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太太病了

苏一一抿唇一笑，拉着他进屋。 等二人坐下了，这才把今日赚来的六十两银子扔到她面前。 盛大武的眼珠子差点凸出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才相信是真实的。 “放心，你娘没拦道打劫了。” 苏一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娘就算再没文化也知道违法的事不能做，别整天用异样的眼光看你娘。我若真是三观不正哪能教出你这么老实的孩子？” “是儿子错了。”盛大武不好意思地一笑又正色道，“呀，您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银子的？这不是六两而是整整六十两啊！ 他们村西头的地主家六十两能买十几亩地了，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到底是自己的大儿子，苏一一也没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来。 不曾想盛大武更惊讶了，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亲娘还会做菜。 从前赵丽娘还未过门时，苏一一做的菜简直不是人吃的。 而他们兄弟几个也经常生病，能长这么大着实不容易。 现在聚贤楼的宋掌柜，却因太好吃而把方子买下来，怎么听怎么不可能。 苏一一生怕露出破绽，态度又强硬了些，“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你娘是不擅长做菜，但并不代表方子有问题，人家老板买的也不是我的厨艺，而是方子。 “对。” 盛大武最怕苏一一生气，赶紧点头说到。 苏一一朝外看了看，从桌上抓起三十两塞到盛大武手中，“明日你拿这些银子去买几块地来，我已经打听好了，咱们农籍的人除了不能经商以外，买卖土地还是可以的，我就留在家把厨房修一修，总不能让他们几个平白饿肚子。” 盛大武点头答应，此刻外面的雨声小了不少。盛大武拿着一把破旧的伞，出去买吃的了。 这对从前的他们来说几乎不敢想，整日吃野菜的人居然也有买饭吃的时候，简直跟做梦一样。 盛大武前脚刚走，一个半高的身影推开大门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苏一一定睛一瞧，是苏老太太的邻居王婶子。 她来干什么？ 苏一一皱眉，本想假装看不见，不料王婶子却先叫住她，“啊，大武他娘你快去你娘家瞧瞧吧，你娘生病了。 苏一一关门的动作猛地一停，抬头目光冰冷。 王婶子明显累得不轻，裤腿上全是泥点子，走到廊下，才喘口气一叠声地给她汇报消息，“你娘今早就病了，本想进城看大夫，却碰上这大雨天，这会儿正在家里哀嚎呢，你这个做闺女的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看看。” 话的确是这么说，可苏老太太近日做的事儿一件比一件过分，就算苏一一真不去看又能怎样呢？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王婶子一皱眉，“大武她娘你不会还在跟你娘置气吧？嗐，你们怎么说都是亲母女，你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来什么隔夜仇，快去瞧瞧吧。 她边说边盯着苏一一身上的银袋子，虽只停留了短短一瞬，但意味已非常明显了。 苏一一自然捕捉到这个细节，无声冷笑。 “王婶子，你错了，我那娘早就跟我断绝关系，只因为我没把银子给她，她便不认我这个女儿了，如今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何关系？” 苏老太太做了初一，那就不能怪她做十五，若真有人敢断章取义地污蔑她，苏一一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不曾想这么快就有人撞上枪口来了。 王婶子面色一紧，指着这泥泞的小路道，“这村里的人都知道你跟你娘起了争执，可你毕竟是她女儿，这会子戳你脊梁骨的人多了去了，你若能借这个机会对你娘好点，这村里的谣言不就自攻不攻自破了吗？你这丫头怎么犯起糊涂来了。 这王婶子都五十岁了跟苏老太太年纪相仿，大约是同龄人的缘故，她自然是偏向苏老太太的。 苏一一本想将她赶走，愣神的功夫却将这话咽了回去，再开口时声音已平淡许多，“我娘生了什么病？” “那谁知道。”王婶子一摊手，“她大早上就开始叫唤了，没个安生，若不是太痛苦，我这个做邻居的也不会巴巴地跑来告诉你。 她又摆起苦口婆心的架子，劝说道，“大武她娘，得饶人处且饶人。就算你娘之前当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身为她的女儿也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若闹得太难看岂不成了她人眼中的笑话？ 苏一一没吭声，像丢了魂似的神游太虚，好一会后才点头，“婶子既如此说，那我就去看看吧。” 王婶子笑得合不拢嘴，同样忽略了苏一一眼中一闪而过的冷芒。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人上了年纪确实会出点小毛病，可昨天苏老太太才跑到她家里大吵大闹，只过了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倒在床上起不来了？ 要说这其中没有猫腻，她才不信呢。 若苏一一这次当真不去，任由苏老太太鬼哭狼嚎，等她病愈了，还不知道又要传出怎样的流言呢。 虽说她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名声，但也不能平白地被他人这样诬陷。 苏一一娘家离这并不远，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这会儿虽说雨已经停了，但羊肠小路很是泥泞。 苏一一数次差点摔倒，心中骂骂咧咧。 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传到这种鬼地方来受罪。 大门打开，王婶子先回了自己家。 苏一一还没走到堂屋呢，便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阵哼唧声，咋一听的确痛苦万分。 “苏一一你终于来了！”一道充满怨念的声音响起，苏一一转头就见她那位好侄子，站在廊下呵斥她。 “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奶奶难受了一整天，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 “我如何做女儿好像还轮不到你来指责吧。” 苏一一冷眼瞥了苏兴文，“你日日陪伴在老太太跟前肯定一早就发现她不舒服了，既如此为何不早点请郎中呢？偏偏要等我来？你还好意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