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红玉的安神汤

她盯着戚老夫人喝完了一盏安神汤，眸中闪烁着几分满意的神色，便是连忙道：“姑母，这汤的味道如何？” 戚老夫人砸吧着嘴，“嗯，倒是不错，只是，我怎觉得喝完了这汤，身上有些发热？” 红玉眉开眼笑，“瞧着姑母近些日子有些体虚，我往里头添了些大补的药。” 戚老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有心了。” “对了，姑母，咱们今日不若去瞧瞧嫂嫂？总不能叫那柳老夫人挑了理。” 这会子不知为何，戚老夫人像是被红玉灌下了迷魂汤似的，这档口目色涣散了几分，听着红玉的话宛若听着不可抗拒的魔音，怔怔的点了点头。 …… 彼时南九心正靠在自己客房前头的软椅上小憩，刘玄钰提着才从戚城那儿讹来的一把上好的长剑在院子里头翩翩起舞，便见春香急急忙忙的跑来。 “南，南姑娘，不好了！戚老夫人不知为何，忽然跑到少夫人屋子里头闹事！如今柳老夫人和戚老夫人吵起来了！” 闹事？南九心睁开双眼，眉头微微挑起一边，一旁正舞剑的刘玄钰也停下了动作，神色莫名的看着春香。 “戚老夫人是那般脾气好的人，怎会突然跑到戚少夫人的屋子里去闹事？” 春香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这档口也是神色疑惑，“奴婢也不清楚，老夫人和少夫人一向相敬如宾，婆媳俩从未闹过什么矛盾，今日这一事，实在是蹊跷。” 南九心微微拧了拧眉头，却没急着去凑热闹，只道：“戚老夫人去少夫人院子里的时候，红玉表小姐可跟着？” 春香神色微微一愣，旋即便是点头道：“是跟着的。” 闻言，南九心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之色，她朝着房梁上道：“不忘。” 这话音才落下，便见不忘的身影凭空出现在院子里头，将春香吓了一跳。 刘玄钰倒是见怪不怪，这些日子，不忘一直都是住在房梁上的，就连戚修硬要给他安排住处，他都不肯。 便见南九心朝着不忘开口道：“劳烦你去查查最近戚老夫人的饮食，最好……将她今早所食用的所有东西都查一查。” 不忘轻轻颔首，身影顺势消失在原地，刘玄钰这才神色疑惑的凑上前来，“你怀疑，是因为红玉给戚老夫人下了毒，戚老夫人才这样暴躁？” 南九心神色微变，轻轻点了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记得，西域有一种毒，能使人一时肝火旺盛，情绪相较往日更为暴躁，甚至会一时失智。” 闻言，刘玄钰抿着唇，“这红玉还当真是狠心，那可是她姑母。” 南九心微微偏头，“你信不信，倘若让她现在杀了她姑母就能嫁给她表兄，她也能做得到？” 刘玄钰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了一团，没有接话。 便见南九心继续道：“人的执念，才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说罢，她抬眸看向神色怔愣的春香，“你家主子要我想办法保你一命。” “眼下，你将功补过的机会也就快到了。” 这次的热闹，南九心姐妹二人倒是没再往前凑，毕竟，两个老太太吵架罢了，也实在没什么意思，再者，她二人是来戚家做客的，如今参与了这么多，已然是失了礼数，若再从旁什么热闹都要看，只怕会热闹了戚家人。 总不能让戚修难做。 而戚老夫人这次跑到戚少夫人院子里去闹脾气，效果也显而易见，脾气本就急躁的柳老夫人气得当场便带着戚少夫人回了娘家，甚至再顾不得戚少夫人尚未养好的身子骨。 等儿媳妇已经被带走了，戚老夫人才清醒过来，可此时已然是追悔莫及。 夜里，院子里的秋风仍旧萧瑟，而屋内，烛火攒动之间，戚老夫人一张素日和善的脸，此时瞧着颇为狰狞可怖。 春香跪在地上，整个人匍匐成一团，身形微微颤抖着，仿佛极为害怕似的。 而南九心则身形靠在墙边，微微垂着眼帘，整个人埋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戚老夫人的脸色阴晴不定，声线微微颤抖着，“南姑娘，春香所言，可是真的？” 南九心微微点了点头，“小女对戚家的事插手太多，只因戚修乃是小女之友，小女实在看不过，有一女子霍乱其家人，还望老夫人莫怪。” 这一番话说的戚老夫人神色复杂，自己辛苦养大的侄女竟要害自己的儿媳妇，这事儿说出去，任谁也没法瞬间接受。 她本想迁怒这对自己儿媳妇下手的春香，可南九心这一席话，却叫戚老夫人一时间竟也不知该不该迁怒春香了。 明显，她那撺弄着春香给自己儿媳下毒、还给春香提供毒药的侄女，才是此事的主谋。 况且，她这位从小被她疼到大的侄女，不只是给自己的儿媳妇下毒，甚至给她这个亲姑姑下了毒。 戚老夫人甚至来不及痛心疾首，便见南九心再度开口道：“老夫人若是不信春香，倒也无妨，红玉接下来必然是会有行动，老夫人自可静观其变。” “不过，倘若到时候老夫人亲自抓住了红玉姑娘的首尾，便是不可再轻易绕过红玉姑娘了。” 眼下并非眼见为实，南九心的话虽然信服度很高，但对于戚老夫人而言，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于是，听闻此言，戚老夫人也是轻轻点了点头，“若此事是真的，我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丫头。” 得了此言，南九心便微微松了口气，她目光落到地上匍匐着的春香身上道：“有老夫人这一句话，便足够了。” 戚家这一系列麻烦事儿，也该是落下帷幕了。 …… 盼了好久的事终于实现，如今红玉的心情极好，没有戚少夫人在的整个戚府，对于红玉来说，就连空气都清新了一个度。 但也不知为何，红玉心头总有不安。 明明是来给柳氏治病的，可如今柳氏都走了，那南九心却仍旧留在府上，这叫她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