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谁也不必死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梨摇字数:2009更新时间:24/04/16 17:29:06
“说到底,不论如何,既然有了这话,就只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公主是皇家贵女,自幼学的就是江山天下为重……江山重,君王轻……”
江山重,君王轻。
何况是她一个公主。
还有驸马。
不过是一个婚约,若是能够轻易解决的,就压根不必纠结过多!
他言辞灼灼,盯着宋玉绰,目光如炬。
宋玉绰缓缓立了起来。
身旁的谢长安下意识看向了她,“玉儿。”
他想说,不行就算了。
但是,这一刻,心里那些强压不住的心绪,同样告诉他,不行,不可以,不可能!
他说不出来!
让他的小公主,和他彻底分开,他如何接受的了?
宋玉绰则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眼里只能剩下浓浓的真切的爱意。
爱意浓重,她本想一语不发,但她终究做不到,身旁人终究还是自己真心爱慕着的人。
“本公主不与你们多论,但若使我与谢长安成婚之后,戚国发生了危机,本公主自戕谢罪!到时候,谢长安不再是本国驸马,自不会出事!”
铿锵有力的话语带出了一国公主的自信。
她立在人群之间,明明从前只是个优雅漂亮的美人,在这一刻身上骤然爆发出的光辉,却让众人不敢再看。
谢长安更是懵了,他猛的站起来:“公主,公主这是什么话?要死,也该是臣!”
这种话一旦说出来了,将来他们两个一旦成婚,若真是再有什么灾难,公主不就真出事了吗?
而有着连庭,这个……万分危机的定时炸弹,那必然是会出事的。
这是必死之路。
这也是必死之语。
“本公主是堂堂公主,你算个什么玩意?一个琴师!你哪有资格承担一国的国运之责!”宋玉绰拂袖看他,随后,扫视众人。
目光落到连庭身上,连庭的脸色已经沉得不能再看了。
他倒是没想到,这小公主竟然说出这话来,他不知道,宋玉绰早以发现他的不轨之心。
只当公主,为了保护那个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
“啪!”一阵重响,皇帝赤红着眼,看向下方。
他的小玉儿,何时让这些大臣逼成了这副样子!
“欣阳,你这说的什么话?还有你们,诸臣到底是几个意思,要将国运承担到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身上?
你们是不信任我,还是不信你们自己!一国肱骨之臣都在这儿了,要朕如何说你们?!”
他真真是怒极!
他的妹妹,作为公主,这么多年来不仅从未操劳过他们,唯一的想法,就是想嫁给那么个男人!
为何不能是谢长安!
“宋玉绰,朕告诉你,便是你作为公主,也没资格说出这种承担的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江山能被一个女人扛在肩上?”
他们如今的所有的话,都不过是为了让对方退后。
宋玉绰眼睛通红,一时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兄长的脉脉情谊。
而众臣,更是没了声音。
换做是谁,都不敢想,自己能为了一个人做到这般。
公主殿下的话,真真是让他们众人,自惭形秽!
也因此,哪里还好意思再说出口?
尤其是刑部尚书,只剩下他一个人,伶仃的立着,连宋玉绰和谢长安都被皇帝几句斥责,给说的闭嘴。
谢长安看着敢爱敢恨的小公主,再想到自己心里那些压抑着的念头,心里更是认定了自己配不上她,眼中爱意渐渐浓重。
“公主若是出事,臣愿意陪着公主。”谢长安的声音斩钉截铁。
一语结束,随后就看到身旁人狠狠转头瞪他,满脸都是不满。
而宋赢彻,更是不满,“死什么死!胡说八道!你们诸位自己想想!将一国的责任全都压到两人身上,他们是有多强才能够承担得起这些。”
他们两人自然没那么强的。
宋赢彻一席话,像那些大臣都放上了火堆上,无非是他们怕自己能力不足,才非要推出这两个人来顶罪,日后再出点什么事,自然是他们两个有错。
谢长安连忙匆忙的跪下,虽然皇帝不会对公主如何,却不会管他这个驸马是死是活。
宋赢彻面上起码带出来了些许的满意,好在这小子不是个傻子,知道保护他的妹妹,他摆了摆手,瞪了眼众臣,回头又不乏有威胁的看着宋玉绰。
宋玉绰知道那种眼神,从小到大谁欺负了自己,他就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对方的家长。
宋玉绰跪着没说话,皇帝却也只是重重开口。
“朕再也不想听到你们说的这番话,如果再有下次,让你们好看!”宋赢彻拉着宜妃起身,再不想见那些人一眼,直接就把他们甩在了大殿之上。
而那厢,不小心被搞的焦头烂额的未婚夫妻,也只好携手一同离开。
回程的马车上,谢长安看向宋玉绰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公主放心!长安此生绝不负公主!公主对臣的真切情谊,臣如今通透在心,绝不会让公主日后失望!”
便是要惩罚宋玉绰的兄长,他也会看在宋玉绰的面子上饶过那人一命,他只想让宋玉绰好好的。
宋玉绰被他这句话说的眼睛微微泛红。
在看他的时候,目光更是柔情似水。
宋玉绰没有答话,看着他,便不必再说,心里却默默的念着。
谢长安,三年,你可千万别叫我失望。
若是失望,自己这一生也不会再爱上旁人,有他这一个便足以回味无穷。
她轻轻叹息,谢长安却也只是在随后开口。
“送我去沉仙阁吧,我与方阁主有话要说。”
“非要夜半时分吗?”宋玉绰微微蹙眉,轻声问了句。
“只是需要去罢了,何时去都无所谓,你不喜欢,就晚些再去。”谢长安握住了宋玉绰的手,眼中只剩下爱慕。
他本也不太着急,只不过是心里强压着的这些心事太多,让他只能去找那些旧人来缓解。
除了那些人,谁也不了解自己那些过往。
自然也没办法搞清楚,他如今为何而担忧,为何而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