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初到京城

“文慧大师，好久不见。”南九心笑着任由来人拉着她的手，可文慧大师热情的脸却冷了下来。 她嗔怪的看着南九心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喊我。” 文慧大师是南九心在青山寺认识的一位朋友，她是几年前因为丈夫死了，家里又没了亲人，才迫不得已进了青山寺剃度出家。 说白了，是个生活所迫，心中无神佛的人。 瞧见南九心身后跟着的刘玄朗，文慧大师才收了笑容，只凑到南九心身边小声道：“你跟世子，好事将近了吧？” 南九心颇为无奈的瞧着她，“怎么会……” “早晚的事。”文慧大师拍了拍南九心的手，一面道：“是来看七娘的？七娘这些日子不知怎的，一直疯疯癫癫的，要么是在房里唱大戏，要么就是坐在门口发呆，搞得庙里其他人都害怕极了。” 南九心微微拧了拧眉头，“渡七娘又犯了疯病？” 从前她记忆里的渡七娘就疯疯癫癫的，王妃见她可怜，还给她留了不少银两来着。 “不是一直都这样嘛，也没什么奇怪的了。”文慧大师浅声道：“到了，我就不进去了，我有点儿害怕，她这院子总叫人觉得阴森森的。” 才走到渡七娘的小院儿门口，文慧就停下了脚步，只目送着南九心和刘玄朗进去。 刘玄朗路过的时候，她还小声道：“世子，可要照顾好我们家小九心呐……” 刘玄朗朝着她和善的笑了笑，便随着南九心一道进了屋内。 这院子不大，门口一颗大槐树几乎挡住了所有阳光，整个院落阴暗潮湿。 中央的小屋内，隐隐传来一阵诡异的歌声。 南九心才走到门口，歌声戛然而止，她推门进去，屋子里传出一股怪味儿，熏得刘玄朗眉头直皱。 倒是南九心习惯了，渡七娘稍稍清醒些的时候，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可等她一犯了凤病，屋子里就脏兮兮一片。 小屋里的摆设简陋，只有一张小木床，木床旁边一张桌子上头摆着油灯，地上是一个取暖用的火盆。 彼时，那疯癫的人正稳稳坐在榻上，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进屋来的南九心二人。 若非疯癫，渡七娘也是个漂亮的人，她一双眼睛生得很大，五官精致小巧，隐隐带着几分异域风情，只是如今上了年纪，原本白净的脸瘦弱枯黄，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而那一双原本应该散着亮光的眸子，此时却是双目无神，里头倒映着南九心渐渐走近了的脸。 南九心走到渡七娘身边，微微蹲下身子，笑盈盈的看着她，“七娘，我来看你了。” 渡七娘的头随着南九心的动作微微歪了歪，一双眸子仍旧定定的落在南九心那张笑盈盈的脸上。 好一会儿，她眼中似乎忽然有了神，那双枯槁的手不由得颤抖着摸上南九心的脸，“九心，九心来看我了。” 南九心将脸颊往她的手上微微靠了靠，“我来看你了，七娘，我要走了，去京城。” 渡七娘仍旧神情温柔的看着她，只口中喃喃自语，“小九心，小九心……” 南九心身后的刘玄朗轻咳了一声，“九心，她没醒。” “我知道。”看着眼前仿佛屏蔽了所有事物，眼里只有她的渡七娘，南九心也明白，只怕这会无论她说什么，渡七娘都听不进去的。 但她还是要说的。 “七娘，我这一去，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会拜托阿钰来看你的。”早先她就听说，渡七娘是被捡回来的，没人知道渡七娘出身何处，她也没有从前的记忆。 可南九心却总想和渡七娘亲近，也是莫名其妙的觉得渡七娘格外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渡七娘到底和自己有何干系。 冥冥之中，南九心只觉得，渡七娘一定是自己十分熟悉的人。 窗外的院子里吹过一瞬微风，渡七娘依旧神情温柔的喃喃自语，“九心，九心……” 南九心抿了抿红唇，任由她抚摸着自己的面庞。 渡七娘对她的态度就像……就像母亲一样。 和王妃不一样，王妃也待她视如己出，可渡七娘却是真真切切的，透过她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半晌，南九心才起身道：“走吧。” 渡七娘随着她的动作抬头，目光始终黏在南九心的身上，像是在看一件属于自己的稀世珍宝。 她眸中倒映着南九心渐行渐远的背影，口中仍旧喃喃，眸中仿佛蒙着一层薄薄的雾霾：“九心，一路要小心……” 出了青山寺，南九心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青山寺一眼，最终，还是转过头，坚决的上了马车。 …… 南九心准备出发的时候，二皇子还没走，正好与南九心一路。 太医们好不容易才到了平川，又折返回去，而刘玄朗也提议亲自护送二皇子，这番进京路途上，作伴的人倒是不少。 到底是人多，外加还有平川王府世子亲自护送，这一路上倒是安稳，马车日夜兼程，也很快便到了京城。 马车才入京城的大门，南九心便掀开了车帘，望着眼前熟悉的街道，眸中闪过一瞬意味不明的光。 京城，我来了。 她身旁坐着的刘玄朗默不作声的握紧她冰凉的手，大掌之上传来的温度让南九心一颗心稍稍安定了几分。 对面坐着的宋鱼笙目光扫过二人相握的手，眸中意味不明。 好一会儿，才见他开口道：“世子与南姑娘是……” 南九心张了张嘴，便见刘玄朗淡定开口道：“年末即将订婚，这事我已经与父王商量好了。” 他倒是嘴快。 南九心有些意外的看向身边的刘玄朗，他什么时候跟父王商量好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就见刘玄朗脸上挂着一抹淡定的笑意，目不转睛的看着南九心，“我想，九心不会拒绝吧？” 南九心默默翻了个白眼，现在叫她怎么拒绝？让他在二皇子面前丢脸？ 宋鱼笙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过了半晌，才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