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魔武双破境

看著底下的人各自散去，秃头老者馀悸犹存的低声道：“既然暗记最后是在这里消失、湖中又出现了海族，二公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难道…难道我们除了与北地人纠缠不休之外、还要与北溟海的那些海族开战？” 长眉老者神色凝重的眺望著湖上冰层，轻叹道：“这又岂是你我所能决定的？传说当年先祖们曾和海族有过约定，冰原上凡是与北溟海相通的江河湖泊皆属海族领地，眼前这北极湖显然就是。若二公子是在湖上被海族…真要算起来还是我们侵入了海族领地…唉！” 秃头老者闻言默然。 北溟一族自从千年前被逼入极北冰原后就已元气大伤，以玄武部为首的北地部落也从未放弃过对北溟族的持续打压。 难道在如此艰难的困境下，还要与雄霸北溟海、实力恐怖的海族开战吗？ 两人对视无言、齐声长叹。 …… 距离北极湖约七十里的一处山脚。 “碰！”地一声闷响，二毛龇牙咧嘴的倒飞而出，一旁不远处的小虎两只前爪遮住双眼、一副不忍卒睹的表情。 “再来！”，狼岩面无表情的喝道。 二毛双手一撑，不待屁股著地便借力而起，双足一顿的疾扑向前。 “啪！碰！”拳脚交击之声不绝于耳，狼岩好整以暇的一一挡开二毛的一轮猛攻，左掌迅如鬼魅般在对方胸前轻轻一按，又将他推出了丈许外。 “好了，今天到此为止！”，狼岩缓步上前，拍了拍二毛肩膀、露出一丝笑意道：“好小子，进步真快！开始时撑不过一招，如今都能和我有来有往好一阵子了，啧啧！” 二毛搔著头皮憨笑道：“二毛修炼很笨的！若非阿哥教的好，我哪有可能学这么快？” 狼岩呵呵笑道：“好你个二毛，都会拍马屁了？我狼息术教了还不到一个月你就纳元了，这可是将十之八九的武者都比下去了…不说了，你先回去吧！一路小跑别休息，回去后再拿雪擦擦身体活络下血脉、有助于你经脉畅通。” “嗯！”，二毛兴高采烈的答应一声，掉头就跑，粗犷嗓音随著飘舞的雪花传来道：“阿哥你也别练太晚，我先将吃的准备好等你回来！” 远远答应了一声，狼岩目送著二毛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处，脸上笑容敛去，转身朝向不远处的一座雪丘道：“二毛走了，出来吧！” 人影一闪，大丫满脸怒气的自雪丘后转了出来，杏眼圆瞪的道：“你为何要教二毛修炼？我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了是吧？别拿什么他可以保护自己这样的歪理来唬弄我，二毛有我这个阿姐可以保护他！” 狼岩微微蹙起眉头道：“我为何不能教二毛修炼？他天生就是修炼的好苗子，不到一个月就成功纳元、又天生力大无穷，这样的璞玉你要他一辈子做个普通人？保护他？你自己也不过是纳元境吧？” 大丫咬牙切齿的道：“那又怎样？从小到大都是我护著他、我会保护他一辈子！他不需要修炼！”，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狼岩凝视著她双眼、平静的道：“你护不了他一辈子！村子里不能修炼的孩子们欺负他、你可以护著，若是武者呢？纳元境不过是武者中最底层的存在，面对任何一名武者，你能护得了谁？”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想要守护身边的人事物、就得有相应的实力！若是明天你们常说的雪盗来了，烧抢掳掠、见人就杀，你一介纳元境又能如何？附近村落的大伙儿为何会被逼著逃离边境的老家不断内撤？若你们当中有凝液境、元丹境强者，无论北溟人或北地人都得绕著大伙儿走，又怎会在乎什么战火？” “你懂什么？”，大丫突然声嘶力竭的吼道：“只要村子每年春天按时缴纳供奉、雪盗不会为难我们！修炼有什么好？阿爸若非聚气武者，又怎会被强征去前线、最终死在战场上？是！二毛天生神力、资质又好，那又如何？你让他纳元成功了，之后呢？” “破境化气，然后王族再来征兵，他再学阿爸一样的上前线、死在战场上尸骨无存？那我怎么办？” 最后一字出口，两行泪水顺著眼角溢出、甫一脱离双眼便被冻成了两道细细的冰凌。 狼岩静静的望著她不发一语。 大丫掩面无力的坐倒在地，双肩不住耸动，不远处的小虎靠了过来、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挨著她的脸呜呜呜的低声安慰。 轻叹一声，狼岩缓步走到她身旁坐下，望著远方轻声道：“灾祸不会因为你我是否修炼而避开，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拥有抵抗灾祸的能力、将命运掌握在自个儿手中。你怪你阿爸修炼导致了战死沙场的结局，却不想想，若非厉大叔的一身聚气修为，你们能从边境跨越近千里、平安无事的撤到此地吗？” “祈叔和我说过，极北冰原上的雪盗凶残无比，北极湖这一带的雪盗又何能例外？之所以收了你们供奉便相安无事、是因为当初有厉大叔这个聚气武者顶著，你们村子又没什么油水，雪盗们不愿为了个穷村子付出哪怕一条人命，所以和厉大叔立下了供奉的约定…” “然而厉大叔离开这儿三年了，你没发现村子里如今要缴纳的供奉一年比一年多吗？祈叔说今年开春之后的供奉大伙儿便很有可能交不出来，就算勉强凑齐了，明年呢？你说厉大叔要是不修炼就不会有难，你扪心自问、果真如此吗？” 大丫蓦地抬起头来、恨恨的瞪著他，狼岩却恍若未觉的继续道：“若厉大叔不是聚气武者，你们不是倒在从边境逃难到这儿的途中，就是死在雪盗们第一次来打劫村子之时，又岂会有眼下大伙儿安居乐业的日子？” 缓缓侧头、目光迎上大丫，狼岩认真的道：“最后，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每个人的一辈子不论好与坏、都得自己去承担与面对，所以自己的人生该由自己来决定！你不能替二毛决定他这一生该怎么过、然后让他去面对你决定的后果，这不公平，哪怕这决定的本意是好的。” “我以前也曾经想岔过！”，狼岩仰起头来，任由稀稀疏疏的雪花将丝丝冰凉贴在自己脸上，轻声道：“我曾因为想陪著兄弟好守护他们，所以一直将修为压制的与大伙儿同阶；然而一旦碰上了强大敌人，莫说守护他们，我连我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若非遇到了你和二毛，如今我恐怕连尸骨都已找不到了吧？” “所以，我想通了！无论是保护自己还是守护你所珍惜的人事物，你需要的是力量，而不是奢望别人因为你是弱者而大发慈悲的放过你。若我今天是元丹境甚至碎丹境尊者，别人恐怕抢著讨好与我有关的人都来不及，又有哪个王八蛋敢碰他们一根寒毛？” “呸！”，大丫恶狠狠的啐了一口，一拳砸在他肩上没好气的道：“大言不惭的死病猫！你聚气了没有、还碎丹境尊者？我看你脸皮练的倒是比修为还厚…” 狼岩知道她的气已消了，只是拉不下脸来，当下无奈的耸耸肩道：“只要我高兴、随时可聚气。要我说，以后晚上二毛吐纳时、你也跟著一同修炼吧！做阿姐的总不能落后弟弟太多是不？你纳元都几年了，不要等二毛化气了你还在纳元境晃悠…” 话未说话，大丫就像被毒蜂螫了似的跳起身来，一脚就朝他踹去，怒声骂道：“老娘的修为高低关你屁事？你个死病猫不要以为自己是化气境就有什么了不起，有种咱们下一餐由你来负责，看你嚣张到哪儿去？哼！” 听到下一餐由狼岩负责，小虎彷佛受了天大的惊吓、一个纵身就跳开了两丈，心有馀悸的回头望著两人。 “砰！”被戳中死穴的狼岩老老实实的挨了一脚，身子晃了晃、苦著脸道：“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也得为你弟弟想想吧？二毛每天修炼这么辛苦，你忍心让他吃我弄的东西？” 小虎小心翼翼的挨到大丫身边，不住的大点其头，惹得狼岩捏起一团积雪就朝他砸去。 大丫不过是一时气话，仔细想想当初第一次尝到这病猫弄的所谓烤肉、姐弟俩加上小虎吐到昏天黑地的惨状，顿时打了个寒噤，狠狠剜了他一眼、拍拍小虎回身就走。 后者鬼头鬼脑的偷瞄著狼岩，见他没反应，转身夹著尾巴就追著大丫的背影而去。 想想自己那手堪称“惊天地而泣鬼神”的烤肉绝艺，从蛮荒凶林一路凶名远扬到北地、如今连这极北冰原的大丫姐弟都知道不能让自己动手弄吃的，狼岩不禁苦笑摇头。 闭上双目、思感动念，识海中的浑沌本源瞬间极速旋转，周遭的天地灵气以盘坐雪地的狼岩为中心、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形漩涡，丝丝灵气飞也似的朝著他体内钻去。 被吸入的天地灵气，立刻被体内充斥著的浑沌之气将各系元素分离之后再分解为原子，最后一股脑的被浑沌本源吞入漩涡来壮大自身。 任由浑沌本源自发的汲取“养分”，狼岩的注意力集中在丹田处已凝聚到了极点的元气团上。 诚如他对大丫所说，与北行云一战后的重伤濒死，使狼岩想通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实力才是守护一切的基础。 为了和柱子、蹦子、元豹等人在一起以方便照顾他们，狼岩打从入选西南分殿起、就将修为压制的和伙伴们一样，“陪著”他们一同晋阶；结果就是，真正遇上了强敌，他连自保都有问题、遑论守护其他人。 若他能像当年的阿爸一般耀眼，即使他去了白银分殿乃至黄金分殿，又有谁敢欺负留在西南分殿的柱子他们？ 有了浑沌本源，狼岩即使在睡梦中也能自发的吐纳天地灵气，若是清醒时主动修炼，效率更是快了数十倍，完全能够与当年阿爸的修炼速度比肩、甚至犹有过之。 既然如此，何需低调？ 距离上次随二毛去湖边又过了一个月，算算从自己被大丫姐弟所救、至今已有三个月了，当初体内五脏六腑的严重伤势已尽数痊愈。 这一个月来除了指点二毛修炼，狼岩每天固定要做的就是给小虎和那枚魔卵灌输浑沌之气、以生命元素给自己疗伤、揣摩当年阿爸传授的各式武技与知识、尝试组合梦中更多的各系魔法；如今伤势尽复，是时候提升修为了。 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狼岩缓缓闭上双眼，思感闪电般凝聚成了一束，来到了位于丹田正中、呈气状的元力团处。 有了当初在狼山部助石头叔破境的经验，狼岩对眼下自己该如何聚气完全胸有成竹。 思感束毫不迟疑的插入了静止不动的元气团，开始由左至右的画著圆圈、吃力的搅动了起来。 一圈、两圈、五圈、十圈…搅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思感束所过之处，气团中的元力缓缓被带动、渐渐跟著思感画圈的轨迹旋转了起来。 快、再快一点！搅动的速度瞬间达到了极限，整个元气团都随著相同的方向、转动的越来越快，终于，狼岩脑中“轰！”地一声，元气团向著中心不断塌陷，收缩到了极致再猛然向外一撑、一团乳白色的元气漩涡顿时成形，自发的在丹田中心处缓缓旋转。 嘴角挑起一抹欣喜，思感闪电般收归体内，狼岩正欲睁开双眼，脑中紧接著又是“轰！”地一声更加剧烈的轰鸣，识海中的浑沌本源如同之前的元气团一般、蓦地向内塌陷收缩，眨眼间便凝聚成了指甲盖大小。 自从得到了本源，狼岩从未见过这种情形，当下只能静观其变。 本源收缩凝聚到了极致后顿了一顿、随即猛地向外“炸开”，浅灰色的雾气漩涡如同吹了气似的迅速膨胀开来、不断向外扩张，直到比原先大上了一半，方才停止了成长，一如往常般缓缓自发旋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