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不配被原谅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夜幕中，两个男人站在庭院的中央，今夜的月色皎洁，似是团圆之意。 “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多跟我的女儿亲近亲近罢了。”萧子徽似是有些疲惫的回答。 墨戚转过身来：“八年前，是因为你，顾安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告诉你顾常安的存在纯属是意外，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也不要再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墨戚顿了顿：“若是顾安有一日还能醒过来的话，我想，她一定不希望你接近常安的，毕竟你早就放弃了这个孩子，也离开了顾安。” “是吗？”萧子徽闭了闭眼：“当年是我对不起他们。” 没错，当年趁着带云和公主走的机会，顾家也让顾安过上了自由的生活。 而顾安在城郊宅子中爱上的男子，就是萧子徽。 那个时候他们两情相悦，顾安也是健康的，每一日都很开心。 他和顾湜祎经常会来看他们，顾安也会编花环给顾湜祎，让他给顾明澜带回去。 那个时候，他看着他们，就幻想着自己有一日也能顾明澜如此两情相悦，那他此生就没有遗憾了。 谁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是没有预兆的。 顾安不能挂上顾家千金的头衔，所以，不被萧家接受。 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萧子徽根本就不是什么乡野的村夫，原来是这汴安城的首富之子。 萧家给萧子徽定下了亲事，萧子徽不从。 有一日，萧母把顾安叫过去，那个时候的顾安已经有了身孕，在府邸的时候，正好撞见了‘萧子徽’和另外一名女子的‘好事’，而萧子徽又很久没有出现。、 就是在那个时候，顾安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所抛弃，精神变得愈发不正常。 他们这才发现不对劲，李承奕的夫妻李川那个时候还在侍奉着顾家，他才说出顾家女子的隐疾。 ——“这种疾病说来奇怪啊，那就要从顾夫人怀着首小姐的时候说起了，她中了蛊毒，而这毒却全部转移到了首小姐的身上，若是不刺激，会安好无虞，但是若是受了刺激......病发，可就没有办法了.......” 那个时候就连李忠都摇了头，自己却在庆幸顾明澜没事。 等到萧子徽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失心疯的顾安，一时间难以接受，他要让顾安放弃孩子，也要让顾安永远的留在山洞里。 所以自己总说，萧子徽就是个疯子，他从小受到家族的打压，和弟弟萧子轩一直养在外面，府邸里一个孩子都没有，虽然他们都是萧老爷子的正妻所出。 他一直嗜血，经常吃生肉，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些都是顾安帮助他一点一点的从阴影里走出来。 但是却是萧子徽，带给她第二个深渊。 他种上了一层有一层的寒冰草，把她困在里面，每次发疯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在石洞中大吼大叫，而萧子徽却好像是听不到一般。 后来，萧子徽听了家里的话，娶了一个女子，再后来，又和离。 “......当然，这些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没有自己接近你放弃的孩子而已。” 萧子徽静默不语，良久苦笑出声。 “是啊，是我的错，你说的对，那个时候的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家中逼迫我娶另外一个高门贵女，甚至不惜用我弟弟的性命威胁，我本就出生在一个冷血无情的家族里面，是顾安给了我爱，知道她生病我害怕极了，害怕她会就此疯癫下去，也害怕孩子受到牵连，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逃避。” “我寻医问药，最后知道了这种毒自古以来无药可解，最后会昏睡不醒，直至死亡，我就想，大不了就是一直睡着，至少我们还能在一起，我想，等她睡着了，我就跟着她一起睡觉就好。” “那后来呢？她真的睡了，你去哪里了？”墨戚强忍着想要打他的冲动。 “你可知道，我没有来得及解释，那日是我母亲刻意安排的，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我，而是萧子轩，等我回去准备交代后事，来陪伴顾安的时候，却被告知和我弟弟一同的那个女子已经有了身孕，若是想留下我弟弟的孩子，就必须要听他们的话，万般无奈之下，我娶了一个素昧谋面的女子，他们安排的女子。” 眼里浸满了沧桑之感，嘴角始终带着一点淡淡的笑容，就仿佛故事中的人不是他一样。 “孩子还是出生了，我万般的欢喜，我想着，常安若是生病也没事，大不了我们一家人一起睡在这石洞中就好。” “这石洞，我每来一次，就要多挖一条地道，为的就是千百年都没有来打扰我们，可是我却发现，我连我的孩子都没有留的住。” 说到这里，萧子徽看向了顾常安的方向。 “常安跟她母亲长得很像，性子也一样。” “别扯开话题，你继续说，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墨戚倒了杯水，这些事情，倒是他从来不知道的。 “后来，弟弟的孩子出生，我本以为我熬到头了，正打算和那女子和离的时候，这个孩子就又被送去了不知名的地方，我们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找到，秘密控制了起来，准备推翻了萧家，这一准备就是两年，不知道还需要多久。” 听完这些，墨戚静默，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相信，但是这些就是事实，我也曾经无比的后悔过在顾安发病的时候把她独自一个人关起来，但是......我已经没有改变的余地了，我知道，我不配被原谅。” 疯子怎么配被宽恕呢？甚至，他自己都不会放过他自己的。 “我知道我自己没有资格，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谢谢，谢谢你们带回来我的孩子，谢谢你们照顾她。” “今日是我冲动了，萧家太危险，若是让他们知道常安的存在，说不定也会用她来牵制我，请求你们保护好了他，今日，我就先走了。” 起风了，月亮也躲进了云层里。 问命运的喜悲，只道是无常。 “等等。” 墨戚站起身来，听到喊声，萧子徽也转过身：“如何？” “......顾家暗卫万千，若是有需要的，可以开口。” “......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