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强出头

一大早出发，傍晚时分二人离开盛中城，在隔壁的东黎城城内找了家客栈歇息一夜。 傍晚，苏一一沐浴更衣完在门口站了一会。 她选的房间位置非常好，走廊前是大片的天空，没有任何遮挡物。 放眼望去，连绵不断的火烧云染红了大半个天空。 红光映在苏一一脸上，那小小的瞳孔中仿佛挂了两朵红灯笼，亮晶晶的很是闪耀。 盛良平不知何时从后面过来，苏一一吓了一跳，赶紧转身，就听他道，“晚上有灯会，是否要出去走走？” “好啊！”苏一一不假思索的点头。 她长这么大，别说东黎城了，就连去圣中城的次数都很少，好不容易有个出来走走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这么多年来也是委屈你了。”盛良平似乎有点感慨，声音微微低沉。 “什么？”苏一一没听懂。 盛良平正看着她，“你嫁给我也二十多年了，整日忙碌也没享过什么福，说到底不还是我没本事。” 不知不觉二人距离近了些，苏一一毫无察觉，轻笑道，“着什么急，都说有才之人大器晚成，你不过才三十出头，又何必妄自菲薄。若你此次真能金榜题名，那我不就苦尽甘来了吗？” 盛良平没接话，脸色越发沉闷，略微带了几份忐忑。 每年都有无数寒窗苦读的学子竞相科考，可最终能榜上有名的也不过寥寥几个。 那些都是天选之子，幸运非常。 盛良平还真没有足够的把握，再说了，他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学子，又怎比得上旁人苦读十数年呢？ 这样一比，高下立见。 “不要多想。”苏一一看出他的想法，“没听说过后来者居上吗？我对你有信心。” 苏一一可不是盲目夸奖，她是真这样觉得的。 这些日子跟盛良平相处，她很清楚的能感觉到盛良平的文采的确比之前强上了不少。 若说他从前是个目不识丁的大糙汉子，现在就已经是翩翩公子哥了。 唯一有所出处的是他这张脸，着实没有贵族气质。 但这也无妨，古人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若再沉淀几年，谁也说不准盛良平会变成什么样子，更别说能不能以假乱真了。 天色慢慢黑下来，二人畅聊许久，外面人声鼎沸，张灯结彩很是热闹。 苏一一和盛良平走上街头，这样的时刻的确难得，也很静谧。 “居然还有舞龙舞狮呢！”苏一一惊讶出声。 她手里拿着个糖人，欢喜雀跃，分明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但看她的神情却好似十多岁的少女。 头顶有烟花炸开，绚烂的颜色映亮了一方天空，盛良平低头看她，浅浅一笑，甚是欢喜。 这大好的气氛，二人的心也难得靠近了些。 前面远远的围着一大群人，偶尔还有女子的怒斥声传来，二人脚步一停，探头张望。 苏一一是个爱凑热闹的，手里的糖人还没吃完便挤了进去，盛良平想拦她却晚了一步。 “下贱痞子，我打死你！” 苏一一才刚站在第一排，闻声便是遇到怒吼，手里的糖人差点吓掉，再定睛一瞧眼前的场面，让她怒从中来。 是一个模样娇俏的女子，目测约二十出头，她正在教训一个下人。 那下人年龄约摸四十多岁，被打的浑身是伤却也不跑，只不停的跪地求饶。 女子似乎格外气愤，手中的鞭子毫不留情的抽在她身上，所到之处衣服尽数破烂，有鲜血溅出。 围观的人很多，却无一人敢动手阻拦。 盛良平也过来了，只看了一眼就赶紧遮住苏一一的眼睛。 “这等血腥场面你不适合看，快走吧！” 苏一一却还没动，手里的糖人立马就不香了。 不管这老婆子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能这样大骂啊！ 万一出了人命呢？还是说，在这些达官贵族的眼中，下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求饶声和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风头早已赛过旁边的灯会。 那老婆子一开始还躲闪着，后来却没了力气，身子不断抽搐。 苏一一实在看不下去了，糖人一丢冲了上去。 “你再打就真把她打死了！” 女子鞭子高高扬着，根本来不及缩回去，眼看这一鞭子就要打在苏一一身上了，盛良平一抬手，精准抓住。 “你们是什么人？”女子见二人脸生，略微愣了一瞬，却又很快反应过来。 “本小姐教训自己的家婆与你们有何关系？不想死就赶紧滚开！” 她说话甚是嚣张，明明面容姣好，却因太过愤怒而眉目伶俐，硬生生冲破了少女特有的美感，倒有种尖酸刻薄的架子。 “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打她！”苏一一很不理解，“就算她真有错，你大可以把她赶出去，又或是扣她银钱，何苦将她打成这样？你这家婆的年纪与你爹应该差不多，你怎能这么狠心？” “本小姐做事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指点点！”那姑娘一抽鞭子，清脆的声音震耳欲聋。 她似乎很不喜欢苏一一这副说教的样子，眼中的杀气越来越浓。 那老婆子已被打了个半死，虽感激苏一一有心相救，却连句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眼中闪烁的泪水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这位娘子还真是个烂好人。”那姑娘冷笑不止，“何苦把手伸得这样长来管旁人的私事？” “你既然把这事闹到大庭广众之下，那就不是私事了。”苏一一眼中的怒火也越发旺盛。 那姑娘目光一凝，“难不成在娘子看来，下人偷盗府中财物，也是能情有可原的吗？” “偷东西？”苏一一镇住了。 她刚才只看这老人可怜，根本就没过脑子便站出来护着了。 可如果当真是老仆犯错在先，那打她一顿，好像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 完了，这下尴尬了。 正当苏一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老婆终于挣扎爬到苏一一脚边，迫切的抓住苏一一的裤腿。 “这位娘子，小人并未偷东西，是小姐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