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自卫还击战（四十三）

老兵遇到新问题三月一日星期四大雨 风一阵紧着阵刮着，大雨下个不停，雨水沿着战壕边往下淋，我虽然穿着雨衣，但全身还是湿透了，对面的指导员也是一样，好像坐在水坑里。晚上查了一次哨，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路又滑，在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不知把谁的掩体棚顶踩垮了，弄得一身泥，总算摸到我的掩体口，钻进去，坐到天明。 天亮后，雨下得小一点，想把洞修一下，拨开稻草一看，坑里有一尺深的水，根本不能再住了，看来得另想办法。 上午没战事，听说对面山上有被打死的越军士兵，就和副连长几个人带上枪去看。这是村庄前的一个小山包，一股泉水正在哗哗流着，几个连队的炊事班在这里做饭。上了山坡就是一条战壕，一个被打死的越南兵躺在那里。穿着军装，但没有领章和帽徽，听说打死时，没有看见枪，也看不见血迹，很安静地躺在那里。离他不远的地方我们看见有没有埋的地雷、导火索和电池，大约是准备埋地雷时被打死的。我们找到一个背囊和一堆猪肉，没有要。我们几个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到处静悄悄地，只有大群的鸡在走，我们没有进屋，不敢贸然深入，打了几枪就回来了。 下午和连长、副连长一起去前面的村庄搜索。村口住着一些刚到的支前民兵，正在吵吵嚷嚷地吃饭。我们沿着村庄进去，没有一个人，村子里乱扔着自行车，还有几辆摩托车，连队的翻译捡了一辆，要带回去。找到几间大的房子，准备进去，赫然看见敞开的门口挂着一个塑料地雷，我们不敢动。正巧看见我们的老指导员－－姚副教导员过来。他是我团参战过的三个半之中的半个。他参加过援越抗美战争，但只是工兵，所以算半个。我对他说：“姚副教，你是老工兵了，排除地雷是你的本行，你来吧？。”他走到地雷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没有动，然后走过来对我们说：“这是塑料地雷，我没排除过”。我说，“那我来吧，你们都推后卧倒。”连长说；“你别乱来！”。我笑笑，拿过一支冲锋枪，对着地雷就是一个点射。只听轰的一声，地雷炸了，门楼被炸塌。我们顶着还未完全散去的硝烟进了屋子里。看见到处是破烂衣服和装在塑料带里的大米，有中国大米，也有美军留下的大米。另一间屋子里有很多鸭嘴式手榴弹，还有几挺拆散了的重机枪以及很多机枪子弹，这里看来是越军的一个军需仓库。其他房子好一些，没有什么东西，有一个大概是厨房，里面有很多饭碗和盘子。看来这里至少是越军的一个团部。搜索一阵后，我们就回来了。 一天没有射击任务。原地待命。 吃完晚饭，该是要挖猫耳洞了，我实在不想挖，又累又困。司机班一个老乡小王对我说：“我们俩就在车厢里睡，好久没睡个好觉，今天打死我也要好好睡。生下来就是赤条条来的，今天脱光了睡！”我俩把大炮的伪装网铺在炮弹箱上，他真脱光了睡，我还要查哨，也顾不得浑身都是泥，拉了一个棉垫盖上就睡了。 三月二日星期五小雨 昨晚一觉睡得真好！看来死也不可怕，又累又困才难受。睡到早上七点半才起床。 今天一天都在原地待命，是打仗以来最清闲的时候，天还是下着小雨。浑身湿漉漉地有些难受。 公路上正在经过很多步兵和支前的民工，从早上到晚上都在过。他们扛着枪，挑着压缩饼干，浑身上下和我们一样都是泥，军容不整，身上背满了东西，看样子也是刚打了一仗。 这一天，我们全营一起坚守在板坑，这是我们出国作战的第三天。听说禄平已经打下来了。部队正在往越北重镇谅山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