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人头落地

“娘娘，咱们还是快走吧，三皇子吩咐了，不让咱们逗留的。” 翠儿也是被方氏的反应给惊着了。 这垂死挣扎的模样，即使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恐怕也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你……你……你不得好死！” 方氏紧紧掐着脖子，只觉得喉咙里一阵灼热，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赵玉柔扶着身后的墙，软得一塌糊涂。 身躯瑟瑟发抖，为数不多的仁义道德，也就此烟消云散了。 “快走！” 她终究是见不得方氏那模样，借着翠儿的力道，勉强逃离了天牢。 “娘娘莫要自责，皇上下了旨，夫人是逃不过的，如此这般也是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能好过一些，以后夫人在天有灵，会明白的。” 翠儿小心着赵玉柔的脸色。 可方氏嘶哑的诅咒就在耳边，赵玉柔不断回想着，终究是没有稳住，狠狠往下面栽了去。 “夫人！” 天牢门口的长梯，只剩下了翠儿的一句哀嚎。 日子过了几天，赵玉柔整日以泪洗面。 眼看着是到了斩首的日子。 她终究还是要去送自家娘亲一程的。 而另一边的赵姝儿，也正准备出门。 “小姐，要不然咱们还是别去了，那斩首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喜儿老实地给自家小姐带上了玉环，可这说话间，仍然是满心抗拒。 “你要是害怕就待在家里，范启星会送我过去的。” 筹谋了这么久，这只是复仇的第一步，若是不亲自看上一眼，那可实在可惜。 赵姝儿早已见惯了生死厮杀，砍头什么的，自然也是不在话下。 “不，我要陪小姐一起去。” 喜儿这丫头，就是有这一股子倔强劲儿。 主仆二人一起到了刑场，范启星早就包下了旁边酒楼的二楼，刚好可以看到行刑台。 赵姝儿面不改色地站在前头，后头的两个人倒是一脸的忧心。 范启星和喜儿也着实是不知，这久居深闺之中的小姐，怎么就忍得了如此血腥的场面？ “娘亲！” 百姓聚集之间，只听一人凄厉而来。 赵姝儿看着，嫣红色的嘴角，上扬起了弧度。 痛失血亲之仇，赵玉柔也总算是尝到了。 这一次的行刑，没有了往日的惊心动魄，也不会再有一道圣旨过来，喊上一句刀下留人。 刀子就这么落了下来，方氏人头落地，百姓们纷纷散去，只当是看了一场再普通不过的行刑。 唯独只有赵玉柔，软摊在阶梯之上，痛哭流涕。 “走吧。” 赵姝儿算是解决了一块心病，回头走的时候也是格外坦然。 出门的时候大概是忘记了看黄历，刚刚出了酒楼的大门，就与悲痛万分的赵玉柔撞了个正着。 “是你，你竟然还过来观刑？” 赵玉柔面色憔悴不开，指着赵姝儿的手，微微颤抖。 赵姝儿冷笑：“我怎么就看不得了，当日我与兄长落难之时，你不是也曾上前来冷嘲热讽吗，礼尚往来，我过来相送一场，那也是应该的。” “赵姝儿，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赵玉柔！”赵姝儿微微拔高的声音，止住了赵玉柔的步伐。 “朝廷有令，凡皇上亲自下旨斩杀者，至亲不可送，若你再敢上前一步，我必定将此事上报，你觉得到了那时候，谁还能够护得住你，三皇子？” 赵姝儿云淡风轻的诉说着三皇子夫妇不睦的事实。 一旁的赵玉柔气得紧咬牙关，可偏偏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不敢往外说。 “这就痛苦了？”赵姝儿微微一个挑眉，笑意不改，似是沐浴春风。 见赵玉柔急得红了眼眶，赵姝儿也愿意再拱一拱火。 “这不过是开胃小菜，你且先受着，至于来日，路还长着呢。” 看着赵玉柔痛苦万分的模样，赵姝儿只觉得好生痛快，末了又给补了一句。 “对了，皇上下旨斩杀者，不仅至亲不可送，也不可祭奠，好歹是赵家姐妹，我也小心提醒你一句，免得你就这么随着你娘亲去了。” 如此，这才走了。 赵玉柔在外头的日子不好过，慕容景在朝堂之上的处境也是举步维艰。 这日早朝之时，皇上总算是提及了军权一事。 赵全早早就已经把军权给交了出来，皇上体谅赵家的功劳，给他寻了个闲职，想着再给寻个时候给一个封号，也算全了他们一家的尊容。 不过眼下更加重要的是，还得找个可信之人，托付军权。 赵槐手握巡防营，不便再拿捏重权，更何况皇上有心让皇室之人握权，所以特地在早朝提了出来，只为试探朝中众人的反应。 一群朝臣们七嘴八舌，终究也是没争出个所以然。 就在皇上觉得兴致缺缺之时，慕容景突然站了出来跪在地上：“父皇，儿臣……” “罢了，如此要紧之事也不是三两句就能够说得出来的，今日就先退朝吧。” 皇上就这么明晃晃地打断了慕容景，是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 如此不给面子，倒是让下头的人看傻了眼。 刘公公高喊了一句，众人赶紧纷纷散去。 慕容景还跪在地上，又被皇上下了面子，如此丑态，众人是看都不敢看上一眼，唯恐秋后算账，他们怕是承受不起。 众人避之不及，大殿之上很快就只剩了慕容景一人，待到他抬头之时，神色中尽是怨念。 “凭什么！” 他猛的一锤青石板，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龙椅。 那金灿灿的东西，实在叫人忍不住心生欲望。 “好，轻视我是吧，看不上我是吧，有朝一日我总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继承大统的当选之人！” 慕容景在皇上那儿受了委屈，一想到家里面又有一个哭哭啼啼的，便更是不想再回家去了。 下朝的路上就在马车里换下了朝服，随便找了家热闹的酒肆，就这么闯了进去。 正在招呼着客人的范启星，顿时就看傻了一样。 赶紧借着兄弟们的掩护，躲避到了暗处。 慕容景未曾察觉，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上了二楼。 范启星刚刚舒缓了一口气，回头就看到了迎面进来的陈子寻。 眼看着二人进了一个雅室，范启星立刻笑了个开怀。 这是天堂有路，他们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