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宁国公的快乐

城南宁国公府内院最深处 李博修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座全府装修最豪华的院落，心里第一千次吐槽：珍宝阁？上次回来还叫宝贝楼，这次直接升级了，简直丧心病狂！ “少爷，清场了，您可以进来了！”小厮气喘吁吁地跑出来通报。 “都检查过了吗？”李博修再三确定。 “没有了，奴才都检查过了，您要经过的草丛、树上，都清干净了！”吉祥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李博修这才迈开步子，快步向着内堂走去，还没走到，就听见内堂传来声音。 “哎哟我的心肝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死我啦！” “一个一个来，这么多，亲不过来呀！” 这么多污言秽语，要是被不知情的人听到，宁国公府名声尽毁。 李博修再次佩服祖母的先见之明，把珍宝阁放在最里边。 他忍住自割双耳的冲动，踏进内堂。 “不孝孙儿给祖父请罪了。”李博修视若无睹，恭敬地给趴在地上的老人行了大礼。 两年不见，面前的老人又添了白发，儿时是祖父祖母护着长大的，现在长大了，该是自己护着老人享天伦之乐。 “小修你来啦！去边疆两年都未曾回过家，祖父想你想得心都碎了呀！没有你在府里，祖父整日被人欺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老人作势挤出两滴眼泪。 李博修默默在心里背诵着“爷孙和平共处守则”：看破不说破，爷孙有得做；不陪祖父演戏的孙子不是好孙子。 “祖父，孙儿自知有错，所以特地托友人给您寻来了这个礼物，您看了定会喜爱！”李博修边说边让吉祥把盖着的笼子掀开，自己默默往一旁移开两步。 “喵，喵。”忽然见了光，似乎是不适应般，笼里传出了娇滴滴的叫声。 原本趴在地上的老人，身手灵活地“咻”一下跳了起来，仿佛即将见到梦中情人般，眼冒精光，指着笼子说道：“这...这难道就是那个？” “对，就是祖父日思夜想的那个！” “你这小兔崽子，也不提前告诉我，没有沐浴更衣，这不是唐突美人了吗？”宁国公捂着脸说道。 一个花甲之年的老人，露出小伙子般害羞期待的表情，旁边的心腹下人冷汗直冒，看到此等丑态，不会被灭口了吧。 “祖父，它一天没吃东西了，您再思前顾后下去，估计您就只能见到它的尸体了！”李博修不得不出言制止祖父的惊人言行。 闻言，宁国公瞪了李博修一眼，快步走到笼子边，一只全身雪白的波斯猫，正慵懒地舔着自己的爪子，用宝石蓝的琥珀眼斜睨着众人，好不妩媚。 宁国公用手捂住嘴，生怕叫出声惊扰了猫，转身抚下心口，平静激动的心情。立刻指挥下人收拾房间给猫住，依依不舍地让人小心把猫带下去喂食。 挥退了下人，亲自关好内堂门，招呼着李博修坐下说话。 “你那几位叔叔身体如何，待你可好？”宁国公边喝茶边问道。 “叔叔们身体都安好，跟着他们孙儿学到了很多。”李博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恢复正常的祖父，容易相处多了。 “那就好，好好向他们学吧，用血和汗换来的经验，书本里是学不到的！你还年轻，需要多磨砺哪！切忌骄躁鲁莽！”宁国公回想到了当初在军营里刀口舔血的日子，感触良多。 “孙儿谨遵祖父教诲。”李博修答道。 “边疆情况如何，西域那几个卷毛王还常闹些小动作出来吗？”宁国公接着问。 “自己家里的糟践事都处理不好，没精力来闹腾了！” “呵，还是你们这些小崽子有想法，不费一兵一卒，用美人计就轻松换来了边境几年的和平。”宁国公笑得眯了双眼，活像一只偷了腥的狐狸。 “只是找到了他们的弱点，投其所好罢了。祖父，这次的花魁赛，西域几个王都跟孙儿通气了，都会来参加，人选安排好了吗？”李博修问道，习惯了打有准备的仗。 “安排好了，是我们培养了多年的死士，身手相貌都一等一。保定把西域各王离间得没法在一个桌吃饭。”宁国公说得手舞足蹈。 祖父平生两个愿望，一是边境百姓安居乐业，不受外敌侵扰，二是...额，不说也罢。自己花费一生时间，也要让祖父达成愿望，以报养育之恩。 “祖父，今日您上街怎么没带冬叔呢？”阿冬曾救过李博修一命，后来到宁国公府养伤。 他刀法使得出神入化，李博修曾邀他一起去边疆为国效力，但阿冬要寻找失散的女儿，伤好以后就留在宁国公身边当侍卫了。 他说自己叫阿冬，真名没人知道，恩人不想说，李博修也就没问。 当年阿冬女儿是在救李博修时，不慎跌下山崖失踪的。 李博修回到宁国公府后，多次派人去寻过，但山崖下就是湍急的河流，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阿冬七年来未曾放弃寻找，盼着有朝一日父女重聚。 李博修也给府里交代过，无条件配合阿冬寻人，一切费用开支由府里出。 “我给他放假寻人去了，平时他老是啰里啰嗦的，我想清静一下。”这个阿冬，经常阻止自己捡猫，着实可恶。 “祖父，您这么做我要去告诉祖母了！”李博修拿返老还童的祖父没法了，只能一物降一物。 “对了，你今日回来还没见过你祖母吧，晚膳马上开始了，我们一起过去吧。”宁国公眼神躲闪，赶紧岔开话题。 “好的，祖父。”该告状的绝不会忘记的。 李博修先行走去打开房门，外面天色已晚。伴随着房门打开的“吱呀”声，李博修觉得黑暗里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这是来自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的直觉，前方有危险！ “祖父，孙儿一日未入浴，带一身汗味去见祖母怕不合适，孙儿先行去沐浴了！”李博修踩着轻功，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了月色下。 “这小子，那么多年过去了，老毛病还是没改呀，啧啧！宝贝们，等会再来陪你们！”一众下人跟着宁国公走去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