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找回自己

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你还是闭嘴吧。” 路宴摊手，“老妖婆你对我真残忍，我回来找你拿老山檀，你死活不给。小师妹找你，你就直接给？” 老太太不理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哼，这么多年过去，你回来不过两三次，还想找我拿老山檀，你想得倒是很美啊？” 路宴瘪瘪嘴，“那小师妹也离开你三年，回来就可以拿老山檀，我不服。”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滚去坐着。” 路宴坐在她身边，翘起二郎腿，“老妖婆你真忍心送小师妹去死啊？天人关，我都没闯过，你怎么能保证小师妹能安然无恙？” 老太太拿起身后的遥控器，点开，屏幕上出现了唐清清和洛星寒。 “哟，实时监控？” 老太太放下茶杯，“她比你有资质多了，只是耽误了三年。” 说到这里，老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顾衡有什么本事，一个二个都跟着他鬼混。” 路宴颇有心得，“他帅。” 老太太拿起拐杖砸在他身上，“滚出去！” 路宴摸摸鼻子，决定闭嘴，认真看着监控。 监控里，唐清清同洛星寒并肩站着，洛星寒再次问道，“清清你真的确定吗？” 唐清清点头，望向紧闭的大门，“就是这里吧。” “嗯。” 唐清清推开门，“我进去了。” 洛星寒看着再次关上的大门，眸光晦涩，转过身离开。 唐清清走进屋子，这里很安静，桌子上放着瓶瓶罐罐。 唐清清端起这些瓶瓶罐罐，鼻子微微一动，好香…… 丁香，天竺，夜来香，栀子，柏子仁，合.欢皮…… 好多种味道的混合。 调香最忌讳就是混合味道，这样会使香味变成怪味，所以哪怕是初级学员也不会犯这种错误。 沉香阁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她再一细闻，想要品出其他东西，眼前却蒙上一层浓雾，渐渐地她好像迷失在了味道里。 迷雾阵阵，眼前是茂密的森林，她一步步的向前探索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唐清清扭头，顾衡如同天神一般站在自己左右。 唐清清舔了舔干涸的唇瓣，是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歪着脑袋，“不知道。” 顾衡冲她一笑，抚摸着她的脑袋，“这里太危险了，你要跟我回去吗？” 回去？回哪里去？ 她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浓浓的疑惑使得唐清清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顾衡的问题。 顾衡耐心的等着她的答案，黝黑的瞳孔直视着她的眼睛，“清清你不想跟我回家吗？” 回家？ 哪一个家？他们不是离婚了吗？ 唐清清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中，“我没有家了。” 她轻轻说道。 她跟顾衡早已签下离婚协议，顾衡的家不是她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事呢？ 唐清清揉着脑袋始终想不起来。 顾衡止住她的动作，温声道，“别这样对待自己，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们是夫妻。” 夫妻？ 多么充满诱惑的名词。 三年，除日常外，形同陌路。 这样的关系是夫妻吗？ 可唐清清并没有拒绝，她愣神的盯着顾衡，似乎被温柔的假象懵逼。 “清清我们回家，从今以后你就待在家里，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好。” 唐清清没有说话，任由顾衡牵着走。 屏幕前，路宴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指着上面唐清清，颇有不解，“她为什么在胡言乱语？” 奇怪…… 太奇怪了…… 明明只有一个人在房间里，为什么她好似在跟人互动。 老太太没有说话。 这时，路宴眸光一紧，“刚刚她进来时还好端端的，那瓶瓶罐罐到底是些什么？” 他扭过头，看着同样盯着屏幕的老太太。 老太太这时才回答他的疑问，“天人关只有一关，那就是心，如果她心迷失了，她就永远找不回来了。” 听到这话，路宴豁然起身，“师父，你这是不是赌得太大了！” “人心里的欲.望只会越累越大，她不过一个小姑娘，你怎么能让她去跟人性抗衡呢！” 老太太端起茶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时，摇晃的茶水溅在桌上。 “既然想重新成为我的徒弟，世俗欲望就必须摒弃，她已经为顾衡丢过一切，难道还要让历史再度重现？” 老太太目光如炬，异常强势，“如果是这样，这个徒弟我不要也罢。” 路宴抿紧唇，想出去，却又被老太用拐杖拦下，“路宴你也要背叛我？” 老人的话如同重重的石头砸在路宴的身上。 路宴僵硬着身子，再也迈不出一步。 怎么办？ 他望着屏幕里的唐清清，再问出口，“师父，如果小师妹闯关成功是不是就意味她摒弃了心中的欲.望，也就是说明她放弃了顾衡。” 老太太摇摇头，“我不知道，自古以来闯过天人关的人寥寥无几，我只知道天人关是心关，至于闯过的人会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路宴不再说话，紧紧盯着屏幕上的唐清清。 唐清清你真的会为了欲.望放弃顾衡吗？ 真的……会吗？ 唐清清被顾衡牵着，他们似乎走了很久，都没有走出这一片森林。 她静静凝着顾衡的背影。 为什么…… 为什么总感觉哪里出了错？ 不应该是这样的…… 唐清清收回被顾衡握紧的手臂，轻声道，“顾衡，我不跟你回去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能就这样跟他回去。 顾衡还是在笑，有点无奈，“清清你到底怎么了？” 唐清清想要说话，眼角的泪莫名渗了出来。 她在哭？ 她为什么会哭？ 她愣愣的看着自己落下的泪珠，心中的想法却无比坚定。 不，不能就这样跟顾衡回去，她不想再回到那三年里，那睁眼就是四方天地，活着如同死了一样。 “顾衡，我不能跟你回去。” 顾衡温柔的睇着她，“为什么？” 唐清清的泪如珠子般落下，滴滴砸在地上，“顾衡我喜欢你，可是除却喜欢你外，我还是我自己。” 那形如傀儡的日子，不要再有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