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把她还给我

红发看向景德，景德也点了点头。 东方幽一路追击，一直到了树林里。 “北轩祺！” 东方幽一招叶剑云集，挡去了北轩祺的去路。 北轩祺停下，拉下了脸上的面罩，“东方幽，好久不见。” 王与王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怎么，叫住我，却一言不发，你想对我说些什么？正好我还有点时间，倒不介意听你求饶。” 东方幽握紧拳头，“为什么？” 千言万语，只汇集成这三个字。 “什么为什么？你是问我为什么在你身边潜伏这么多年，还是为我为什么劫走李晴？” 东方幽只是沉沉地望着北轩祺。 北轩祺忽然哈哈大笑，“东方幽，你是不是太过自信了，你以为你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吗？难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怀疑过我在你身边的意图？东方幽，你未免太自负了一些！从现在开始，你的女人，我要了，你的国家，我也会夺过来的！” 东方幽望着北轩祺毫无笑意的眼，半晌，才缓缓道，“国家，你想拿就拿去吧。” 东方幽忽然笑了，“如果你劫走李晴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那我给你，把她还给我。” “东方幽，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吗！” 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想到东方幽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抑或是恼怒于东方幽竟然说出这般话，北轩祺沉了脸色。 “那你还想要什么？北轩祺，如果你只是想赢我的话，到这里就够了，再继续下去，你会输得一败涂地。” 东方幽淡淡地说着，像是陈述一个事实。 “东方幽，你哪里来的自信！” 有什么声音由远及近。 东方幽略微侧了头，“是他们来了，你走吧。” 北轩祺咬牙，“李晴是我的。” 东方幽垂下眼睛，“是吗？如果你能保护好她们母子的话……一切就拜托你了。” 尽管已经迷迷糊糊在小筑里过了不知道几个日子，李晴还是睡得极其不安稳。 “妈妈，好疼，好疼啊……妈妈救我！” 即使在梦中，李晴都会梦到一双小小的手，一双满是泪水的眸子，稚嫩的声音在求救，李晴是多么想救他，却是无能为力。 自从北轩祺撂下那番话之后，李晴总会被自己的噩梦所惊吓，然后又是无法成眠。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离北轩祺施行那个计划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近了…… 李晴掐指一算，明天便是那一天了，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是那么不安。 忽然，小筑的门开了。 平常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来的。 李晴紧张起来，是北轩祺还是秦越帝？ 不知道是因为有恃无恐还是什么缘故，李晴觉得北轩祺反而不会伤害自己，但是换做是秦越帝就不一样了，只要想到那一日亲越帝阴郁的视线，李晴就浑身发冷，李晴甚至可以想象，如果北轩祺的计划真的失败了的话，不仅北轩祺会遭殃，她自己恐怕就会是秦越帝第一个开刀的人。 人越来越近，李晴的手已经按在了床缘，一有情况，她也绝对不会手软！ 然后，李晴看见了北轩祺。 只是这一天的北轩祺似乎有些奇怪。 北轩祺在喝酒。男人喝酒算不得什么，不过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北轩祺竟然在喝酒，而且还喝得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更重要的是…… 鲜血！李晴在北轩祺身上看到了鲜血。 “你怎么了？” 李晴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然而北轩祺只是一言不发，看着李晴的眼睛叫李晴有些毛骨悚然。 “李晴，你猜我今天去了哪里？” 北轩祺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好不温柔，就像在呢喃一般。这样的北轩祺是李晴所不熟悉的，李晴甚至怀疑北轩祺喝醉了，虽然北轩祺的酒量摆在那里，不像是会喝醉的人。 “北轩祺，你受伤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北轩祺心里的妖怪。 “受伤？”北轩祺低下头，在看到身上的鲜血之时，眯起了眼睛，然后，他想起来了。 他辛辛苦苦筹划的一切，却被东方幽轻而易举地破解了，尽管他成功地灭了口，但行动还是失败了，向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秦越帝自然是大发雷霆。 三百鞭，对于北轩祺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也习惯了秦越帝的暴怒，像这样的惩罚，在他的预料中，还算轻的了。 北轩祺只是不甘。 对于东方幽离开前的那些话耿耿于怀。 ——国家，你想拿就拿去吧。 ——如果你劫走李晴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那我给你，把她还给我。 ——是他们来了，你走吧。 ——是吗？如果你能保护好她们母子的话……一切就拜托你了。 明明赢的人是东方幽，东方幽甚至追击到了他，却偏偏没有杀掉他，为了什么？北轩祺比谁都清楚。因为东方幽明白，如今能够救李晴的，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个。 北轩祺从来没有这么不甘过，哪怕潜伏在东方幽身边那么多年，哪怕幼年时期遭遇过那么多的屈辱，哪怕被从太子之位拉下来之时，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屈辱。 明明李晴是在他身边，明明李晴的性命掌握在他北轩祺的手里，北轩祺却依然有种输了的感觉。 不！李晴是他北轩祺的！ 北轩祺像是自我催眠一般，走到李晴的身前，抬起了李晴的脸。 觉察到北轩祺的怪异，李晴别开了脸，“北轩祺，你醉了！快去休息吧！” “休息？对，该休息了。” 北轩祺说着，径直抱着李晴躺了下去。 “北轩祺！”李晴自然是不依的，剧烈挣扎起来。 北轩祺被李晴挣得不耐烦，直接拉住她的双手，放在她的头顶，“不准拒绝我！你是我的！” “不，我是我自己的！我不爱你！放开我！” ——我不爱你！ 这四个字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北轩祺的理智。 “住嘴、住嘴！” 北轩祺以手封住李晴的唇，不想再听到从李晴口中吐出的任何他不想听的话语。 衣服撕裂的声音响起，李晴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眼前这个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如同鬼刹的人，真的是北轩祺吗？ 放开我！ 李晴想喊，却喊不出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难道我信错了你了吗？北轩祺！ 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李晴有种被深深背叛的感觉。 想要强迫她？李晴眼中闪过一抹狠戾，谁也别想！ 察觉到李晴不再动弹，北轩祺的动作一顿，还以为李晴放弃挣扎了，却感觉到压着李晴的手指下一片湿润，一种恐惧感叫北轩祺松开了手。 满手的鲜血。 李晴竟然是宁为玉碎，咬舌自尽了。 “李晴！” 北轩祺一下子清醒了，“我做了什么！” 眼前是李晴满口鲜血，衣衫破碎的场景，若果换做是平常，李晴早就不客气地揍过来的，只是因为被他限制了能力，又剥夺了体力，如今遭到这样的侮辱。 北轩祺有种马上就会失去什么的感觉，不仅是李晴的人，连那曾经静静望着自己的眼睛也…… 北轩祺连忙撬开李晴的嘴，“别死！我不会再动你了！我发誓！” 从怀中拿出最好的创伤药，北轩祺不敢让李晴合起嘴巴，只能让药在掌心化为粉末，倒在李晴的嘴巴中。 做完这些，北轩祺定定地望着李晴，仿佛怕她想不开似的，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别想不开，我不会再做了。” 李晴看也不看北轩祺一眼，仿佛在她身边的不过是空气，仿佛她已经成了幽灵。 北轩祺以为李晴还是想不开，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 “现在就想死是不是太早了？” 北轩祺声音沙哑，“你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血是谁的吗？告诉你，我今日去了天启了，这些是东方幽的血！” 听到北轩祺的话，李晴眨了眨眼，缓缓回过神来。 察觉到李晴的眼中再次有了光彩，北轩祺低哑一笑，眼中有抹悲凉之色，“他死了！是我亲手杀死他的！恨我吗？恨我的话就振作起来，我等你来杀我。” 北轩祺说完，拿起一把匕首塞进了李晴的手中。 就这样吧，结束这一切吧。 为什么人总是要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为了一眼的惊艳，毁掉了自己苦心经营的计划，甚至连自己的目标都变了，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然而，却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啊…… 就这样结束吧。 北轩祺静静地等候匕首入骨的滋味，却迟迟没有到来。 疑惑地睁开眼睛，北轩祺对上李晴的眼睛。 “你在撒谎。” 因为舌头受伤的缘故，李晴说的话并不是很清楚，但北轩祺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不会死的，你杀不了他。” 李晴一字一顿地道，看着北轩祺的眼睛，不闪不避，显示出对东方幽的完全的信赖。 “他说过，相信他。” 所以，李晴相信，东方幽不会死的，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 北轩祺被李晴与东方幽彼此之间的信任所震撼。 不管是东方幽还是李晴，当他们在面对选择的时候，总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另外一个。东方幽在面对千辛万苦，费尽半生才得来的国家以及李晴之间，好不犹豫地选择了李晴的安危。而李晴则在完全不知道情形的情况下，在自己的生命和尊严都遭到最大的威胁的情况下，依然毫无保留地选择相信东方幽。 而他却做不到。 北轩祺慢慢闭上了眼睛。原来是这样吗？原来他输的就在这里？ 北轩祺扪心自问，他对李晴的感情确实超乎自己的想象，甚至应先了自己的目标，计划，可是，北轩祺自认，在面对抉择之时，他既没有东方幽的果断，也没有李晴的潇洒。 原来，他早就输了。 北轩祺慢慢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死寂。 原来他早就输了。那他又在强留什么？ 一只手抬了起来，李晴看着北轩祺的眼睛，“药。” 北轩祺从怀中掏出金创药，“这是最好的伤药，你每天涂在舌头上，不出三天就会痊愈。” 李晴却仿佛没有听到北轩祺的话一般，拿着匕首来到了李晴的面前。 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吗？北轩祺苦笑，没有动弹。 只是叫北轩祺讶异的是，李晴只是拿匕首划开了他的衣服。 如李晴所料，展现在李晴面前的是一具遍体鳞伤的身体，明明是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蛋，在看不到的地方，却满是伤痕，几乎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