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事情的真相

皇家父子，最是尊贵要紧的存在，此刻却在大殿之中你追我赶，实在没有规矩可言。 “父皇，你这是干什么呀，我是景儿啊。” 慕容景实在不明所以，他进门的时候还想了一套脱罪之词，现在倒是派不上用场了。 皇上奋勇直追，手上的刀子不停，左劈右砍，誓要取他性命来。 “砍的就是你这个狗东西，昏庸无能，难担大任，迫害忠良，你倒是能够落得第一，我慕容天怎么会有你这种孽子，朕今日杀了你，就当是清理门户了！” 皇上说着直接追砍了过去。 也不只是情绪激动，还是年老体弱，只见他脚下不稳，一下子磕在了青石板上。 这可是把左右两旁的人都给吓得不轻。 众人上前去搀扶，皇上却推开了他们的手，待到他抬头的时候，头上已经破了个口子。 赵全见状，只好跪倒在地。 “皇上厚待臣民之心，微臣了然于心，那两个孩子没事，微臣就已经是感恩戴德，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上看着他，双眼发红，神色中多了些沧桑：“是朕愧对了你呀。” “不，父皇，是他们赵家贪墨军饷，儿臣……” “混账东西！” 皇上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打断了慕容景的话，再顺手拿起了刘公公的拂尘，猛得抽打着他。 “若你以后再敢提起此事，立刻问斩！” 皇上这话的确有些骇人，慕容景就算是身上再痛，也不敢哭喊了。 “那两个孩子现如今在何处？” 眼看着把慕容景打到了地上，皇上这才扔开了拂尘。 “回禀皇上，赵家兄妹二人还安置在天牢之中。” 丞相大人拱了拱手。 皇上点了点头：“罢了，你，你去天牢里把人给请出来，他们说什么，你就给我应着，但凡要是有半句怨言，你就莫要再回来见朕，丞相，你跟着过去，务必把人好生请出来。” “是，微臣这就去。” 丞相大人说着，也不顾慕容景一身痛苦，硬生生将人拽了出去。 大殿之中，这才恢复的安静。 皇上沉吟许久，抬眸看着慕容烨：“烨儿，那些账册你可看过了？” “儿臣已经看过了。”慕容烨点头。 “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你也觉得赵家贪墨军饷？” 皇上有心历练慕容烨，对他也是抱以期待。 “不，父皇，赵家满门忠烈，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儿臣计算过了，所以斗胆猜测……” 慕容烨说着，停了下来。 毕竟这件事情，实在事关重大。 “你继续说。”皇上眉眼微垂，不怒而威。 “微臣猜测，这是赵家多年之前垫下的军饷。” 慕容烨说完看向了一旁坐着的赵将军。 赵家出钱出力，差点折进去了一对儿女，赵将军对着慕容景隐忍不发，全靠的满心忠义。 “是了，是了，这可不就是当年国库亏空之时，赵家掏了家底，垫付的军饷吗，那么大一笔数额，总归是要见账的，这才分了批次，融在了日常开支之中。” 皇上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走到了赵全的面前。 “当年举国上下一片赤贫，是你掏了家里，求了江南的富庶岳母，一力撑起了军中开支，泱泱大国，竟要你一家负担，朕的这张老脸，算是无处安放了。” 皇上说着也是十分感怀。 “皇上，当年灾情不断，国家困苦，又有战事在外，微臣也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 赵全不卑不亢，对于过往的贡献，只字不提。 “你看你，始终是这副模样，叫朕应该如何安心，终究是愧对了你，罢了，朕给你跪下吧……” 皇上仰天长叹，心中愧疚万分，只恨不能以死谢罪于赵家。 赵全见状，先一步跪叩在地：“皇上若真当如此，那赵全可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君臣二人执手，终究是体谅了彼此。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众人才再度落座。 皇上思虑了许久，只许给了赵全一个承诺：“朕答应你三个要求，你也不必现在就说，赦免叛国之罪也好，或是索要珍贵之物也罢，只要是你开口，朕一定应允。” “皇上，当年之事，已是过往，皇上不必如此。”赵全摇头。 “啧，你这个糟老头子，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你要是再不答应，那就是要朕满心愧疚而死。” 皇上说完，扯下了随身携带的玉佩。 “以此玉佩违约，慕容家世世代代遵守承诺。”皇上说着，把玉佩塞到了赵全手上。 如此，这件事情总算有了个终结。 不过当下，还有另外要紧的事。 “老赵啊，此事关乎皇室颜面，实在不宜外传，那几本账册……” “还请皇上放心，东西都已经烧了，举国上下，不会再有人知道。” 赵全伴君多年，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深浅。 皇上可以感念他们赵家对国有功，他们自己却不能居功自傲，否则的话，就算再贤明的君主，心里恐怕也会起个疙瘩。 “如此，便是最好的。”皇上叹了口气。 愧疚归愧疚，颜面归颜面，贵为天子，自然是一样都不能放过。 “还有，朕记得曾经吩咐过你，这些要紧的账目，要小心存着，怎么就让老三瞧见了？” 皇上撑着躯体，目光中多了些探究。 赵全知道，这是皇上在疑心他是否准备利用此事。 “皇上，微臣已经查明，这些东西是微臣弟弟的遗孀，留在府上的方氏，一手泄露于外的。” 此事若是解释不清，必定让皇上心中疑虑，赵全为了保住一家，自然只能将这件事情合盘拖出。 他待人宽容，也是有限度的，若是有人想害他儿女性命，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 “留在你们府上还不知感恩戴德，终究是你心软了些，罢了，朕就替你清理门户吧，烨儿，去传旨，赵家方氏，心思歹毒，恶念不堪，谋害主家，罪无可赦，正月初三，斩首吧。” 皇上轻飘飘地发了话。 慕容烨领旨远去。 留在原地的赵全，却觉得背后一阵胆寒。 皇上此举，究竟是在为他们赵家寻一个公道，还是在为他们皇家找一个替罪羊。 君主固然贤明，可终究还是免不了私心。 谁是谁非，恐怕就无人能够分辨清楚了。 而另外一边慕容景也跟着丞相大人一起折返回了天牢。 宫里的人早一步过来宣了旨，兄妹二人自然也就知道慕容景这一脸的垂头丧气究竟是为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