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生病

美艳妇人轻笑一声，扭动着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来到谢长安身边，上下打量着宋玉绰，一开口，声音也娇俏的不得了：“你就是谢长安未来的妻子？” 宋玉绰笑而不语，端出一股大家风范。 宁笑咳嗽了一声，捂嘴偷笑。 唯独谢长安，满脸都是无奈，他伸手将宋玉绰拉到自己怀里，低头轻轻哄着：“这是虞夫人。” “哦？”宋玉绰挑眉，不骄不媚，美的名艳至极。 谢长安第一次生出类似于无地自容的表情，反倒冲淡了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欣阳，你可以叫她，虞姨。” 姨。 宋玉绰眨眼。 宁笑生怕嫂子误会，也连忙开口：“嫂子，虞姨才不对我哥这种毛头小子感兴趣呢！” “虞…虞夫人？”宋玉绰又眨了下眼睛，脸上带着淡淡的迷茫。 虞夫人却再也忍不住，张口赞道：“长安媳妇真是可爱，长安，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 也是一副长辈的语气，并无其他。 宋玉绰终于想起这虞夫人为何耳熟了。 她试探的开口询问：“那日念奴…” “哈哈哈哈，小姑娘家家，如此这也正常，若是换成我年轻时候，知道自家夫君，同外人不清不楚，只怕就不只是将人绑来这么简单了，我把他的腿也打断！” 虞姨笑得爽朗，宋玉绰终于没那么尴尬了。 她微微一福身子对虞夫人行了个晚辈礼，轻笑着道歉：“不过也确实是玉绰冒犯了。” “这有什么。”虞夫人也收起了故意逗弄小姑娘的心思，脸上的媚态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满腔慈爱：“我这次来，除了来，就是想看看宁笑这丫头嘴里天下第一好的嫂子。” “笑笑谬赞了。”宋玉绰尴尬，连忙命绿漪带人收拾了几间客房。 虞夫人也不推辞，拉着宋玉绰说了许多贴心话，可唯独对谢长安的身世，以及她自己与谢长安到底是何关系，一点都不曾透露。 宋玉绰几番言语试探，皆是不得其果。 夜里回去询问谢长安，谢长安也只是一言带过：“是我母亲的朋友。” 可这虞夫人周身气质，可不像普通妇人。 无奈谢长安不愿多说，宋玉绰干脆也不再询问。 如此相安无事。 半月后，虞夫人早已离开，临近管寒香忌日，宋玉绰时常盯着谢长安发呆。 绿漪绿萼将宋玉绰要去护国寺祭奠祈福的行李收拾好，宋玉绰忍不住伸手，描摹着谢长安的眉眼：“你要不要…去见一见我的母亲？” 管寒香，以琴闻名于世间。 谢长安自是知晓，当初，玉儿便是因此，瞧着他呆滞住。 只是…… 看着宋玉绰眼里的期待，谢长安侧过头去，低头用指尖勾住一段弦音，微微叹息：“你我尚未成亲，为避免与你平添麻烦，我还是留在府中罢。” “你是我未来的驸马，谁人敢闲言碎语？”宋玉绰以为谢长安是在说上次舒绘长公主寿宴之事，心底又平添了几分烦躁。 她有时真想让皇兄将谢长安是谷子弟子之一的事散播出去，以谢长安免再被那等踩高捧低之人闲言碎语。 可看谢长安的态度，似乎并不想过多引人注目。 如此便也罢了。 宋玉绰缠着谢长安：“我这一去，便要好几日，长安当真不会想我？” “若是思念又当如何？”眼前女子秀色可餐，谢长安垂眸，抬起她的下颚，温柔虔诚的落下一吻：“此生何其漫漫。”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宋玉绰心间甜蜜，便也不再强求谢长安同自己去护国寺。 可是到了山上寺里，长夜漫漫，她又不免想起那盈于心间的男子。 再想到年幼时母亲的身影，宋玉绰便忍不住靠在窗边，盯着浩瀚夜空中数不尽的星子发呆。 这一看，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秋意渐寒，等绿漪等人发现时，宋玉绰已不知在窗边靠了多久。 这一觉还没睡去，宋玉绰便忍不住咳嗽起来。 急的绿漪直跟着跺脚：“公主，奴婢只不过是一眼没瞧见，您怎么就！您真是一点都不让奴婢省心！” “你还嫌弃上我了？”宋玉绰咳嗽着，挥手嫌弃的让绿漪赶紧出去：“吹了点风，又不碍事，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是是是！全天下就您是最不娇贵的，奴婢懒得跟您讲话，改天难受了，可别跟奴婢哭！”绿漪满嘴叽叽喳喳的抱怨，这还是转头去外面熬药。 可这夜深，寺里草药不在此处，绿漪只能忿忿不平的喊了窦念奴去拿药。 宋玉绰不是让他们折腾，干脆直接叫就念奴：“当真不碍事，睡一觉就好了，那药那般苦，你们便是熬了，我也不喝的。” “公主！这个时候您又娇气起来了。”绿漪猛的睁眼眼睛，小嘴里巴拉巴拉的不停数落：“不喝药，到时候难受的还是公主！您自己想想，又是发烧，又是头痛，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到时候娘娘在天有灵看到，肯定要生您的气！” “就你会说话。”绿漪跟了宋玉绰那么久，当然知道她怕什么，宋玉绰咳嗽着嗔了她一眼，心里却也忍不住的担忧，母妃…当真会瞧见自己吗？ 夜深露重，宋玉绰的身子越来越沉，念奴还没回来，她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轻声呢喃：“明早还要去给母亲祭奠，我先睡下，你们拿了药，也早点休息，明儿再熬，也不迟的。” “好嘛，公主有事可千万得叫奴婢。”绿漪嘟着嘴，脸上还带着一点恨铁不成钢，她不情不愿，又细心至极的给宋玉绰揶好被子。 宋玉绰看着这小丫头的嘴脸，忍不住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你还不乐意，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哼。”绿漪转过身子不搭理，宋玉绰看的又气又笑。 可脑袋却也控制不住的昏沉，她不知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可梦里，身子却一阵冷一阵热，眼前梦到的也是些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这一觉睡的，竟是比爬了两座山还要累，可偏偏却又醒不过来，只能这么苦苦硬熬着。 到了下半夜，宋玉绰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她将自己缩成一团，眼前泪眼朦胧的，又觉得委屈。 很想母亲，也想念…谢长安。 可他们一个都不在。 “母妃…” 无人应答，宋玉绰抿了抿干到冒烟的唇，张口嘶哑的喊着：“谢长安……” 黑暗中，有人将她扶起来，喂了一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