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蠢动的阴谋

行至一处古屋时，琉璃停下了脚步。 “占卜屋”，门框上赫然写着这几个大字。 “占卜屋啊，一起去看看吧？”琉璃拉着我就想往里边走。 “啊，你和带小寒去玩就好了嘛，我想去找点吃的。一路上我看这边上的小吃店都不错的样子。”我说道。 “难得出来一趟，你少吃点会死啊！”丽丝一脸鄙夷地看着我。 “喂，我可是十几天没过饭了啊，就昨晚那点饼干面包的哪里够。” “服了你了，那这样吧，我跟小鬼去帮你买，你们进去呗？”她说。 “啊？但我想跟爸爸他们一起……” “小鬼，你都这么大了，还要粘着你老爸啊？不许废话，跟我过来。” 强势的丽丝最终还是让小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乖乖地被她拉走。不过，这家伙的用意不用说，我跟琉璃也都清楚。 踏进木质的大门，里面是幽暗的一片。墙壁上虽说有灯，但亮度也都显得不够，只能用作装饰而已。 “二位，不好意思。”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我们一跳。 一个身着黑色衣裤的少女，在黑暗中隐隐露出面容来。 “不好意思，二位没有预约不能入内。”她说道。 “啊，还要预约啊。想不到这里生意这么好。”琉璃问道。 “事实上是这样的，婆婆她规定，每天只做九次占卜，早中晚各三次。所以在前一天的下午，我们会在外面抽签，抽到签的人就算做预约。” “喂，每天只有九次啊，那价格岂不是很贵？”我问道。 “不，婆婆她不收钱的。付钱的人是因为占卜正确而特意回来感谢婆婆才给的，所以有时候多有时候少。这家店面也是靠他们给的钱才维持下来的。”少女说道，“而每天来抽签的人更是多的数不胜数，有不少人还是从外地赶过来的。” “唉，真有这么神啊？”琉璃往里边探着头说道。 少女见状，立马绕道我们前面拦住了琉璃。 “不好意思，两位若是想来，请等今天的抽签吧。”她说。 “走吧。” 见琉璃仍是一副不死心的样子，我只好硬拉着她向外走去。 “让他们进来吧。”房间内部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两位……” 没等她说完，琉璃硬是反过来把我一路往回拉进了里面的房间。 这个房间终于稍微亮堂一些，不过也只有一些蜡烛的火光而已，唯一的窗户也被一块黑布封了起来，只透气，不透光。 房间里的地方也并不算大，不过容纳下一张桌子也是足够。桌子左右两边各放置了两根蜡烛，上面的刮痕和磨损和足以看出这张桌子颇有年岁。而桌子对面则做了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婆婆，满头银丝扎作一团，脸上尽显深邃的皱纹。老婆婆也是穿一身的黑衣，这倒也让她看上去轻健许多。 “二位来的倒是巧，下一个占卜的人还要许久才来，不如就给二位行个方便吧。”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嗯嗯，谢谢婆婆。”琉璃连忙道谢。 我们俩照婆婆说的，坐到了她对面的长凳上。 “两位是外来人吧？”她问道。 “这您也知道？”琉璃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 “这大部分人都能看的出来吧，本地人和外地人的行为习惯，说话方式多少会有些不同。”我说。 “寒哥哥！”琉璃一本正经的叫住了我。 “好吧，从现在开始我闭嘴了。”我无奈道。 琉璃又教训了我几句，但在过程中我注意到，老婆婆一直一言不发地在盯着我们两个看。她在察言观色。 我在心中埋下了一个想法，说不定她的占卜，并没有那么神奇。 “二位请各自写在上面一个字吧。” 婆婆说着，分别递给了我们俩一张纸和一只笔。 我略思索了一下，这地方是以花闻名，干脆在纸上写了个“花”字。 婆婆拿着我们给她的纸片看了许久后，说道：“你们两个……是情侣吧？” “唉？”我们异口同声道。 “该不会，这就是您的占卜结果吧？”我问道。 “我想，您已经开始怀疑我是个骗子了。”她说道。 “怎么会，寒哥哥不是这个意思。”琉璃替我辩解道。 “先观察我们两个的言行，确定是外来人。然后，再观察我们的对话就能大概想到我们的关系。写字，只是故弄玄虚吧，让你的占卜变得神秘起来。”我说。 “呵呵……您，是做警察的吗？思维缜密，逻辑通顺。” “虽说不是警察，但我的职业经常需要用到这些能力。” “这样吧，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们占卜姻缘吧。相信与否，你们日后再自己看吧。”婆婆说道。 “啊……姻缘……”琉璃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嘘……” 我叫住了她，示意婆婆正在闭目沉思。 过了五分钟，婆婆还是没有反应。我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正当我想要起身之时，她突然睁开了眼。 “啊！”婆婆长叹一声。 “留在这儿，可躲十天一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 “啊！”我心头一震，险些连身体都失去重心。 “你是……什么人？”我问道。 婆婆没有说话，只是闭眼深思。 “寒哥哥？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们走吧。” 说完，我拉起琉璃的手直接走出了占卜屋。 “怎么了？出来的这么着急。”等在门口的丽丝问道。 “我也不知道，寒哥哥他突然就……” “听一个老太婆疯言疯语，我实在是受不了。”我说道。 “哇，这么多吃的，可让我好等。” 我一说完，小寒便立刻兴高采烈地把东西递了上来，刚好也把话题给转移开了。 呵呵，十天后的那一战，可以躲是吗…… 一个劲地吃着手里的食物，却品尝不到任何美味，我满脑子想的全是那个婆婆说的话。 那究竟是装神弄鬼的占卜，还是真正的预知未来呢？ 如果是假的，那她又怎么会知道十天这么一个关键的时间呢。弱真是乌斯拉的预言，那么以我目前所知，知道的人也不过我、佐伊、帛曳还有乌斯拉本人知道才是，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从另一方面来看，既然那个时代会有先知存在，那现在现在这个时代存在拥有预知能力的能力者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然而我也清楚的记得，乌斯拉曾经说过，要怎么做全是取决于我自己的选择。 那么就算我选择逃避也…… “寒哥哥！”琉璃的声音传来耳畔。 晃过神来，已不见丽丝和小寒。 “嗯，怎么了？” “这应该是我问的吧？从出来开始，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好像有心事。”她说。 “心事啊，你该不会？” “没有啦，我答应了不对寒哥哥读心的。但是，你这样，我会担心啊。”琉璃说道。 “你什么时候时候对我体贴成这样了，像个老奶奶一样。”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还不是因为……” “琉璃。” “嗯？” “我们留在这里怎么样？你，我，小寒。或者，还有丽丝。”我说。 “唉？为什么？” “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吗？” “啊！那个……”琉璃语无伦次地说道，“但……但为什么是这里呢？” 我看着眼前的人，再也说不出后面那句：我只是想找个能让我逃避的理由啊，至少我希望是为了，你。 “哎，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哈哈。”我说道。 “唉？哦……”琉璃一脸失落道。 “那，等我们退休了，就来住这儿。”我说。 “嗯！” 她笑的像个孩子一般纯真。不知何时起，我竟然变得有些无法自拔了。 “再近点嘴就碰上啦！”丽丝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 “你这家伙真的很烦唉。”我无奈地说道。 话音刚落，街道上一片骚动。站在街中央的人们纷纷散开，站到两边。而后，一列车队缓缓驶来，跟随的还有一列不足十人的军队。 “那时，帝国的军队……”丽丝低语道。 队伍过尽之时，看到最后跟随的那个人让我大吃了一惊。 是，佐伊！ 为了安全，我们拉着琉璃和小寒混进了人群里，缓行跟上车队。 车队行驶到小城的中央花坛的时候停了下来，小队分散随即站到四周围成一个圈。紧接着，后面又开上几辆不同款式的车子，一并停在花坛边上。 “啊！” 其中一辆车的车门打开的时候，琉璃脱口叫了出来。辛亏我及时阻止，才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从车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丽丝！确切的说，应该是丽丝的克隆体才对。 后面来的几辆车也下来了一批人，他们各个西装革履，穿的极为正式。 “欢迎丽丝公主前来访问。我是共和国外交部副部长，这位是芙蕾德市的市长……” 一个身形略胖的矮个子向“丽丝”介绍完随行的人员随后便领他们一行人往一家酒店走去，随行的士兵同时守在酒店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入。 围观的人群随后便散去，为了不让丽丝被认出来，我们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才停顿下来。 “丽丝？”琉璃叫起了略显恍惚的她。 “啊……我没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研究所应该是被毁了才对，还有谁可以……” 话未说完，我便想到了答案。 是里昂！那个时候在见星坛被被佐带走的里昂。他既然连能力者都能制造，制造觉醒者也自然不是问题。 再往细处深思。 新弥尔的秘密研究所，克鲁兹工房的觉醒者实验，以及由他们提供给帝国的封魔咒印，把这一切串联起来之后，事情便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没有人会凭白无故去救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也就是说他们可能很早就认识，并且存在着某种利害关系。新弥尔的实验室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科鲁兹工房的研究所同样也颇有年月，如果它们存在时间几近相同的话，那么这两个地方的负责人为同一人这种假设也是有可能成立的。因此，他们两个人有可能都是克鲁兹工房的要员之一。 路西法跟克鲁兹工房有关，那么封魔咒印的事情也很好解释。但令我不解的是，那个时候他为什么会放任我去救丽丝呢？甚至跟叁原达成协议，破坏掉研究所，又是出于什么目呢？ 这个人的立场很奇怪…… “丽丝。我记得你跟我说过，那个佐伊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到的帝国吧？” “嗯，怎么了？” “加上这个，就能说的通了。”我自语道。 克鲁兹工房确实是一直都存在的，但如果这个“佐伊”真的是刚来的那就不一样了。路西法的确是永生的，但他的宿主却不是。一个身体，死了便要重新开始。假定这个佐伊就是路西法的宿主没错，在二十多年前佐伊死于暗杀，因此与他有关的所有事物都会断掉。 比如，克鲁兹工房。 就和国家一样，二十年的变革以后，高层和要员肯定都会发生变化。所以，我所见到的的那个实验室有可能并不是佐伊所策划的。但与此同时，他以新的新宿主身份回归之后，最先要做的也必然是夺权，而夺权最简单的方式就是毁掉之前的一切。 如果以上假设全部成立，那么我能得出的最后一个结论便是，这个并不是佐伊本人。 “父亲的处事原则是，利用好所有可以利用的工具，把利益最大化。所以那个人的访问，绝不会只是来参观而已。”丽丝的话把我从思绪里拉了出来。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共和国把这种地方都放给现在敌人，那就说明他们拿出诚意想跟帝国合作了！ 而目的除了新弥尔，还有谁呢？ 我怎么把最重要的给忘了啊。这才是佐伊的真面目啊，他是路西法，他要做的是毁灭新弥尔啊！ “我们得马上回去！”反而是丽丝先说了这句话。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我也是……”小寒在一旁应和着。 “那现在动身吧。” 说完，我即刻驱动异能，带着众人向选定的方向迁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