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让她在这里睡吧

魏臻是个淡定的主儿，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的吃着菜，时不时还帮顾明澜布菜。 但是顾明澜确实尴尬到家了，递给了魏臻好几个眼神，魏臻都没有理她，最后顾明澜无奈，只好轻咳了一声。 想到了什么，终于开口道：“今日是大年初一，我们一起去看看姑姑吧。” 没等两人回答，魏臻率先开口答应道：“好啊，我陪你去。” 魏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淡淡的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二人：“无关紧要的人就不要来了。” 说罢，魏臻扶着顾明澜就往前去走去。 无关紧要的人？ 墨戚勾了勾嘴角，只是还没等他回答，另外一个名为李承奕的猪队友就主动站起身来，麻溜的一路小跑跟了上去：“我不是闲杂人等，我的医术超凡，我家从顾明澜祖奶奶那一代就开始侍奉顾家了，闲杂人等可不是我啊！” 墨戚：“......” 他真的恨不得一棒子把这个呆子给打死，他这不就是在说，自己是这四个人中唯一一个‘闲杂人等’吗？ 墨戚叹了口气，也转身跟了上去。 山洞里一片漆黑，不知道这洞里究竟是哪里来的风，吹的寒冰草轻轻摆动，不免让人不寒而栗，丝毫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 “怎么，害怕了？” 魏臻时刻观察着顾明澜的反应，见她如此，上前一步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后面的李承奕别过头去，不想受到‘伤害’。 墨戚也是把头偏了偏，不想接受。 “没事。”顾明澜拍了拍魏臻揽在自己腰上的手。 魏臻低低的“嗯”了一声，扶着顾明澜往前走去，他早就注意到了，她走路的姿势有些不对劲，想必还是哪里不适吧。 看到他们旁若无人的往前走着，李承奕睁大了眼睛，小声的在墨戚的耳边嘀咕着：“你说，他们难道是把我们当空气吗？不然是怎么做到这么......旁若无人的？” 墨戚简直不想理他，翻了个白眼，一把就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往前走去。 李承奕咂了咂嘴，真是，没礼貌。 “姑姑。” 几人来到内室，顾明澜蹲下身来，看着床上的人间绝色。 不知怎得，顾明澜突然想到，母亲最爱喝的就是玫瑰花茶，玫瑰花的花期是在春天，每到春季的时候，自己和哥哥就会随着母亲去郊外采下一朵又一朵的鲜艳的，绽放着的玫瑰花。 回来后洗干净，晾晒在院子里。 母亲还有一个习惯，就是从不是去蕊留下花瓣，而是一整朵玫瑰花一起晾干。 对，暗哑的娇艳，没有生命的美艳。 就是现在的感觉。 顾明澜早就知道，祖母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姑姑自然也是绝美的，只是这美里面，一点生机都没有。 “她已经好几日没有醒过来了。” 墨戚上前了一步：“这些日子，我一直让我的人在此守着，但是首小姐这几日一点动静都没有，下一次醒来，就又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就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吗？”顾明澜开口，一只手牵住顾安的手。 怪不得，怪不得在含黛村的时候，她对那里的‘顾安’怎么都亲不起来，原来，性格，声音，甚至是相貌，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模仿，但是骨肉亲情是模仿不来的。 墨戚和李承奕对视了一眼，李承奕叹了口气，上前一步给顾安把了下脉，随后看着顾明澜，犹豫着开口：“现在的首小姐，就相当于是一个活死人了，她的生命会一直延续，但是她可能会再也醒不过来，也会在睡梦中离世。” “我知道你难过，但是这是这种病的最好的结局，你没有见到之前的顾安，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会去撞墙，伤害别人，甚至是短暂失去记忆，你还记的你及笄的后一日，侯爷出府了一趟，回来的时候脸上却带了伤痕，你母亲也只是叹气，却什么都没有说。” 顾明澜点了点头，那次谁都不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看着母亲担忧的样子，她甚至以为是父亲在外面养了外室，气的她好多天都没有跟父亲讲话。 但是当她从外婆家省亲回来，他们却都不再了。 顾明澜晃了晃头，让自己不去想当日的痛苦。 “所以，父亲那日的伤痕是姑姑的打的？”顾明澜试探着开口。 “是。”李承奕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你姑姑见人就打，连你父亲也不记得了，每当她恢复了神智后，又是无比的后悔。” “所以小姐，这是首小姐最好的结局了。” 魏臻观察着顾明澜的神色，上前了一步：“澜澜，我得告诉你，这种病很罕见，十年间我只在京城见过一例。” 魏臻的话都没有说完，顾明澜就追问着：“那那个人最后怎么样了，治好了吗？” 看着她期待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良久魏臻才开了口：“她死了，她发疯的时候伤到了马雍焘的新欢，被马雍焘给弄死了。” “所以澜澜，别伤心，你姑姑若是有意识，肯定也不希望你伤心，况且，她也一定不想要伤人的。” 这次，难得，墨戚和魏臻站在了一条战线。 一滴清泪悄悄的滑下，在衣襟里面就消失不见。顾明澜撑了撑嘴角：“姑姑，安心睡吧。” “这山洞中太冷，要不然让姑姑住在宅子里吧。”顾明澜站起身，看着几人。 “不可，澜澜，你姑姑常年在这里，已经受不了外面的环境了，外面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危险的，听话，就让她在这里睡吧，这里很安全的。”魏臻摸了摸顾明澜的发丝。 如此这般，顾明澜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我们去含黛村看看伊念他们吧。”顾明澜在一次开口。 魏臻微微一愣，最后还是墨戚先开了口：“好啊，确实该见一见云和公主了。” “嗯，好，明日我们就去，毕竟顶着首小姐的名号，既然是亲戚，过节总要走动走动吧。”李承奕也勾了勾嘴角，深不可测。 魏臻也点了点头，有些账也该算一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