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拜师

“苏娘子，好久不见，今日过来可是又带了新的菜方？” 宋掌柜边说还不忘往苏一一手中看两眼，却见她两手空空，神色轻松，不像来卖菜方的样子，不由得笑容僵住。 之前苏一一卖给他的那几张菜方直接火爆，为他拉来了不少顾客，这两天宋掌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苏一一。 苏一一似乎也没想到宋掌柜那么大的反应，抱歉一笑，“真是对不住，宋掌柜，我今天来是约了位客人，天字一号房间往哪走？” 宋掌柜亲自为苏一一引路，她到了门口推开门，李御医果然在里面，早已倒好了香茗。 再往旁边一瞧—— “孙少爷？”苏一一惊呼出声。 这个孙彦钦简直比跟屁虫还让人讨厌，处处都有他，现在还跟到酒楼来了！ “你见到本少爷很激动吗？”孙彦钦一摇扇子，派头十足。 “见过李御医。” 苏一一不想理他，转头冲李御医行礼。 再怎么说他都是老者，虽夸赞过自己，但医术也不是苏一一能比的，在这方面，她的礼数做得很足。 “苏娘子客气了，快快起来。”李御医一抬手，笑容满面。 苏一一在他跟前落座。 “李御医，不知孙少爷怎么会在此？” “本少爷路过不行吗？”孙彦钦手里的扇子扇得飞快，嘴巴也高高撅着，“本少爷到哪里去难道还要给你一个小小的平头百姓汇报吗？” “平头百姓……”苏一一冷哼，“孙少爷在说这话之前，难道您自己不是平头百姓吗？我可没听说孙家什么时候出过当官的了！本朝官民有别，泾渭分明。任你有怎样的富贵，民就是民，根本没有贵贱之分！” 孙彦钦扇扇子的手一顿，很不服气的哼了声，却也没再多言，这算是他的痛楚了。 若是换了别的朝代，家中有几个小钱的都会买个官做。 虽然没实权，但说出去好歹是个官。 但本朝治国严谨，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也没人敢铤而走险。 “看来苏娘子和孙少爷是旧相识啊！”李御医爽朗一笑，“孙少爷今日的确是路过，听老夫说要见苏娘子，这才过来坐坐。” “如此说来，李御医和孙家渊源匪浅啊！”苏一一笑容微冷，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热络。 初次在李家见到李御医时，苏一一对他还是挺有好感的。 宫里的斗争何其惨烈，太医也不能明哲保身，不知有多少医术高明的郎中折在其中。 李御医却可以全身而退，平安回乡养老，手段可见一斑，不曾想他居然和孙家也有牵连。 “苏娘子说笑了。”李御医看向孙彦钦笑容又深了些，“李家和孙家同为商人，自然有所往来，大家都是朋友，何乐而不为呢？” 苏一一可没工夫关心李孙两家的恩恩怨怨，不过陪笑两声，便不再继续此话题。 “老夫今日让苏娘子来，是想跟苏娘子聊一聊医学上的事。”李御医一招手，一个下人过来为苏一一倒上香茗，“老夫很好奇，苏娘子到底是从何处学得的这么好的医术？” 苏一一喝茶的手顿了顿，“这个问题，我那日已经向李御医表明过了，我没有师傅，自学成才而已。” “苏娘子何必跟我打哑谜呢？”李御医身子微微前倾，慢悠悠地抚摸着那一缕稀疏的山羊胡。 “若苏娘子说在别的方面无师自通，我或许还会相信，可我与苏娘子同是郎中，又怎会不知医术上的妙处？若没有师傅教导，想必苏娘子达不到今天的成就吧？” 李御医的话说得很委婉，但苏一一明白他的意思。 那本医书就在自己手中，苏一一心中很清楚，如果她实话实说，还不知要招来怎样的非议。 一旦事情闹大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凭她现在的本事，也没有能耐好好护住这本医书。 既然李御医穷追不舍，那她也只好扯谎了。 “李御医说的对。”苏一一不好意思一笑，“我的确有师傅，但他是一位游医。多年前曾路过此处教导过我，也正因如此我才受到启蒙，有了如今的成就。” “游医？”李御医一皱眉，半信半疑，“苏娘子可知道那位游医的姓名？” 苏一一摇摇头，本就是她瞎编乱造，哪有什么名字。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御医悠悠叹息，不住地咂嘴。 “其实，我的医术并没有李御医夸赞的那么好。”苏一一透了一点底，“我虽然偶然得师父教导，但也只是略知一二罢了。在医术上有很多都不太懂，我也很是着急。” 这倒是实话，她和杜长青费尽艰难得到的医书上只写了各种各样的方子和病症，却没有一点基础知识。 苏一一每次给人开药方都依赖系统和医书，虽说这样出不了大问题，可她归根结底还是个没本事的草包。 若哪日当真跟人聊起理论知识，苏一一可真是两眼一摸黑了。 这是她目前最大的短板，但她不想让这一点成为自己永远的短板。 之所以来见李御医，她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见李御医并未反驳，苏一一突然起身朝着他跪了下去。 “我听李员外说，李御医在宫中从医三十多年，是太医院的院首，我愿拜李御医为师，悉心求教，将师父的衣钵发扬光大。” 李御医还没出声呢，孙彦钦便先笑开了。 “苏娘子，你可真会往脸上贴金，你明明知道李御医是太医院院首，还敢拜师，笑死人了！” 苏一一低着头不理会他，李御医已经愣住了，回过神来后赶紧去扶苏一一。 “苏娘子此言说到老夫心坎里去了，老夫正有此意。” 苏一一微微一愣，却没起身，顺势磕了三个头，又奉上了清茶。 孙彦钦傻眼了，他方才当真以为李御医不会同意，都已经准备好奚落苏一一了，谁能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 “李御医，您是认真的？”孙彦钦难以置信地求证，“她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妇，又是女子，您收她为徒，这也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