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劲力震荡
类别:
玄幻
作者:
久大魔王字数:4145更新时间:18/04/28 15:22:29
狼岩握拳于胸示意、随即转身迈步,踏出亭子的瞬间,虎溪部为首那名青年阴恻恻的笑道:“胆子倒是不小,纳元境的羔羊竟敢约战化气境武者?可别死得太快扫了大伙儿兴致,嘿嘿不自量力的东西!”
面无表情的扫了对方一眼,狼岩嘴角挑起一丝弧度、似笑非笑道:“确实,虎溪部的人注定会死得很快!你若怕同伴死太快扫了大伙儿兴致,这场结束后可以和我这只羔羊立下生死状上台玩玩!就怕你是个胯下没卵子的孬货你说呢?”
不待对方答话,狼岩朝著己方众人微微一笑示意后,身形一晃便已上了圆形石台。
这边厢虎雄奇踏出亭子的瞬间,虎溪部为首那名青年已是面容扭曲、脸色阵青阵白;他伸手在腰间一拍,取出一双拳套扬手掷给了虎雄奇,几乎抑制不住胸中如欲炸开的怒气道:“狮子搏兔!一旦开始便速战速决全力以赴,我要亲眼见到这兔崽子被碎尸万段!”
虎雄奇伸手接过拳套、颔首表示会意,心下却是微微发苦;昨日亲眼目睹了狼岩横扫傀儡阵的身手和那不可思议的蛮力,他对此战结果已再无必胜把握狮子搏兔?自己是否狮子先不说,他也希望此刻台上那道瘦削身影是只兔子只是,可能吗?
两手轻拍双颊、驱走了所有杂念,虎雄奇双目泛起凶光,将两只拳套戴上,一个纵身便轻飘飘的上了生死台,与对面的狼岩相隔七八丈而立。
茅草亭内的一名黑袍青年伸手在面前的石桌中心处轻轻一拍,直径足有十丈的圆形石台边缘登时升起了一层水波般的透明光幕,黑袍青年扬声道:“生死状已立、人已上台、阵法已开,一切符合生死台规矩;我二人以此处管事之名宣布,死斗,开始!”
始字甫一出口,台上的虎雄奇已是暴喝一声、身形疾扑石台另一头的对手,体内元力不计代价的涌入右臂、右手拳套登时微微发亮。
尚隔著数丈远近,虎雄奇左拳护胸,右手顺著身形前冲的势子,猛地一拳捣出!
“猛虎下山!”无数白芒自右手拳套冒出、眨眼间组成了一只虎头虚影;只见那虎头张开了血盆大口,先于拳头一步、迅雷不及掩耳的噬向对手面门。
狼岩双眼微眯,虎雄奇蓄势击出的右拳及前方那只虎头虚影倒映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一反往常动如雷霆的出手习惯,狼岩微侧身子、右肩在前,迎著敌人急速奔来的方向平静迈出了三步;目光寒芒亮起的瞬间,腰胯由左向右极速扭转,左拳自腋下呈螺旋状钻出、一拳轰向了迎面而来的虎头虚影!
足、膝、腿、腰、背、肩、肘、腕,各处肌肉松而骤紧、自每一粒细胞开始了细微震颤,体内随著这股震荡蓦地爆发出一股排山倒海般的肉身巨力;与以往不同的是、这股力道当中除了刚猛、还蕴含著那种由全身肌肉震颤而来的诡异暗劲,推送著表面布满了浑沌元力的拳头、雷霆万钧的迎向虎雄奇这一式化气武技。
“嘶!~”尖锐刺耳的划破空气声自他轰出左拳的同时响起,在围绕著生死台周围观战的所有人眼中,狼岩的整条左臂已然成了一道模糊虚影,在令人心惊胆战的呼啸声中、与率先扑至的虎头虚影撞在了一起!
毫无众人想像中的劲气碰撞声,浑沌元力满布其上的拳头与虚影相隔尚有寸许、对方武技中蕴含的元力便已开始分解为原子;在两者接触的刹那,分解大规模加剧、所有还原出来的原子被浑沌元力尽数吸收的同时、虎头虚影的模型架构瞬间崩塌,恐怖而霸道的拳头毫无阻滞的从中一穿而过,狠狠撞上了紧随而来的虎雄奇右拳!
“啪!”不似双拳相交应有碰撞声的一下轻响、再次违反常理的出乎了众人意料;狼岩左拳竟无丝毫耽搁、彷佛瞬息前对方那一拳根本不存在似的,穿过了蓦然爆起的一蓬血雾,无坚不摧的轰向了脸色苍白若死、眼里满是惊骇的虎雄奇胸膛。
若是能将这一幕放慢数十倍便能清楚得见,在双拳相交发出那一声轻响的刹那,先是一只金属拳套瞬间碎为点点铁屑,紧接著便是虎雄奇的整条右臂自拳头而始、齐肩而止,所有血肉经脉骨骼随著狼岩呼啸而过的拳头寸寸而碎、尽数被震为了齑粉!
全力使出的武技竟如奶干遇上了烧红的刀子、丝毫未能迟滞对方拳头须臾,此刻甚至来不及感到失去右臂疼痛的虎雄奇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能骇然欲绝的望著那只在他眼中越来越大的索命拳头、挟著扑面而来的呼啸劲风,如同一道降自九天之外的神罚雷霆、疾如电闪的炸在了自己胸口。
接下来的一幕场景,在场观战的人群哪怕是数十年后再次回忆、也无不脸色苍白的馀悸犹存。
“卜!”一声如击败革的闷响,胜似山洪暴发的狂猛劲力、毫无保留的倾泄在了拳头接触的一点,并以此为中心,恐怖的霸道劲力震动间如波浪般化为一圈圈涟漪扩散、无数肉眼难辨的细微裂痕随著涟漪火速蔓延向虎雄奇躯体的四面八方;先是体内经脉爆碎、骨骼寸断,接著全身血肉被这股沛然莫之能御的霸道巨力挤压成了碎块、再碾压为肉沫
最终无数团大小不一、已分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暗红色肉浆、被这一拳带出的狂暴劲风裹著倒飞而出,在所有观战众人愕然、惊骇、恐惧甚至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阵“啪啪啪!”如雨打芭蕉的敲击声响起,这些肉浆一丝不漏、尽数糊在了狼岩对面的透明光幕上!
蓦地,思感传来一阵异动,却是识海中已快被狼岩忘记它存在的亡灵、那如雾气一般的身躯骤然波动了起来。
狼岩一惊,正要传去安抚的意念,思感中的异动又倏然消失、亡灵波动的身子也静止了下来,彷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切恍如他的错觉般诡异。
神识在亡灵周遭扫过却没发现任何异状,眼下非是寻根究底的好时机,既然没什么不妥,狼岩果断的不再加以关注。
生死台四周落针可闻、寂然无声。不知多久的一阵诡异静默后,“呕!呕!”直欲撕心裂肺的呕吐声随之响起,在场除了脸色苍白的寥寥数人、四处可见或蹲或坐又或扶膝弯腰的狂吐身影。
茅草亭中的两名黑袍青年面色煞白,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骇然惊恐,其中一人嘴唇嗡动半响,最终却仍是没有一字出口。
虎溪部众人包括虎力在内、不约而同的弯腰狂呕,只剩为首那名青年站得依旧笔直,然而极致收缩的瞳孔、抽搐的脸部肌肉以及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将他的惊骇恐惧展露无遗。
小黄被柱子收入灵兽袋中没有放出来,小家伙只得蹲在柱子肩头无聊的挖著鼻孔。老大对力量的控制越来越细微精准了,换了自个儿上台,也能将那大个子砸成肉饼吧?可若是肉泥就有些难度了
蹦子当日在犬齿部一战、也曾吐得一塌糊涂,对死在狼岩手上的敌人那各种千奇百怪的死状算是有了些免疫力;眼下虽然望著光幕上黏著的一团团血浆肉泥心里直发怵,却依然能保持相对的镇定。
柱子应是场中唯一一个没有被这血腥一幕影响到的;对心思单纯的他来说,只要是哥哥的敌人也就是他柱子的敌人,至于敌人怎么个死法又有何分别?
猿川部包括元豹在内全吐了、莽牛部亦是如此,朱靠北大概是这群人当中反应最大的、蹲在地上彷佛连胆汁都要吐了出来。
朱行健和朱震北是观战众人中少数没有呕吐的,然而此刻脸色也是十分难看;朱行健目光从光幕上那些肉泥挪到一旁的朱震北身上,低声问道:“咱们猪峰部在内院的弟子当中,只论元力刚猛当以你为冠,若震北你全力出拳”
话未说完,然而其中的未尽之意朱震北却是一清二楚,当下便苦笑著摇头道:“怎么可能?先不说虎雄奇使出的那招武技,即便他放弃抵抗、没了任何防护,我全力一拳打死他不成问题、筋断骨折也不在话下,可要将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打成这么一摊血浆肉泥”
说到这里朱震北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一口气才续道:“莫说是我、就连聚气境的培叔大概也办不到;若说咱们猪峰部有谁能做到这一点,恐怕也只剩下阿爷或许有可能吧?”
朱震北说的这些朱行健又何尝不知?只因狼岩这一拳给他的冲击太大,朱行健下意识的只是想说些什么来驱散胸中那股子震撼、骇然、惊恐等等复杂情绪交织而成的难受感觉而已。
不提台下的众生相,台上狼岩看似面无表情的望著自己左手,内心却是一阵狂喜。
他这一拳莫名其妙打出的肌肉震颤之法,正是梦中世界雷米尔唯一的生死之交、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成为了斗圣的库烈尔早期看家本领:催山劲的基础发力方法。
无论魔法抑或斗气、皆是天地能量的一种,魔武虽然殊途、却亦有相通之处,两人一魔一武、感情胜似兄弟,自然也少不了互相交流修炼心得。
说狼岩是灵机一动也好、鬼使神差也罢,他在出拳的刹那却自然而然不假思索、毫无征兆的生平第一次将全身肌肉震颤了起来,以此发出了他那原本就足以开碑裂石的肉身巨力。
这是狼岩自踏入北地以来,首次毫无保留尽情释放一身恐怖神力、威势惊天动地的一拳;莫说化气境的虎雄奇,就算换了当日那聚气境的朱培庸、若是出手硬接这一拳也必死无疑。至于虎雄奇全身化为肉泥这凄惨无比的死状,则全是那巨力震荡的效果了。
摧山劲并非一般的斗气功法,只有斗气修炼者中极为少见的炼体士一系方能修习;库烈尔毫无元素亲和度、只能修炼斗气,却不顾旁人劝阻,自幼锤炼肉体、走上了炼体一系的道路;谁也未能料到,他当真能一路畅通无阻的肉身成圣、将这没落已久的炼体一系推上了梦中世界的颠峰。
寻常斗者若是依样画葫芦的如此震荡全身,先不说有几人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控制浑身肌肉,即使做到了肌肉震颤,还未等伤敌、自己体内已先被震到千疮百孔了,更别提雷米尔那等肉体孱弱的魔法修炼者。
可狼岩自幼以荒果为食、得其内稀薄的浑沌之气长期滋养,获得浑沌本源之后更是如虎添翼,经浓郁了无数倍的浑沌之气不断淬炼下来,他此刻除了一身巨力、肉身的坚韧程度更要胜过梦中同龄时的库烈尔。
而在他强大的神识思感辅助下,精准控制全身肌肉甚至细胞的震动也根本不成问题。
这对旁人来说无异于自戕的震荡发劲之法,却恍若天造地设、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般的合适。
他清楚知道自己是狼岩而非雷米尔,然而此刻脑中依旧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道身材魁梧、面目粗豪的少年身影,正对著自己嚷嚷道:“总有一天我库烈尔会肉身成圣、成为令天下人只能仰望的斗圣;雷米尔你也要多加努力、可别被我落下了!来来来,咱们再来过!先说好了啊!你小子的火球术不准连发”
嘴角挑起一丝略带落寞的微笑,狼岩放下心中那因掌握了劲力震荡之法而涌起的喜悦;环顾石台,只见地上除了虎雄奇那双拳套留下的些许铁屑与金属碎块、别无他物。
缓步来到了糊满血肉的那面光幕前,他目光透过光幕扫向那座茅草亭,语气毫无高低起伏的道:“两位管事,不知我要何时才能下台?”
亭内两名黑袍青年一个哆嗦回过神来,连话都来不及回,其中一人忙不迭伸手在面前石桌的中心处一拍,生死台周围的透明水波光幕一阵晃动后、刹那间消失无踪。
“劈啪劈啪!”一阵响动过去,原本黏在光幕上的血浆肉泥如下雨般的纷纷坠落,在石台边缘散了一地;狼岩面不改色的纵身越过一片狼藉、轻飘飘的下台,几步间便已来到了茅草亭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