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皇后的凄惨

“皇后娘娘，臣女是受了太子殿下所托，特地前来给娘娘送药，娘娘把这药喝下去了，太子殿下的心意，自然也就送到了。” 赵姝儿知道，夜闯宫闱，那可是要杀头的，自然是不敢怠慢。 皇后一愣，似乎是听得不真切。 也不只是长久的病痛，折磨了她的神智，还是此刻烛光熹微，印得她眼角微润。 “你说，是烨儿？是他让你来的？” 皇后难得拔高了声音，总算是见了些精气神。 赵姝儿点头。 太子殿下和皇后之间，多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渊源。 她也来不及深究，毕竟此事无关于她。 “娘娘，你快把药喝了吧，你把药喝了，赵家小姐也好赶紧出宫，此事可是耽误不得。” 吉祥是跟在皇后身边的老人，自然知道这宫中的规矩。 可惜世事难料，向来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这儿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宫门打开的声音。 吱的一声，随后就是一阵脚步声细碎作响。 “遭了！” 吉祥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真是个乌鸦嘴，娘娘，外头来人了！” 赵姝儿也是回过了神，赶紧四处打望着，只求寻一个栖身之所。 “皇上怎么不走了？” 既然正当慌神的时候，外头传来了娴贵妃的声音。 皇上看着已经暗下的宫室，忍不住停下了脚边的步伐。 他今晚是真的吃醉了，让南疆的使者一激，莫名其妙就到了这儿。 皇后已经让他给开罪了，现如今再带着这么一群人闯进去，那这一国之母，还能有什么体面可言？ 两人终究是多年夫妻，皇上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 “罢了罢了，屋子里都熄了灯了，还有什么人夜闯，朕看啊，是那些人喝醉了，胡乱说的，走吧，莫要再生事了。” 眼看着皇上转身欲走，娴贵妃自然是不依的。 就这么临门一脚了，怎么能就此放弃呢？ “皇上，皇上原是为了臣妾腹中胎儿，才叫皇后幽禁于此的，难道现如今就不做数了吗？臣妾腹中的胎儿可还看着呢，若是知道父皇如此，孩儿莫不是要寒心了。” 慕容烨赶过来的时候，娴贵妃已经跪倒在了皇上脚边，看着是不准备起身了。 “娘娘肚中胎儿若真是如此娇贵，那也实在不知道体谅父皇辛苦，看来以后还得好生教导才行。” 慕容烨进门之前看了一眼里头，不免也是有些忧心。 “太子殿下这话，说的可真轻巧，皇上，今夜只去开了这宫门，查了一下宫宇，臣妾便再无二话，否则的话，皇后娘娘清白不明，臣妾的心里，也是过不去。” 娴贵妃使起性子来的时候，也是别有一番脾气。 皇上无奈，冲着刘公公摆了摆手。 刘公公点了点头，招呼着一群人，将皇后的宫殿给围了起来。 而宫殿内，皇后也是勉强才撑起了身体。 “他们就是冲着我来的，好孩子，今日之事，原不该拖累了你，吉祥，赶紧把赵小姐带出去。” 皇后说一句话，都得喘好几口气，看着实在虚乏无力。 过去探路的吉祥，哭丧着一张脸回来：“娘娘，不好了，里里外外都让人给围了个遍，就怕是出不去了。” “这……哼，娴贵妃，可真是好毒的心思。”皇后捂着心口，一时说不出话。 赵姝儿听着外面的动静，这眼看着是要破门了。 求人不如求己，总归是要闯出一条生路的。 “娘娘幽禁在此处，也是受了不少的心酸苦楚，既然现如今皇上来了，不如叫皇上看一看，贵妃娘娘是如何统摄六宫的。” 赵姝儿一句话，倒是提醒了皇后。 皇后当年也是出身武将世家，这些年以来，端正己身，为一国之典范。 作为皇后，自然是无可挑剔，可是跟皇上之间，自然也是少了些寻常夫妻的情趣，这才让娴贵妃钻了个空子。 可是皇后的睿智尤在，现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有些凄惨不堪的戏码，也是时候摆上唱台了。 “娘娘若是明白的话，可就莫要怪臣女失礼了。” 赵姝儿的动作很快，赶紧抽取了皇后梳好的发髻，青丝飘散，夹杂着几缕银线，红颜弹指老，也实在是叫人唏嘘。 皇后自然也是明白的，立刻吩咐着吉祥：“去把廊下放着的那些饭菜，放到小案上，再把烛光拿远些吧。” 吉祥不明白这两个人打的什么哑谜，不过皇后既然吩咐了，那就照做就是了。 赵姝儿扶着皇后躺下，几乎是在开门的那一刻，带着食盒，躲进了后面的衣柜里。 这地方不算隐蔽，若是有心想找，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可赵姝儿相信，就凭着皇上的仁德，他恐怕也无法对皇后的惨状视若无睹。 一声沉重的闷响，上了红漆的朱门，总算是打开了。 皇上站在原地，愣是连步子都迈不出去。 慕容烨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一室的冷清，悬着的那颗心，也总算是安下了。 他早该知道，赵姝儿才不是瓮中之鳖。 “皇上，这是让人去搜？” 刘公公向来体察圣意，自然知道皇上此刻的心情复杂。 可他若是不提醒一句，皇上恐怕还无处发作。 “搜什么搜！都给我在这候着！” 皇上如梗在喉，痛斥了一句，这才迈着步子进去。 刚刚进门，便是一阵冷风习习，阴冷潮湿之气，从四面八方吹来。 皇后的寝宫，怎能如此？ “咳咳……吉祥，你去看一看，那宫门，是开了吗？” 皇后依在病榻，说上一句话都费劲。 吉祥故作不知，轻声安抚着。 “娘娘，您真是糊涂了，宫门下钥了，咱们是出不去的，您都病了好几天了，吃点东西吧，可别饿坏了身子啊。” 皇上听着两人的话，心中涌过一阵酸楚。 隔着重重纱帘，他隐约能够窥见皇后那病弱的姿态。 “淑珍！” 皇上终究是没有忍住，轻声唤了一句。 那头的皇后心神微动，却还做出一副病中痴傻的样子。 “吉祥，本宫是幻听了吧，皇上正在外头宴客，怕是无心过来，看来是真的病糊涂了，罢了罢了。” 皇后说着，长叹一息。 吉祥战战兢兢回头，一看帘子后头站的人，立刻跪在了地上：“娘娘，是皇上，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