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南疆一梦

看着二人毫无间隙的模样，赵姝儿这才知晓，原来两人是旧相识。 难怪太子殿下来的及时，原来是为了自己的故友亲朋。 赵姝儿想着，隐隐带上了些失落。 “下臣也不甚很清楚，太子殿下知道的，那烈焰也是从沙场上一路厮杀过来的，自打回京之后就一直养在军营之中，前些日子小姐说想骑马，我想着烈焰是好的，所以才接了回来。” 黑燕仔细回忆着，说着狠狠咳嗽了两声，卡出了一口鲜血。 “大夫，大夫！” 赵姝儿见状，一个劲儿地唤着大夫。 大夫赶紧从门外进来号了脉，许久才开口说话。 “黑燕统领武艺高强，底子厚着呢，无碍，将这一口血给卡了出来，反而是好了些，只是这皮肉伤，恐怕还得好生将养，小姐莫要忧心，小的这就去开药。” 大夫也是军营那边过来的，说起来算是自家人。 “如此这般，那就最好不过，若要用什么珍惜药材，大可以去库房那边打个招呼，莫要省着。” 赵姝儿忧心，便给了个恩典。 大夫退了出去，众人这才商议了起来。 “那烈焰原本是性格温顺之马，孤记得，那匹马儿还是在军营之中长大的，哪怕是厮杀疆场，也是气定神闲，不见半点焦躁，今日怎么就冲撞了旁人的座驾。” 如此异常，慕容烨心思细腻，必定是要探出个究竟的。 “这马儿上一次失控，是何时？” 赵姝儿忍不住问了一句，总归是想着有机可循。 黑燕一愣，思绪慢慢飘远：“似乎，似乎还是多年之前，长泽之战，少、将军带着咱们，陷入了泥沼之中，在里面游走了三天三夜，出来的时候，到处都是尸骸，腐臭难当。” 黑燕回忆起那时的情形，胃中还是忍不住翻波涌浪。 一个激灵，他突然回想了起来。 “是腐肉，一定是腐肉，与那马车擦肩而过的时候，下臣便有所察觉，只是还未曾细想，烈焰就失控了。” 黑燕说着，也实在是心惊胆战。 都城之中，安平盛世，何来的那种东西？ “你说赵玉柔的座驾上有腐肉？这怎么可能？”赵姝儿可太清楚那人的性子，不过是个纸老虎。 平时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可真要说起来，那不过是个胆小的。 “小姐，烈焰是属下的悉心养大，它的习性，属下再清楚不过，这么多年唯有那一次，所以绝对不可能有错。” 黑燕越说越笃定，倒是让旁人不好辩驳。 “可如果真是如此，她取了那样的晦物，又究竟是为了哪般呢？” 赵姝儿攥进了手心，他们是何目的，尚且不得而知，不过唯有一点，无论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将军府都不可能设身世外。 “此事还需仔细商议，尔等且先保密，莫要声张。” 慕容烨留下的一句话，便匆匆转身离去。 他得去仔细探查一下，这腐肉究竟有何功用？ 娴贵妃肚子里面的那一胎，究竟是从何而来，还尚未查明，现如今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慕容烨隐约觉得，在都城之中，恐怕是要掀起一阵风浪了。 第二天早朝，皇上发了好大的脾气。 文武百官跪于大殿，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南疆使臣，突然上了一纸奏折。 说是他们的南疆王，早前探听天象，为大夏国祈福之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到旭日东升，紫气东来，而那祥瑞之中，隐约可见赤鹰的身姿。 使者将此梦境，娓娓道来，最后附上了南疆王的夙愿。 此次祭奠太后冥诞之人，最好由赤鹰来做选择。 如此这般才能顺应天意，才能保得大夏万年的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南疆之人的巫蛊之术，那是流传千古，叫人不信不行。 尤其是那南疆王的窥天之术，曾经还为大夏预料了一场旱灾。 正因为如此种种，皇上才发了好大的怨气。 “你们说说这算什么，他区区一个番王，竟然敢上书此奏，何人来祭奠，何人来掌灯，竟然让一只畜生来说了算，那朕的江山，是不是也该让给他了呀！” 皇上说着，将奏折狠狠扔在了地上。 文武百官屏息静气，实在不敢有任何的动静。 “说话呀，怎么没人说话了，朕看你们平日里能言善道，一到了关键时候，便是如此这般，朕养着你们有何用，还不如去养的那赤鹰，这是一群废物，饭桶！” 皇上骂了几句还不解恨，直接把小案上的东西都给推了下来。 狠狠发泄了一番，始终无人应答，皇上为避免气着自己，立刻叫人退了朝，只留了几个要紧的，回了御书房答话。 “烨儿，你说，此事该当何为？” 皇上闭目养神，刘公公在一旁摁着，只希望以此能够消解了天子怒火。 慕容烨还未曾开口答话，慕容景便上前来凑了个热闹。 “父皇，南疆的神迹，那是有迹可循，若是蓄意违逆，只怕是会伤了天意，到时候祸及百姓，可就实在不好了。” 慕容景这副听话乖巧的样子，倒是让慕容烨有些意外，毕竟这人的性子最是执拗，何曾对一个藩王，如此言听计从了。 “哼，他们就知道弄些玄乎其事的东西糊弄朕，前些年还给他们的岁贡都给减了个半，他们竟然还是如此的不知好歹，祭奠太后，那是国礼，是家事，什么时候能得到他们插手。” 皇上双臂一震，眼看着是怒火未消。 “父皇，不如就依了他们的意思吧。”慕容烨沉默许久，这才开了口。 皇上神色一愣：“烨儿，你也同意了？” 慕容烨拱了拱手。 “那赤鹰，若真是有本事，选出了有福之人，也可告慰皇太奶奶在天有灵。可若是选了些污糟之辈，丢的也是他们的脸，到时候他们再说什么神迹，那可就不好使了。” 慕容景虽然没有这样的一套说辞，却也是难得赞同了慕容烨的话，赶紧随声附和。 “皇兄的话，正是臣弟之本意，父皇，他们区区一个藩属国，想来也是不敢在如此大典上造次。” 皇上搓着手心，瞧着这兄弟二人，也是难得看到二人如此和睦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