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真要杀了老太太！

在顾睿渊越来越危险的目光里，再指指自己，“您再瞧瞧我，我手无缚鸡之力，我行刺他？” 和静愣住：“……” 顾睿渊阴恻恻的目光扫过来，“慕姑娘这一番夸奖，可真令本王受用得很啊！” “王爷喜欢，我可以再多说几句。” 慕倾悠笑得一脸温良。 “毕竟王爷大名如雷贯耳，如日中天！何人不知何人不晓？郡主说我刺杀你，方才显得可笑。” “就算我真的行刺了王爷，照王爷那阴毒的手段，难道我还能站在这里？王爷，您说是不是？” “自然。” 这两个字几乎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若真是你行刺本王，本王早就将你丢进暗牢里，严刑拷打，烈火焚身了！本王这伤，乃是在郡主府遇到了刺客。和静，你这府中守卫，应该再换一拨了！” 和静听闻府中进了刺客，顿时浑身发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慕倾悠也无意纠缠下去，让人架着慕思思便要回府。 经过顾睿渊身边时，见燕王殿下朝她微微侧身。 男人压低的嗓音响在耳边：“你说，若方才本王告诉和静，慕姑娘恃美行凶，欲先用美人计迷惑本王，又趁本王不备将本王刺伤，你该如何脱身？” “殿下大可试试。” 慕倾悠声音带笑，裙裾擦过男人脚面，飘然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顾睿渊微微眯眸。 此等女子，非池中物，虽然有趣，只是牙尖嘴利的惹人不快。 公府内。 两抬轿子从侧门直接进了后花园。 慕倾悠掀开轿帘，从轿子里出来，便看见慕思思那一抬轿子，飞也似的往主院去了。 “哎呦。” 慕倾悠的丫鬟绯红险些被轿子刮倒。 “二姑娘莫不是赶着投胎？怎么园中还让轿子跑那么快。” 慕倾悠唇角勾起冷笑，赶着投胎倒是未必，赶着找她麻烦倒是真的。 “姑娘，我们也回吧。”丫鬟绯红说道。 “不用了，咱们也往主院去。” 慕倾悠淡淡说道，一双凤眸内虽然含笑，却冷若淬冰。 一台戏，总要主角配角全都到了才好看，她不去，这台戏如何唱得起来？ 穿过小花园，居中最大的一处院落便是主院，慕家老太太就住在里面。 慕家老太太是庶女出身，最喜欢弄些花花草草，整个院子里放着的，不管品级贵贱，杂七杂八堆了一院子。 乍一看上去还算好看，可细细看下几分，却是毫无品味。 慕倾悠带着丫鬟绯红还未走到月亮门，里面便急匆匆跑出来一个青衣小丫鬟，连礼都来不及行，开口便是： “大小姐，您快进去吧，老夫人正找您呢。” “老夫人有多急？能急得你礼数都不全了？“ 丫鬟绯红向来牙尖嘴利，脾气上的泼辣也随了慕倾悠。 “绯红姐姐，真是老夫人着急，您冲我吼什么。” 小丫鬟当着慕倾悠面，并不敢太过放肆。 “呸！拿了鸡毛当令箭的东西，既然老夫人着急，更该好好说，火急火燎的，没个样子，明儿你出去了，丢的是公府脸面！” 绯红一指头戳到小丫鬟脸上。 慕倾悠看着差不多，才缓缓开口：“算了，既然祖母着急，就先进去吧。” “是。”绯红应了一声，收敛了气焰，乖乖站在慕倾悠身后。 慕倾悠冷冷看了那小丫鬟一眼，今儿她不拦着绯红，也是给这院子其他人看的。 上一世她为人太好，软弱可欺，让这些奴才一个个心思都大了，这一世谁再皮子松动，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直到慕倾悠和绯红进了屋子，小丫鬟才觉得双腿微抖。 明明大小姐还是大小姐，可她刚刚怎么感觉，大小姐的眼神这么吓人。 屋内。 慕倾悠一步步慢悠悠踏入内室，缓缓蹲身行礼：“见过祖母。”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祖母？” 坐在榻上的老婆子，便是慕家老太太。 虽然年岁大了，可养尊处优多年，脸上圆润莹红，只有些细小皱纹。 头上系着一个深蓝色的抹额，用了蓝色宝石做嵌。 看起来也是个慈祥敦厚的老太太，只是一双眼睛有些上挑，少了些许端庄。 慕倾悠站起身，后背挺得笔直，仿若翠竹一般。 “祖母说的什么意思？孙女不太明白？” “你不明白？思思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姐姐怎么当的！” 慕家老太太气得狠狠拍了拍桌子。 “让你们姊妹二人同去赴宴，便是要你们互相照顾，你竟然坑害自己亲妹妹！她名声尽失，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帮着遮掩，还诬陷她，是想逼死她吗？” 慕家老太太一声接着一声，身边站着的丫鬟不停给她揉着胸口。 慕思思站在旁边，哭得柔柔弱弱。 “祖母，不怪姐姐，是我在宴会上坐不住，想让姐姐出来陪陪我，没想到姐姐会如此生气……” “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她年纪比你小，你就不能让着她吗？明儿你就出面道歉，说一切都是你做的！给思思挽回一点颜面。” 慕家老太太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慕思思自然是愿意的，当即行礼，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说一句。 “思思知道不得姐姐喜欢，可这事，姐姐与我同出一府，若是不澄清，日后对姐姐名声也不好，思思先谢过姐姐了。” 如今她已经没有脸面了，只要能把她这个长姐拉下来，什么都行。 看着这祖孙俩一唱一和，慕倾悠忍不住冷笑一声，红唇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 “祖母，若是我没记错，思思是您孙女，我应当也是吧？思思比我又小几岁？而且——” 慕倾悠一双眸子冷冰冰看向慕思思：“嫡女，庶女，当真能同称姐妹？” 嫡女是这家正正经经的主子，庶女不过是半个主子，日后多数也是嫁为妾室，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奴才。 女儿家虽然尊贵，但也不可同日而语。 为了一个庶女，而牺牲嫡女名声的，满帝都也找不出来第二家。 “你……你！庶出、庶出怎么了？庶出不是人吗？” 慕家老太太捂着心口，脸色变得煞白，眉头拧在一起，好似忍受着巨大疼痛。 “老太太！老太太！” 屋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慕思思一步冲到慕老太太身边，把跟着慕老太太的贴身丫鬟都挤开了。 她最知道，若是老太太出事，便没了庇护她的大伞。 “姐姐，我惹你生气，你只说我就是。你明知老太太身份，怎么还口口声声说着庶出嫡出的，是故意惹祖母生气吗？” “你们一个个都在这站着干什么，叫郎中！叫郎中来啊！” 她这个好妹妹，到现在都不忘陷害她一手。 但看着慕老太太痛苦模样，慕倾悠眉头微皱。 这种情况，是心脏病犯了？ 她确实不能让老太太死，但心脏病在古代也没有速效药，等到郎中来，只怕老太太都死几个来回了。 要是能把现代的药拿来就好了。 慕倾悠心念一动，感觉手上微凉，一小瓶速效救心丸就躺在她手上。 来不及多想，她两步走过去，把药塞在慕家老太太嘴里。 “哎呀，姐姐你要干什么？你莫不是真要杀了老太太！” “闭嘴！去拿水，再慢一刻，祖母就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