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自卫还击战（四十七）

板坑，再杀回马枪三月七日星期三雨 前指战报：3月6日，我43军部队开始回撤。越军数次以营连规模兵力组织反扑。127师、128师分别在390高地、休庆、班坑和612高地、柯来南侧高地、巴当东南侧高地大杀“回马枪”，沉重打击了尾随追击的越军，先后共歼敌1000余人，受到军区前指两次通电表扬。 昨天打得很猛，我营配合兄弟部队杀了一个回马枪。今天战事趋缓，我们继续在这里坚守。一天无战事，我美美地在车大箱睡了一觉。 下午起来，看见公路上很多装满战利品物质的汽车往回运。出了很多罐头外，大部分是机器、缝纫机、自行车。我还看到一辆汽车装满白色的器械，好象是医院的手术台一类的物质。收获看来不小。 炊事班的几个同志在水塘里摸了几条小鱼，也谈不上做什么味道，清水加盐就是一道美味，我笑着给这道菜命名：龙头泉水鱼！我们好好地打了个牙祭。我生日那天正在打谅山总攻，饿得头昏眼花，连吃的都没有，今天算是补上了。 三月八日星期四阴 早晨七点接到后撤的命令。全营开始向龙头400高地开赴。沿途道路泥泞难行，几次车队不得不停下来，人下车去修路。迎面而来的是军汽车团的车，据说是去禄平拉战利品。 中午时分到达龙头阵地。在龙头村东南约400米左右。我们后面就是127师的指挥所，四周山头都由380团的几个步兵连驻守，我们阵地下面是军炮团的一个榴炮阵地，对于这个阵地我们不陌生，因为我们上次曾经就在这里，只是我连与十二连换了一个地方。全营汽车都隐蔽在我连阵地右侧的一个小树林里。隐蔽完汽车，路过127师指挥所，刚巧碰到张万年副军长和蔡政委，他们和我认识，我上前敬了一个礼，对张副军长笑着说；张副军长，我们在禄平看见越南人用中文在报纸上写的大标语“拖垮127，活捉张万年”。张副军长和蔡政委大笑，说：“我们不是站在这里吗？让他们来好了”！ 离开127指挥所，我们回到自己的阵地上。今天没有射击，全营投入构筑阵地，准备弹药。 三月九日星期五晴 清晨起床，感到空气清新，啊，天晴了！参加战斗这么多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日出。下了太多天雨，太阳好像早就憋不住了，喷薄而出，以灿烂的光芒一扫天宇尘埃，给大地换上了金装。硝烟好像也稀少了一些，山下的田野里，一群牛在悠闲地吃着草，真好像一片和平景象。只是各种金属在争相辉映着太阳的光辉，山上山下的弹坑、烧焦的树木和遗弃的弹药箱和弹壳才使人感到依然是一片战争的景象。 山下，一门榴弹炮每隔一分钟打依一发炮弹，这叫“值班火炮”。声音既单调而有节奏，又像是催眠曲，同时还在提醒我们：注意，准备战斗！ 一上午没有任务，我和司机班几个人在汽车地下躺着闲扯，刚巧司机班的一个战士被党支部批准火线入党，拿来两瓶菠萝罐头请客。我们也不讲客气，用刀子挖了个口子就吃。大家情绪很好，吃完罐头就打起扑克，完全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上，好像在家里一样。 原说下午四点撤退，可我们看到又不断有部队向前开进，情况不明，难道又要向前打？向哪？河内？ 下午5点，传达上级指示：要求我们再坚守二天。党支部分党小组开了紧急会议，讨论这个突发情况，并要求党员分头做工作。因为在这个时候，大家的思想和进攻时不一样，那时只管往前冲，不知到什么时间；而现在已经宣布撤兵，所以大家思想是都希望早点回到国内。 祖国，我们在您的怀抱里成长了二十多年，这么长的时间也许感受并不深，而现在仅仅是离开了十几天，就像离开了几十年！身在异国的土地上，离开了祖国，哪怕是短暂的一刹那，也像是多么漫长地岁月。 但军人就得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吃过晚饭，开始挖猫耳洞。土很硬，我和另外两个同志一起挖了一个大洞，挖了二个多小时，又去砍树来盖在洞口。好在树很多，砍了近一个小时就搞好了。不知上甘岭的洞是否和我们一样？这是人很乏了，钻进洞就想睡觉。但蚊子很多，很难入睡。我打着手电筒用棉垫遮着光写完今天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