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惊悚”的报告

1975年，重新上台的**提出“军队要整顿，军队要准备打仗”的工作方针，全军上下特别是基层连队，学习条例、检查工作、整顿纪律、加紧训练，一派繁忙气象。 然而不久，报纸上和电台广播中又吹过来一股“反击**翻案风”，一时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特别是“反潮流”的说法，使人们一时不知所从。 21分队所属的×军区通信总站×大站的主要领导，应该属于跟形势变化比较快的。因大站与当时反对“三项指示为纲”的典型――柴河铅锌矿是关系单位，所以通过该矿联系上了当时为辽宁省革命委员会委员张××（后来被称为“白卷先生”）。 1976年初春的一天，大站紧急通知驻地近的两个分队――21和27立即集合人员到大站礼堂待命。左等右等，终于在近11时将这一行人等来了。 只见张××在一群人的簇拥下来到主席台中间坐下，听由大站领导和柴河铅锌矿的领导介绍情况，但他本人一言不发。而后，一行人登车匆匆而去。 又大概过了十几天，大站通知各分队到大站礼堂集合。等待着张××一行再次到来。为了显示人多，大站还在座位安排上下了点“功夫”：一条能坐四人的长条椅子上只安排坐两人。 张××来了。他坐在台上，把右臂放在桌上，目光前视，象尊塑像。大会在营长主持下开始了。 张××开始讲话了。他不用稿，语速略慢，思路清晰，口齿清楚，说话不带锒铛和废话，颇有领导风范。 在他的讲话中，多数是讲全国革命形势严峻，斗争激烈一类的内容。不时露出“两条路线、两个司令部的斗争已到白热化的程度”和“老人家身体也不是那么好吧”等这样使我们听后惊悚的话语。 他讲到部队时，批评女兵是高级商品，说女兵穿裙子是资产阶级风气，还想象力丰富地说女兵穿裙子怎么骑自行车？等等。还说要把这些意见告到上面去，最起码告到叶帅那。 他的讲话中也带着忧虑，说现在有人整他的材料、录他的音。说到此时，他还说在你们这不担心被录音，还说就是录音，他也不怕。但他还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这么个小小营级单位会有众多录音设备――我们可是军区级的通信机要部门呀。 听着听着，我本人怎么一点也没有“形势大好、越来越好和鼓舞干劲”的感觉，倒是的为国家形势和前途担心起来。 最后，张××还真说了一句能让大站领导很欣慰的话：“如果全军的部队都象你们这就好了！” 张××讲话后，大站教导员上台了。只听他用带有浓厚东北话的大嗓门很亲切地说到：“××同志的讲话，给我军的政治工作指明了方向”，还讲了一些要求各单位认真学习、贯彻执行一类的话。 即使在那个年代，我也感觉这句话说的不对。当时张××充其量当时也只是个省革委会委员，他与军队何关？另外，一个营的教导员，应该说“给我营的政治工作指明了方向”更合适些。 会散了，同志们也大多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有的同志很含蓄地评价到“真敢讲！”只有64年入伍的吕老兵旗帜鲜明地说：“这家伙，净胡说八道！不是个好东西！”我忙劝他：\"听着得了，别乱讲\"。是的，在那个年代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事隔不久，“**”倒台了。据说大站领导也很紧张，特别注意那个来大站做过报告的张××的消息。后来随着张××被捕，大站领导愈觉事态严重。据有关知情人士透露，大站教导员找到大站书记说：“小冯呀！大扯啦！赶快把我那段录音洗掉吧！”。 但事事难料，当时还有时任大连陆军学校李教员也复制了一份张××的讲话，后面还带有大站教导员的那段“著名”语录。由大连陆校那条线上交到军区政治部。这下事大了！ 一时间，总站工作组、直政工作组、军区工作组陆续来到大站搞调查。我别的感觉倒没有，只是觉得21的山羊们是倒霉了。随着工作组接二连三的来，山羊是一只接着一只的丢了性命――全做给工作组的吃了。 据说，人家各级工作组一点也不含糊。上什么就吃什么，吃过后把嘴一抹：“你们的问题非常严重！要背对背的说清楚！”可是把大站领导们折腾够呛。 事过境迁，再回首这段往事，颇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