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冰原遇袭

北川寒亦是微笑举杯一口干了，放下酒杯道：“如此便请两位师弟耐心等候，名单一事几天之内必有消息，到时咱们再慢慢商量如何安插人手不迟。” 龙海波连声称是，三人不再谈这话题，转而说些风花雪月奇闻趣事、气氛热烈融洽。 …… “砰！”狼蹦往后便倒，整个人仰面呈大字型躺在积雪上，哼哼唉唉的道：“唉呦我的阿娘喂～咱们歇歇吧！反正只是虚应故事、那么勤快干嘛？我这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眉头一直紧皱著的狼岩目光扫过神色疲惫、却咬牙一声不吭的狼柱，终于点了点头道：“前方有座冰丘，到那儿挖个洞，咱们歇一个时辰吃点东西。” 众人闻言不由得大声欢呼，狼蹦更是精神百倍的跳了起来、第一个向前方的小山丘冲去。 朱靠北将身上厚厚的皮裘拉紧，戴著手套的双手依然抵挡不住那几乎冻入骨髓里的寒冷、不停的搓著手，张口就是厚厚的白气道：“他奶奶的！知道北方冷，却作梦也没想过会冷到这个地步；咱们早有准备的穿了这么多还冻到行动困难，那些蛮子怎么就能生龙活虎的？” 距离西南分殿队伍抵达北方已有整整三个月了。周胖子带领的这一组弟子、于北方诸部特为来援的众多分殿兴建的聚居处休整了五天后，便在玄武部派来的三名“向导”带领下、和其他几支队伍一同开进了位于聚居处数百里外的极北冰原。 进入冰原之后，几支队伍散开，在各自向导的引领下、朝著不同方向的冰原深处进发。据队伍三名向导中唯一的一名聚气武者窦文原解释，如今的极北冰原，与北地交界处的五百里内已成了双方袭扰、彼此绞杀的战场，几乎看不到任何蛮族聚居点了，取而代之的是随处可见、被冻成了冰坨子的断肢残骸。 这支队伍中原有八十一名西南分殿弟子，加上领队的周胖子与三名玄武部向导，共为八十五人；三个月来众人曾回分殿聚居处补给两次，与北溟蛮族遭遇的大小战斗十馀场，弟子伤亡二十一人，连三名向导都折了一个，将周胖子心疼的抓心挠肺。 好在玄武部和各分殿的带队高层商量下，将各分殿中损失较为严重、规模不满三十人的队伍打散了，分配给其他实力受损的分组作为补充。 周胖子这支队伍也补进了十馀名弟子，如今人数保持在七十六人，十几天前再次由聚居处出发，在窦文原的引路下，打算绕个大圈避过战场随时出没的蛮族武者、深入五百里处找几个在战场边缘附近的蛮族聚居点捡捡便宜。 经过三个多月的相处，窦文原也看出来了，这支大多由西南分殿弟子组成的队伍，人数非但较少、实力较之其他分殿弟子也弱了一筹，言行之间便难免流露轻视之意，这次的目标选定便也以命令而非商量的语气吩咐。 队伍中包括周胖子和狼岩都觉得此举不妥，一支只有两名聚气境、实力明显偏弱的队伍，在纵深五百里的战场范围内打打游击尚可，深入五百里后的边缘地区寻找蛮族聚居点、却未免太过行险。 不说越过五百里便算深入敌境、随时有可能遭遇大批蛮族武者；若事有不逮、想安全返回分殿聚居处恐怕就是个天大难题。数百里战场中，小股蛮族武者层出不穷，一旦深入而后路被这些蛮族截断，这支队伍就只能在敌境内被不断聚集的蛮人包围，而后全军覆没的被撕成碎片。 周胖子虽说是领队，然而队伍出击的目标却全由向导拿捏、他并无权置喙；而狼岩一来对同为杀父仇人的玄武部没有任何好感、二来也不想去聚居点以屠杀那些没有修为的老弱妇孺为乐，遂在与周胖子商议过后，带著自己九名伙伴，一行十人假借防备蛮子偷袭大队，离开队伍十里、护著大队左翼而行。 周胖子为了不使狼岩等人那么显眼，也另派了十人在右翼十里处跟著大队同行，自己则无可奈何的率领主力居中，三组人马齐头并进、顺著窦文原指点的路线远离战场中央，绕了个大圈潜向冰原深处。 此刻听了朱靠北的抱怨，狼岩淡淡一笑道：“否则为何叫极北冰原？这儿的冰雪四季不化，如今又早已入了冬、自然更是冰寒刺骨！至于北溟族人，在这种地方生存了近千年，若不能比咱们更能抵挡寒冷、早已全族死绝了，还轮得到北方诸部来攻打他们？” 朱靠北戴著的皮帽明显小了点，不够完全包住他那颗肥硕的脑袋，歪歪斜斜的盖在头顶颇为可笑，他伸手扶了扶皮帽，闻言连连点头，望著对周遭冰寒似毫无所觉的狼岩道：“那倒是！可岩子你也不比那些蛮子差啊！看你就是寻常穿著，皮帽手套通通没有，依然像在分殿时一般自在，真是令人羡慕啊！” 两人并肩走向前方那处山丘，狼岩却没有接胖子的话茬。 极北冰原的寒冷，确实是超出了初来此地的众人想像。无论在冰原赶路、厮杀，都造成了大伙儿不小的困扰；相对的，北溟族的武者却因此占了大便宜，他们远比北地来的分殿弟子耐寒、实力丝毫不受影响，战斗时又勇猛无双。此消彼长之下，往往同等修为的武者、对方却能以一敌二而不落下风。 初入冰原不久，狼岩便发现了这儿的低温似乎对自己并无太大影响。不仅如此，长期接受他输入浑沌之气淬炼躯体的狼柱、狼蹦与小黄，对寒冷的抵抗力也明显比其馀伙伴更强，虽无法如自己一般的视寒冷如无物、行动与战力却受影响甚微。 除了这两人一狼之外，真正如狼岩一般完全不受影响的就是小家伙和小虎了。对前者而言，这儿是冰原还是火山似乎没有任何区别；而后者乃是冰焰翼虎一族，天赋属性就是冰，看他在冰雪中可劲撒欢的兴奋模样，这儿彷佛比蛮荒凶林更适合小虎生存。 抬头试图寻找在上空监控附近地势的小家伙、却是如同预料般的徒劳无功，狼岩无奈的摇摇头，拍拍朱靠北肩膀，一个闪身已奔出数丈，加入了正奋力在山丘脚下努力挖洞的伙伴们。 十人外加一虎一狼，紧挨著挤在刚挖出来的冰洞中。冰原极少有植物生存，此刻自然没有柴薪供众人生火做饭，大伙儿只得啃著肉干果腹、再喝几口烈酒驱寒；无论是肉干抑或烈酒，一旦从储物袋中取出就得尽快吃完喝尽，否则只消在外头放得片刻，肉干就能比石头还硬、而酒液则是冻成冰坨子。 狼岩紧皱的双眉一直就没有松开过，望著不远处正拿著一大把肉干和小虎与小黄分享的狼柱，脑子却是在飞速运转。 约莫顿饭工夫前，狼岩内心便莫名的感到一阵烦躁不安，他那虚无飘渺却神奇无比的直觉、甚至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气息；然而无论他如何留心观察、以思感探遍周遭数十丈范围，却始终看不出任何端倪；因此他不顾小家伙的抗议，硬是让他飞上天去监控一行人的前后左右四方、顺便留意中路周胖子那儿有无动静。 将口中嚼碎的肉干咽下，狼岩目光扫过好不容易放松下来、正喝酒吃肉的伙伴们，突然开口道：“吃完后立刻打坐、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体力和元力！” 不待众人发问，他语气凝重的接著道：“不知为何，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咱们如今已深入冰原四百馀里、算是身处险地了，北溟族人随时有可能冒出来，时刻将自己保持在颠峰状态、有备无患总不会错！” 话毕举起手中酒袋灌了两大口酒，将皮袋子向对面的莫威一抛，便闭目盘膝、开始了调息吐纳。 经过三个多月的并肩作战，众人对他的预感已丝毫不敢忽视，三口两口的将手中肉干吞下、便纷纷闭目打坐。 时间一息一息的过去，冰窟内除了众人细微的呼吸吐纳声、再无其他动静。 近半个时辰过去，狼岩蓦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四射，没有招呼旁人、身形一闪便钻出了洞口。 外面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雪，随著阵阵寒风呼啸、鹅毛般的雪花四下飞舞，一眼望去，视线被大雪遮挡得七七八八、难以及远，狼岩仰望天际，目中除了灰暗、便是一片银白。 “吱吱！”连串叫声倾泄而下，一点灰影夹杂在漫天大雪中迅速放大、转眼间便落在了狼岩肩头，小家伙一脸少有的焦急神情，扯著他头发不断的吱吱急叫。 狼岩脸上变色，一边倾听小家伙的叙述、一边回身钻入冰洞将大伙儿一一叫醒。 雄壮强伸了个懒腰，双手撑地、伸直了双腿道：“这么快就一个时辰了？咱们这就继续上路吗？” 除了狼岩和狼柱两兄弟外，唯一能略微听懂小家伙意思的只有狼蹦一人，此时听了几声、不由睁大了眼睛道：“敌袭？” 众人一惊，目光全投注向狼岩和他肩上的小家伙，朱靠北轻轻扯了扯狼蹦的衣袖道：“蹦子哥…”，话未说完已给他摆手打断，一时间洞内只剩下了小家伙的吱吱叫声。 听完小家伙的叙述，狼岩目光环视周遭同伴，沉声道：“小三在天上发现了大批敌人分三路来袭，中路周使者他们已和对方大队人马遭遇，右翼十人正被衔尾追杀、向中路奔逃；事态紧急，大伙儿准备好随时迎敌！”，言罢一个转身便钻出洞口。 雄壮强第一个跟在狼岩身后出洞，与他并肩而立、出声问道：“既然蛮子是大队人马袭击周使者他们，咱们不该也尽快回援中路吗？” 狼岩缓缓摇头道：“来不及了！有另一拨约二十人的蛮族武者、正从咱们左方数里处向中路急速移动，你我必须将他们拦在此地，若我等眼下便回援中路、这批蛮族会尾随著咱们杀到，到时只会平添乱局。将他们尽歼于此、咱们再回援！” 馀下众人此时也一一出洞，围在狼岩身周，后者沉声道：“这五百里战场，敌我双方最多只有聚气境武者出没；小三来不及探知对方这二十人的修为、所以我们对敌人实力一无所知，对方人数高出一倍，我们只能智取、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尽快解决这批蛮族后立刻回援中路！” “这小山丘是对方必经之路。小胖防御较强、强子元力深厚，便由你们二人为饵，明著拦在此地吸引对方注意，最好是隔个数十丈面对洞口而立，如此一来，敌人杀到时会面对你们也就是背对洞口；我与其馀人隐于冰洞，出其不意以联手合击先杀几个、尽量缩小双方人数上的差距再收拾他们！” 雄壮强毫不迟疑的将背上的斩伟刀抽了出来，另一手紧了紧衣襟道：“没问题，交给我了！” 朱靠北明显有些哆嗦，畏畏缩缩的从储物袋中取出比狼岩那把元兵重锤还要夸张的长柄巨锤，语气颤抖的道：“我…我也没…没问题！” 狼岩颔首道：“放心！小胖你和雄子只需撑个数招、将对方注意力吸住即可。我等联手合击只有一次出手机会，必须乘敌人毫无防备时取得最大战果、接下来的战局才能尽快结束！” 肩上的小家伙吱吱两声，狼岩脸色微变道：“敌人已逼近这小丘背面一里处，大伙儿依计行事！”，双手重重一拍雄壮强和朱靠北两人，思感操控著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冰元素、返身钻回洞中。 狼柱等人一一向两人挥舞拳头打气、随著狼岩回洞，随即洞口便在雄壮强两人的注视下、悄无声息的被一层薄冰封起，顷刻间便被连绵不绝的雪花盖住、再无痕迹。 雄壮强重重吐了口气，快步离开冰洞所在的同时朝身边的胖子道：“我到如今还不敢相信岩子不但和你一样是属性武者，还是千年罕见的双系属性。奶奶的！万中无一的属性武者、谁能想到老子身边就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