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周家秘史

“多谢赵夫人，孙少爷。”苏一一也不扭捏，接了过来，“今日之恩，我苏一一记下了，来日若有机会必当报答。” 即便孙家真想报恩，也不至于送这么多钱财，说白了，还不就是想帮一把吗？ 别人说是送，在苏一一这那就是借，既然是借的来日自然要还回去。 “苏娘子，你的医馆就这么着了？”孙彦钦指了指盛中城的方向，“我来时有好多百姓还在医馆门口围着呢，他们估计想找你看病。我跟他们说了你家的地址，要不了多久，他们必然会来找你的。” 这倒是在苏一一意料之外，没看出来孙彦钦还挺会做事的，这位大少爷倒也不是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 苏一一略一思索，“夫人，我有个关于周家的问题想问您，不知您是否方便告知？” “苏娘子可以说来听听。” 苏一一朝门外看了两眼，声音不自觉的压低了些，“周家是靠珠宝发家的，可据我所知，外邦几个运往珠宝的商船都是由县令亲自审查的，既如此，周家如何能从珠宝上捞到油水？” 赵夫人完全还没想到苏一一居然有此一问，愣神好半晌才道，“周家的事是谁告诉你的？” 她声音有点发抖，苏一一心中又是一惊。 看这样子，周家果然是个神秘的存在！ 小老百姓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也就算了，周家财力比孙家也不多承让，赵夫人居然也不敢随便提起。 可越是这样，苏一一就越是好奇。 她到门口看了两眼确定没人偷听，小心的把门关上，严肃道，“夫人放心，咱们今天的谈话绝不会有外人知晓，我不过是想知道周家的事而已，并无他意。” “可你要知道，就算你知晓了周家的所作所为，也改变不了什么。”赵夫人语重心长的开口，“周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医馆出了人命是事实，不怪周家落井下石。要我说，倒不如假装此事不知情，另谋出路吧！” “难道，夫人真的以为只是医馆的事吗？”苏一一有点急切，声音不自觉扬高了些，“人死在我手上我当然得认，可周家落井下石就是他们不对，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旁边的孙彦钦没敢吭声，赵夫人沉默一会，轻轻点头。 “既然你已做好准备，那我便把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不过有一条，若来日有人问起，你断不可将我孙家的情况告知出去。” “夫人放心，我一定照做！” 苏一一为保双方安心，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切结书，上面她已摁下了手印。 “我知道夫人的顾虑，所以早早准备好了，只需要夫人告诉我就好。”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苏一一现在唯一发愁的是如何维持生计吗？实则不然，原本清风的事已经息事宁人了，可周家非要再次掀起波澜。 周家家主还特地跑到人群中去看热闹，这一切都足以说明此事和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换句话说，即便苏一一愿意忍气吞声，周家也未必真的会放过她！ 那可是一千两银子，周家就算再有钱，也不可能将银子白白扔出去。 既然双方已经结下了梁子，那苏一一还不如早做准备。 赵夫人接过切结书，仔仔细细的看完，确定没有错误后这才放心。 倒不是她贪生怕死，实在是周家的事情牵连甚广。 苏一一愿意以民挑战权威，那是她的事，没必要把周家也牵扯进来。 “我想苏娘子应该早就察觉到了，周家和官府是有关系的。” 赵夫人轻叹了两声，“大概二十年前，周家曾有位家主的小儿子考上了进士，周家也是自那之后才发家的。” 苏一一隐约明白了些，但也没打断继续听下去。 “周家那个小儿子刚好在市舶司任职，刚才苏娘子也说了，外邦的珠宝基本都是海运过来的，自家人进了市舶司当然要捞一笔油水。” “等等！”苏一一突然打断，“周家小儿子才刚入朝廷，哪来那么大的权力，又如何能买通县令？” “苏娘子有所不知。”赵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暗光，语气颇为惆怅，“周家小公子娶了京城三品大官的女儿，从此青云直上，这才坐稳了朝堂，还向县令施压，如此周家才能肆无忌惮的敛财。” 苏一一终于听明白了，赵夫人看向窗外，思绪也拉回了十多年前。 “圣中城靠海，又远离京城，天高皇帝远。就算周家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也未必能传到朝堂上去，更不会参奏给皇帝。” “因此，周家才没举家搬到京城去，而是继续窝在圣中城，发财也正因如此。” “周家在短短十数年时间里早已不可低估，但周家向来低调，也知道钱财来路并不干净，生怕被人盯上，也怕给县令招来麻烦，所以城中的人只知道我们孙家和李家，周家就像隐形了一样，很少有人提起。偶尔有一两个知内情的明白人也不愿得罪官府，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苏一一听完心情很是复杂，她现在总算知道自己的医馆为什么会被查封了。 在苏一一的印象里，她们的县令也算是个好官，先前几次的断案也能称得上是清正。 正因如此，苏一一心中才有那么多的疑惑，现在赵夫人一一为她解开，才知道什么叫狼狈为奸。 周家想对付她，实在太过容易。 就像今日这样，周家只需要稍稍跟县令说一声，她的医馆就不复存在了。 “所以，我才说你不要想着跟周家对着干。”赵夫人很是急切，生怕苏一一头脑一热真做了这样的事，苦口婆心的劝她。 “周家愿意发财发就是了，你们从前的确有梁子，可我想经过今日之事，他们或许不会再跟你作对了，如此两方安好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赵夫人真以为那么简单吗？”苏一一轻轻摇头，“你既说周家与官勾结，又捞了那么多油水，恐怕早就目无法纪了吧！否则也不至于将胃口养的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