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是故人吗（2）

离夏立和欧阳雪芙越来越远的京城中，也发生了大事。 从昨天夜里开始宫门紧闭，每条街道两旁的商户门都关着，禁卫军的马蹄声一直穿梭在大街小巷，似乎在寻找什么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老百姓心中纷纷猜测着。 这时，皇宫里忽然传出了丧钟的敲击声。 “咚......”第一下。 “咚......”第二下。 “咚......”第三下。 ......第四十五下。 不得了了，是皇帝驾崩啦！百姓们赶紧对着皇宫方向跪下。 等街道外的马蹄声渐渐没有了，穿着素缟的商户们打开门，一边指挥着伙计去更换店里装饰，一边去四处打探消息。 没过多久，宫门打开了，宣旨太监走了出来，宣读了第一封圣旨，大意为：康瑞王爷礼贤下士，有勇有谋，继位为新皇，择日举办继位大典。 第二封圣旨，内容是：逆臣欧阳平密谋造反，御前行刺皇上，已被当场击毙。逆臣妻女在禁卫军缉拿时，畏罪放火自焚后已死亡。王府其余人员鉴于新皇登基且核实后未参与造反，被赦免无罪。 宣旨太监折回皇宫后，跪地的百姓们才炸开了锅。 “端贤王爷和王妃多好的人呐，咋会去造反呢！” “李四你小声些，当街议论朝政，你不想活啦！” “我这不是觉得不可思议吗，昨日是瑞雪郡主生辰，王妃还亲自来我们店里买了群主最爱的四时糖糕，怎么今日就......” “咱平民老百姓的，就不要去操心这些了，做好咱自己谋生的活当就行，天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我们去管了！” “王二，今日的你格外有深度呀，哥都看不透你了！” “李四，昨日你跟我借去喝花酒的银子什么时候还？家里母老虎管得凶，那可是我的私房钱！” “小气吧唧，咱哥俩谁跟谁呢！” 两个市井商贩嬉笑着各自回了店铺里，仿佛刚刚为端贤王府一夜之间破灭的伤感之情不曾有过。别人的伤痛，拿来当饭后的谈资，笑笑就过了，果然人人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许过几年，京城中曾经有个端贤王府也没人记得了吧。 钦天监算出七日后为黄道吉日。 当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大雪过后的街道格外干净。 百姓对着站在祭坛最高处的明黄色身影，跪拜三呼万岁！ 从今日起，新皇改国号为和瑞，寓意和平康顺，瑞气东来。 京中一条人龙混杂的三不管巷子深处，新搬来一户人家，白天夜晚都不见人出没，好奇的人试图靠近，却总被莫名因素干扰，不是平地摔跤就是被路上忽然窜出的人推倒。久而久之，旁人觉得这户人家邪门，就不敢靠近了。 有心人士其实不难看出，沿街叫卖的小贩其实一直用余光盯着行人，观察他们的意图；房子中央，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潜伏着不小于十个暗卫。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这栋房子里到底住着何方贵人，值得如此兴师动众。 房子最里层的房间内 “瑞荷，你和雪芙就安心住在这吧！不要再伤害自己，下次再有，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伤害雪芙的举动！”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光，对靠在床沿，头上包着纱布的女人威胁道。 女人抱着怀中的女娃，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才低声应道：“嗯。” 谁也不会料到，许多人的命运就被女人的一个决定所改变，是好是坏，看结局就知道。 这边，命运之绳也悄悄把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拴在一起。 这日，夏立带着小雪芙在赶路。忽然听见林子深处传来打斗声。 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打斗之处正是他们必经的地方，只能先过去看看情况。 离得近了，看到一伙蒙面人，正与一队护着一辆马车的侍卫打斗。蒙面人来势汹汹，侍卫这边损失惨重，只有几个还在勉强守护着。 这时，马车里传出一名少年的声音：“你们要抓的是我，不要再伤害其他人了。”一只手掀开帘子，从车上跳下一名俊朗少年。 “夏叔叔，帮帮他吧！”小雪芙抓着夏立的衣角，恳求道。一看那些蒙面人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坏人，这位小哥哥到他们手上，估计也活不了了。 夏立本来就欣赏这个少年的好骨气，没有多考虑，把小雪芙藏好以后，就飞身挡在少年前面，“要带他走，先打赢我再说！” 夏立示意让少年躲在马车后面，自己就开始持刀杀敌。 小雪芙躲在树后面，看见有三个蒙面人从另一边试图绕到马车那里，直接抢人，来不及想太多，就跑出去提醒少年。 这一出声，立马引起了其他蒙面人的注意，有几个纷纷朝着她在的方向袭来。 夏立被围攻得脱不开身，少年就冲上来一把拉住小雪芙往林子深处跑去。那几个蒙面人他们身后穷追不舍。 他们跑到了一处悬崖上，前面已经没路了。少年想着，只要他们成功抓到自己，小女孩应该就会没事了。 刚想出口，一支冷箭就射了过来，小雪芙没站稳，跌下悬崖。 说时迟那时快，少年趴在悬崖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吃力地交代道：“你抓紧我了，别放手！” 蒙面人们看着到手的羊羔跑不掉了，就生起了折磨人的念头。他们把剑戳进少年的手臂里，看他是否会因为疼痛放开抓着女孩的手。 一下，两下...... 剧烈的疼痛让少年差点晕厥，为了保持清醒，暗暗咬破舌尖，还不忘交代：“抓紧了！” 小雪芙看着嘴里流血，被蒙面人折磨的少年，他的手臂上都是血，还紧紧地抓着自己，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死了吧？ “哥哥，麻烦告诉夏叔叔，不要自责，好好活下去！”小雪芙看着少年，露出最甜美的微笑，然后缓缓放开少年的手，径直追下悬崖。 “不要！”少年和夏立异口同声地喊道。夏立刚解决完蒙面人，赶过来，就看见了这令人撕心裂肺的一幕。 之后，夏立如同疯了般，对着剩下的几个蒙面人大开杀戒，杀红了眼。没有保护好小雪芙，也成了他一生的痛，每每想到就觉得心痛难耐。 欧阳雪芙摔下悬崖时，幸运的是摔进了崖下的河中，更幸运地是被人救起来了。虽然失去了记忆，失去了富庶的生活，但是能活下来，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 夜晚，有个身影猛然从床上坐起，邹着眉头想到：又梦到她了，那双眼睛总觉得近期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