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曾经

吃完饭，三人从酒店里出来。 临走时，路宴坐在车上依依不舍的看着顾衡，“衡，就算没有千年老山檀，你也可以肉偿，我不介意。” 顾衡一把将他推开，冷漠的保持安全距离，“路宴，我真会把你揍进医院。” 路宴捂着脸，装作哭哭。 唐清清瞅着两人难舍难分，转个头，就要去路边打车。 顾衡眉头微拧，喊道，“别打车，我送你回去。” 路宴神色又扭曲了，他指着唐清清哇哇大叫，“哼！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你就想勾引……” 他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唐清清手掌摁住，一把塞进了车窗里。 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坊。 唐清清礼貌微笑，“再说废话我就要把你揍哭哦。” 路宴委屈巴巴的咬着嘴唇，想起刚刚在楼上唐清清攥着自己领口的模样。 他咽下了喉咙里的话。 这女人，是真的会打人。 他声如蚊呐，“像你这样的女人一定很难嫁出去吧？” 唐清清扬扬眉，挽上顾衡的手臂，“很抱歉哦，我跟顾衡早在三年前就扯证了。” 虽然现在已经离婚，但也不妨碍她炫耀。 闻言，路宴瞪大了眸子，哆嗦的指着顾衡，“你……你竟然结婚了！” 他说话事，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着。 顾衡没有理他，径直带着唐清清离开。 唐清清望着探出车窗外的狗头，扬声道，“请某些乘客注意安全，头，手，不要伸出车窗外。” 路宴气急败坏的摇上车窗，他一定！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坏女人！ 送走路宴后，唐清清拍拍顾衡的肩膀，“顾先生不好意思哦，刚刚临时借用一下。” “借用？” 顾衡对这一词语很感兴趣。 他一把扣住唐清清想要抽回的手，薄唇一张一合，“既然是借用，麻烦支付一下租借的费用。” 唐清清震惊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顾衡会找她要钱。 “你……开玩笑的吧？” 她不确定的问道。 顾衡微微一笑，“我的费用可不低。” 唐清清，“……”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她咬牙，“顾先生刚刚我也只是在陈述事实，我觉得你不应该因此向我收费。” “什么事实？” 她好脾气道，“我们结婚的事实。” “可是我们离婚了。” 唐清清拳头都硬了，“那就是曾经的事实。” 顾衡摸着光滑的下颌，点点头，“所以呢，你就可以凭此租借我吗？” 他笑着，仿佛要定了这一笔钱。 唐清清心都在颤抖，家大业大的顾先生竟然想从她手里抢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她深吸一口气，“顾先生你有没有夫妻是一体，我租借自己的另一半，也需要给钱吗？” 在说歪理这一条路上，她可是一骑当千。 “所以，你承认我们还是夫妻？” 唐清清，“……” 她怎么感觉顾衡在跟她耍无赖？ 唐清清拒绝跟顾衡沟通，走到路口打车，顾衡心情很好的跟在她的左右，“你要去哪儿？” 唐清清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会。 顾衡也不恼，漫不经心的开口，“现在可还是加班时间，拒绝跟领导沟通是会罚款。” 罚款？ 这万万不行！ 唐清清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一字一句，“我要去找老山檀。” 顾衡浓睫微微垂下，“老山檀不在你的加班范围。” 唐清清点头，“我知道。” 她眸光透彻，直视前方，“我可对替公司卖命的事没有兴趣，只是如果路宴加盟了顾氏，我又可以同他共事，那么我的地位不就直接拔起来了？” 她微微一笑，是不同于往昔的温和，笑里裹着的是野心，“所以老山檀我一定替你搞到手。” 为了能快速成名，为了能重振唐家，她将不惜任何代价。 顾衡望着她坚毅面容，黝黑的眸子里渐渐撕开一道缝隙，渗入点点星辰。 比起家里只会做饭洗衣的人形木偶，他更欣赏此刻的唐清清。 有目的，有野心。 他勾唇，“那我拭目以待。” …… 西山。 唐家倒闭时并没有牵扯到其他亲戚。 而所有的亲戚在唐清清落魄时都避之不及，深怕被牵连。 唐清清站在山顶别墅前，鼓足勇气才按响门铃。 不多时，冷漠的仆人将门打开，“堂小姐老爷很早以前就说过了，家里不允许你来，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一句话，将唐清清拉回三年前。 那一年，唐氏倒闭，她妈妈病重，除了顾衡没有一个人愿意对他们家伸出援手。 她挨家挨户的求着，曾经长辈们和蔼可亲的面容变成了冷漠嫌恶的嘴脸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不敢相信身边发生的一切。 从无到有易，从有到无难。 她从小被家里人捧在掌心里长大，听惯了赞美声，忽然从神坛落入泥沼。 而那些曾赞美她的人们，没有一人伸出援手，任由她自生自灭。 那段时间里，她的世界只有黑暗，没有其他。 唐清清对顾衡的感情，除了喜欢，更有感恩。 她由衷的感谢他，从未因她家的陨落而远离她。 尽管，这几年过程并不美好。 但，那是黑暗时光里，唯一一束照亮前路的光。 唐清清红着眼，迈开脚步，执意要进到屋子里去。 仆人见状大喊，“堂小姐你不要这么无理取闹！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报！你尽管报！”唐清清冷着脸，“我不过三年没有回来，就从这间屋子的主人变成了堂小姐了？我倒要看看警察会把这间屋子判给谁！” 这间屋子是唐清清的私人财产。 当年唐家落魄，明明要被拍卖的别墅，却因顾衡出资而得到了保留。 只是当时她在医院照顾妈妈，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这个消息。 等她知道后，家里的别墅已经被二叔占领，美其名曰帮她照看照看。 这几年，她从未计较。只是不想再看到那一张张令人作呕的脸。 仆人根本没把唐清清放在眼里，用手推搡着她，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唐清清身上，浑厚的男声就从屋里传来，“没大没小，谁允许你跟主人家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