为徒，心里竟涨得酸疼。 “好吧，继续。”老人很不情愿地瞪着海御风，饶是海御风也觉得很无辜。 可是还是得继续。 “有深重其毒者在最后迷离之际，只来得及说此人样貌鬼魅，俊美非常，所以众人猜想此人应该是个女的。”海御风的话说完，马上引来老人的嗤之以鼻。 “现在好看的男人也多了去了，我们家祈儿不就是典型的例子，若是长发垂肩，眼睛不利索的人又怎么能辨别雌雄，尤其说当时还处于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中，我看纯属无稽之谈。” 老人的话虽听来有些不靠谱，牧祈天看众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他的脸上，面色顿时赧然。 突然想起那日在谷中的万花丛中之时，记忆中的那个人蹲在地上，仰着头，对自己流露出艳羡的目光，从她口中知道自己有一副好皮相，他心里竟莫名的欢喜。 可是却不像现在这般尴尬。 海御风因为老人的话茅塞顿开，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所谓的“毒娘子”就是女人，所以局限了范围，如今当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前辈当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好了，你的梦醒了，我们也该去做梦了。小子你走不走？”老人打了一个哈气，一脸的困意，可是还不忘把自己相中的人带走。 天虎不会推脱，如今留在水镜山庄不是万全之策，身边的这两个人倒是不小的收获。 “您不留下用餐？府中已经准备好宴席了。”海御风出声挽留。 老人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一个火急火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大厅。 “牧祈天，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老人惊愕，天虎挑眉，而其余人皆是沉下了脸。 这位大小姐还真是语出惊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