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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别:其他 作者:惠特曼字数:13442更新时间:23/03/24 12:05:55
我歌唱带电的肉体, 我所喜爱的人们围绕着我,我也围绕着他们, 他们不让我离开,直到我与他们同去,响应了他们, 不止他们腐朽,并把他们满满地装上了灵魂。 那些败坏了自己肉体的人就要隐匿自己,难道有人怀疑过么? 读污了活人的人,不是如同读污了死者一样地坏么? 肉体所做的事不是和灵魂所做的完全一样多 么? 假使肉体不是灵魂,那么灵魂是什么呢? 2 男人或女人的肉体的美是难以形容的,肉体本身是难以形容的, 男性的肉体是完美的,女性的肉体也是完美的。 面部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但一个健全的男人的表情,不仅表现在他的 脸也在他的四肢肌肉上,更奇特的是在他的臀和 腕的肌肉上,在他的步态上,在他的脖颈的姿式,在他的腰和 膝的弯曲上,衣饰并不能将他遮藏,他的强健甘美的性质透过棉布毛麻 显露出来,看着他走过如同读一首最美的诗歌,也许比诗 歌传达出更多的情意,你依恋地看着他的背影,他的肩背和脖项的背 影。 婴儿们的丰满活泼,妇人们的头部和胸部,她们 的衣饰的褶痕,我们在街上走过时看到的她 们的举止,她们下身的形象的轮廓, 在游泳池中的裸体游泳者可以看见他在透明的碧绿的水光中游泳,或者 仰面浮着,在荡漾的水波中静静地游来游去, 在划艇上的摇船人和在马背上的骑士的前仰后女孩子们,母亲们,主妇 们,在她们一切的动作中, 成群的工人们,在正午时候坐着,打开了他们的午饭锅子,妻子们在旁 边照拂着, 女性在抚爱着一个孩子,农夫的女儿在花园或牧场中。 年轻的汉子在锄王米,赶雪车的驾着他的六匹马穿过了人群, 角力者在角力,两个土生上长的学徒活泼结实、性情和善,日落时歇了 工来在旷地上, 外衣和帽子都掷在地上,作着爱与抵抗的拥抱, 上下地扭抱着,他们的头发披散着,遮盖了眼睛; 消防队员穿着他们的制服前进,从整洁的裤褂与腰带上显出雄健的膂 力, 缓缓地从火场归来,忽然警铃又响了,小心地警戒着, 自然、完美的各种姿式,倾俯着的头,弧形的脖子,数着一分一秒; 我爱这样的形相——我解脱了自己,自由地走过,我和幼小的婴儿一同 伏在母亲胸前, 和游泳者一同游泳,和角力者一同角力,和消防队员一同前进,而且停 下、凝听,数着一分一秒。 3 我认识一个人,一个普通的农民,五个儿子的父 这些儿子也是父亲,有儿子,而这些儿子也是父亲,也有儿子。 这个人非常强壮,沉静,漂亮, 他的头的形相,他的淡黄和雪白的头发和胡子。他的含着无限深意的黑 眼睛,他的落落大方的态度, 我常去访风他,借此观看这些,而且他也是智慧的, 他有六英尺高,他已经八十多岁了,他的儿子们都高大、整洁、多须, 有着晒黑的脸色,健美。 这些儿子和他的女儿们都爱他,所有看见他的人都爱他, 他们并不只是因为尊敬他而爱他,他们是以个人的爱而爱他, 他只喝水,但在他颜面的褐色皮肤下面显出深红色的血液, 他常常打猎捕鱼,他自己驶着船,他有一只精美的船,是一个船匠送给 他的,他有鸟枪,是爱他的人们送给他的, 当他和他的五个儿子和孙子们出去渔猎的时候,你会立刻看出他是这一 群人里最美最有生气的一个, 你会希望长久和他在一起,你会希望坐在一只船上坐在他的旁边,以便 和他可以接触。 4 我感觉和我欢喜的人在一起就满足了, 在晚间和别人结伴在一起就满足了, 为美丽的、奇异的、有生气的、欢笑的肉体所包 围,就满足了, 在他们中间走过,或者接触到任何一个,或者让,我的手臂有片刻的时 间轻轻地围绕在他或她 的脖子上,那么这是什么呢? 我再不要求更多的欢乐了,我在其中游泳,如同 在大海中一样。 和男人们或女人们亲切地在一起,注视着他们, 跟他们接触,闻着他们的气味,这是有意义 的,这使灵魂十分快乐, 一切的东西都使灵魂快乐,但这些更使灵魂快乐。 5 这是女性的形体, 从它的头项到脚瞳都发射着神圣的灵光, 它以强烈的不可抵抗的吸力,吸引着人, 我被它的气息牵引着,就好像我只是一种无力 的气体,除了它和我以外,一切都消失了, 书籍、艺术、宗教、时间、看得见的坚固的大地, 及希望在天堂里得到的一切,或惧怕在地狱 里遇见的一切,现在都消失了。 狂热的纤维、不可控制的电流从其中发散出来, 反应也是一样地不可控制, 头发、胸脯、臀部、大腿的弯曲,懒散低垂的两手全松开了,我自己的 两手也松开了, 爱的低潮被高潮刺激着,爱的高潮被低潮刺激着,爱的血肉膨胀着,微 妙地痛楚着, 亲爱的无限的澄澈的岩浆,微颤的爱胶,白色的狂热的液汁, 爱的新婚之夜,坚定而温柔地进入疲惫的曙晓, 波澜起伏直到了乐于顺从的白天, 消逝于依偎紧抱着的和肉体甘美的白天。 这样的结胎,——其后孩子从女人诞生出来,男人从女人诞生出来, 这是生之洗浴,这是大与小的混融,又再行出生。 妇女们都别害羞呀!你们的特权包括着其余的一切,是其余的一切的出 路, 你们是肉体的大门,你们也是灵魂的大门。 女性包含着一切的性质,并且调和了它们, 她在自己的地位上,异常平衡地移动着, 她恰是被遮蒙着的万物,它是被动的也是主动的, 她要孕育女孩和男孩,男孩和女孩。 当我看见了我的灵魂在“自然”中反映, 当我通过了一层雾蔼看见了“一个人”,有着难以形容的完善,明智和 美丽, 看见了低垂着的头和交叉在胸前的两手,我看见了“女性”! 6 男性也不多不少有着同样的灵魂,他也是在他的适当的地位上, 他也是一切的性质,他是行动和力量、 在他身上有着可知的宇宙的丰盈, 侮蔑对他是适宜的,嗜欲和反抗对他是适宜的, 最狂热巨大的激情、最高的祝福、最深的忧愁,对他是适宜的,骄傲是 为他而存在的, 男子的完全展开了的骄傲,可以使灵魂平静,对于灵魂是极好的, 他有知识,他一直爱好知识,他把一切的东西拿来自己试验,不管勘查 如何, 不管海水如何,航行如何,他最后只在这里测量水深, (除了这里以外,他还会在什么地方测量水深呢?) 男子的肉体是圣洁的,女人的肉体也是圣洁的, 无论这个肉体是谁,它都是圣洁的,——它是奴隶当中的最卑下的一个 么? 它是才上了码头的呆头呆脑的移民中的一个么? 每一个人都正如有钱的人一样,正如你一样,属于此地或属于彼地。 每一个人在行列中都有着他或她的地位。 (一切都是一个行列, 宇宙便是用整齐完美的步伐前进的一个行列。) 你自己真是知识渊博,足以把那个最卑下的人说成愚昧无知么? 你以为你有权利饱眼福,而他或她便无权一看么? 你以为物质从散乱漂浮状态凝聚起来,泥土在地面上,水奔流着,植物 生长着—— 都只是为了你,而不是为了他或她么? 7 一个男人的肉体在拍卖, (因为在战前我常到奴隶市场去看这样的买卖,) 我帮助了拍卖者,这龌龊的家伙半点也不懂得作他的买卖。 绅士们看着这个奇迹, 无论投标者所出的价钱是多少,对于它总是不够高, 为了它,地球在没有动植物以前就准备了亿兆万年,为了它,回旋着的 天体正确而坚定地旋转。 在这头上,是能够战胜一切的脑子, 在它里面和下面是英雄的本质。 检查检查这四肢吧,红色的、黑色的或白色的, 它们的肌肉和神经都是灵活的。 它们可以裸露出来让你看见。 敏锐的感觉,被生命的光辉照亮的眼睛、勇气、意志, 丰满的胸肌、柔韧的脊骨和颈项、并不松弛的肌肉、匀称饱满的手臂和 大腿, 而且其中还有着别的奇迹。 血液在其中奔流着, 同样古老的血液呀!同样鲜红的奔流着的血液呀! 那里有颗心在膨胀着、跳跃着,那里有着一切的热情、愿望、希求和抱 负, (你以为因为它们没流露在客厅和教室里,它们就不存在么?) 这不仅仅是一个男子,这是孩子们的父亲,而这些孩子们将来自己又要 作父亲, 靠着他,人口众多的国家和富庶的共和国可以发轫, 靠着他,不可计算的不朽的生命,有着不可计算的形体和快乐。 你能知道若干世纪以后谁将从他的子孙的子孙生出来呢? (假使你能追溯到若干世纪以前,你能觅到你是从谁那里生出来的 么?) 8 一个女人的肉体在拍卖, 她也不仅是她自己,她是要产生许多母亲们的母亲, 她也要生育儿子,以后成长起来,作这些母亲们的配偶。 你曾爱过一个女人的肉体么? 你曾爱过一个男人的肉体么? 你没看到这一切对于地球上各民族各时代的所有的人都完全是一样的 么? 假使有任何东西是圣洁的,人类的肉体便是圣洁的, 一个男子的光荣和甘美,便是未被污损的男性的标志, 在男人或女人身上,一个洁净、健强而坚实的肉体,比最美丽的面孔更 美丽。 你看见过败坏自己活生生的肉体的傻男人么?或者败坏自己活生生的 肉体的傻女人么? 因为他们并不隐蔽自己,也不能隐蔽自己。 9 啊,我的肉体哟!在别的男人们和女人们身上和你一样的形体,我不敢 唾弃,和你身体各部分一样的形体,我也不敢唾弃, 我相信你的形体和灵魂的形体是始终一致的,(你的形体就是灵魂,) 我相信你的形体和我的诗歌是始终一致的,你的形体就是我的诗歌, 男人的、女人的、儿童的、青年的、妻子的、丈夫的、母亲的、父亲的、 青年男子的、青年女子的诗歌, 头、颈、发、耳、耳坠和鼓膜, 眼睛、眼眶、虹彩、眉毛、眼皮的醒和睡, 嘴、舌、唇、齿、上颚、牙床、咬嚼筋, 鼻子、鼻孔、鼻梁、 面颊、鬓角、前额、下巴、喉咙、脖颈、颈椎, 强壮的两肩、威严的胡子、肩呷、后肩、广阔的胸部, 上臂、两腋、肘拐、下臂、臂筋、尺骨, 腕和腕关节、手、手掌、指节、大指、食指、指关节、指甲,宽阔的前 胸、胸前鬈曲的汗毛、胸骨、腰窝, 肋骨、肚子、脊骨、脊骨的各部, 臀部、尾椎、臀部的里外、睾丸、肾根, 强壮的双腿,很好地支持了身体, 小腿、膝、膝盖、大腿、脚时, 脚踝骨、脚背、脚拇趾、脚趾、趾关节、后踵; 一切的姿态,一切美妙的形相,一切属于我的、你的,或者任何人的、 男性的、女性的、肉体的东西, 肺的海绵体、胃囊、芳香洁净的肚肠, 在头盖里面的脑子的褶壁, 人体器官的交感、心瓣的开合、口盖的蠕动、性爱、母爱, 女性与一切属于女性的,生自女人的男人, 子宫、乳房、乳头、乳汁、眼泪、欢笑、哭泣、爱的表情、爱的不安和 兴奋, 声音、姿势、话语、低诉、大叫, 食物、饮水、脉搏、消化、汗液、睡眠、散步、游泳, 臀部的平衡、跳跃、斜倚、拥抱、手臂的弯曲和伸张, 嘴的不断的动作和变化,两眼周围的不断的动作和变化, 皮肤、晒黑的颜色、雀斑、头发, 一个人用手抚摩着肉体裸露着的肉时所引起的奇异的感觉, 血液的循环和呼吸的出入, 腰肢的美、臀部的美、往下直到膝部的美, 在你身中或我身中的稀薄的鲜红的液汁、骨头和骨髓, 健康的美妙的表现; 啊,我说这不仅仅是肉体的诗歌,肉体的各部分,也是灵魂的诗歌,灵 魂的各部分, 啊,我可以说,这些就是灵魂! 一个女人等着我 一个女人等着我,她拥有一切,什么也不缺, 可是如果缺少了性,或者缺少了健壮男人的水分,那就缺少了一切。 性包括一切,肉体、灵魂, 意义、证据、贞洁、雅致、成果、传送, 诗歌、命令、健康、骄傲、母性的神秘、生殖的奶汁, 地球上一切的希望、善行、赠品,一切的激情、爱、美、欢欣, 地球上所有的政府、法官、神明,被追随的人, 这些,作为性本身的部分和它自己存在的理由,都包括在性之中。 我所喜欢的那个男人毫不害羞地懂得并且声明他那性的妙处, 我所喜欢的那个女人也毫不害羞地作同样的声明。 如今我要拒不接近那些缺乏热情的妇女, 我要去跟那个等着我的人,跟那些情欲如火的可以满足我的女人们同 住, 我看她们了解我,也不拒绝我, 我看她们值得我爱,我要做那些女人的强壮的丈夫。 她们丝毫不亚于我, 她们因日晒风吹而脸色黝黑, 她们的肌肤极其柔软而精力充沛, 她们会游泳、划船、骑马、摔跤、射箭、赛跑、攻击、后退、前进、抵 抗、保卫自己, 她们完全凭自己的力量,——她们是冷静,明朗,有很好的自制能力。 我把你们拉近身来,你们这些女人啊, 我不能放你们走,我会给你们好处, 我是你们的,你们是我的,这不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也是为了别人, 在你们体内睡着更加伟大的英雄和诗人, 他们拒绝在任何人的除非是我的接触下苏醒。 那是我呀,你们这些女人,是我在运动, 我严厉、苛刻、魁梧、不容劝阻,但是我爱你们, 我不会伤害你们,除非那对你们是必要的, 我倾出原料来生产适合美国的儿女,我以迟钝而粗鲁的肌肉把它挤进, 我有效地支撑着自己,我不听任何恳求, 我不敢退却,直到我将体内积累了那么久的东 西好好储存。 通过你们,我排干了我身上禁铜的河流, 我把将来的一千年存放在你们体内, 我把我和美国最珍爱的新技嫁接在你们身上, 我洒落在你们身上的那些点滴要生出泼辣而健壮的姑娘,新的艺术家、 音乐家和歌手, 我在你们身上生殖的婴儿长大了也会生殖婴 儿, 我将从我的爱情开销中索取完美的男人和女人, 我将期待他们像现在我与你们互相渗透那样也与别人互相渗透, 我将指望他们所倾泻的阵雨结出果实,正如我指望我现在倾泻的阵雨结 出硕果, 我将从我现在如此热爱地播种的诞生、生活、死亡和不朽中寻找爱的丰 收。 本能的我 本能的我,一如自然, 亲热的白天,上升的太阳,我高兴在一起的朋友, 我朋友的胳臂懒懒地搭在我的肩头, 由于花揪盛开而变白了的山坡, 同佯的深秋,红的、黄的、黄褐的、紫的,以及浅绿和深绿的色彩, 茂密如茵的草地,飞禽和走兽,幽僻而荒芜的堤岸,小卵石,原生的苹 果, 那些美丽的湿淋淋的碎片,一件又一件被忽略的事物,当我偶尔把它们 唤来或想起它们的时候, 那些真正的诗,(我们所谓的诗不过是图片罢了,) 那些关于黑夜的隐秘和像我这样的男人的诗, 这首我经常带着、所有的男人都带着的羞答答地下垂着不让人看的诗, (要彻底清楚,特意宣布,哪里有像我这样的男人,哪里就有这强壮的 躲藏着的雄伟的诗篇,) 爱的思想,爱的液汁,爱的香味,爱的顺从,爱的 攀缘者,以及向上攀缘的精液, 爱的两臂和双手,爱的嘴唇,爱的阳具形的拇指头,爱的乳房,因爱而 紧压着的粘贴在一起的肚皮, 贞洁的爱的泥土,只能随爱而降临的生命, 我的爱的躯体,我所爱的女人的躯体、男人的躯体、地球的躯体, 从西南方吹来的柔和的午前风, 那只嗡嗡着忙来忙去的长着茸毛的野蜂,它抓注那长得丰满的雌蕊,以 淫荡而强有力的腿部弓身压在她上面,恣意地摆布她,使劲地牢牢支撑 着自己,直到满足了为止; 树林在整个早晨披着的湿雾; 晚上紧挨着躺在一起的两个睡卧者,一个将胳臂斜伸着横搁在另一个的 腰部下方, 苹果的气味,来自揉碎的艾丛、薄荷和桦树皮的芳香, 那少年的渴望,他向我透露梦中的情景时那兴奋而紧张的表情, 那些在回旋飘晒然后悄悄而满足地掉落到地上的枯叶, 那些被眼前的景象、人们和物体用来扎我的无形的刺激, 我自身的带套的刺,完全像刺激别人那样地刺着我, 那只有特许的试探者才能亲近其住处的敏感的圆圆的被兜着的两兄 弟, 那好奇的漫游者,那只在浑身漫游着的手,那手指温柔地停留和挤入之 处的肌肉的伍促的退缩, 那青年男人体内的清亮的液体, 那如此忧郁、如此疼痛的被惹怒了的侵蚀, 那折磨,那不得安静的烦躁的潮水, 那种像我所感觉到的同样的滋味,与别人身上同样的滋味, 那愈来愈兴奋的年青男子,那愈来愈兴奋的年青女人, 那深夜醒来的年青男人,那只想把一个将要支配他的冲动压下去的发烫 的手, 那神秘的色情的夜,那些奇异的半受欢迎的剧痛、幻觉和汗水, 那在整个手掌和颤抖着紧握着的手指中轰击的跳动,那浑身赤热、又羞 愧又恼怒的青年。 那淹没我全身的我爱人的海水般的汗渍,当我乐意赤裸着躺在她身边, 那在阳光照耀下的草地上爬着的一对孪生婴儿的欢乐, 那始终警觉地守望着它们的慈母, 那胡桃树干,那胡桃壳,那正在成熟或已经成熟了的椭圆的果实, 那些草木、禽鸟和动物的节欲, 那种假如我畏缩或自觉下流时便会产生的卑鄙感,而鸟兽却从不畏缩或 自觉卑鄙, 那种可以与伟大的母性贞操比美的伟大的父性贞操 那个我发了愿的繁衍后代的誓言,我那些亚当式的娇嫩的闺女。 那种日日夜夜如饥饿般咬啮着我的贪欲,它迫使我让那里完全饱和,能 孕育出男孩来填补我退出后的岗位, 那有益于健康的解脱,休息,满足, 以及这一束从我身上随便采撷的鲜花, 它已经完成了任务——我将它随意抛出,不管它落到何处。 一小时的狂热和喜悦 来一小时的狂热和喜悦吧!猛烈些!不要限制 我呀! (那在暴风雨中把我解放的是什么呢? 我在狂风闪电中的叫喊意味着什么呢?) 让我比谁都更深地沉醉在神秘的亢奋中吧! 这些野性的温柔的疼痛啊!(我把它们遗赠给你 们,我的孩子们, 我以某些理由把它们告诉给你们,新郎和新娘啊!) 我完全屈服于你,无论你是谁,你也不顾一切地 屈服于我! 回到乐园去啊,腼腆而娇柔的人哟! 把你拉到我身边来,给你头一次印上一个坚决 的男人的吻。 啊,那困惑,那打了三道的结,那幽暗的深潭,全都解开了,照亮了! 啊,终于向那个有足够空隙和空气的地方挺进! 摆脱从前的束缚和习俗,我摆脱我的,你摆脱你的! 采取一种新的从没想到过的与自然界一样的漠不关心的态度! 把口箝从人的嘴上摘掉! 今天或任何一天都要感觉到像现在这样我已经够了。 啊,还有些不曾证实的东西,还有些恍惚如梦的 东西! 要绝对避免别人的掌握和支撑! 要自由地驰骋!自由地爱!无所顾忌地狠狠地猛冲! 让毁灭来吧,给它以嘲弄,发出邀请! 向那个给我指出了的爱之乐园上升,跳跃! 带着我的醉醺醺的灵魂向那里飞腾! 如果必要的话,就让给毁掉吧! 飨给生命的余年以一个小时的满足和自由啊! 给以短短一个小时的癫狂和豪兴! 从滚滚的人海中 从滚滚的人的海中,一滴水温柔地来向我低语: “我爱你,我不久就要死去; 我曾经旅行了迢遥的长途,只是为的来看你,和 你亲近, 因为除非见到了你,我不能死去, 因为我怕以后会失去了你。” 现在我们已经化会了,我们看见了。我们很平 安,我爱,和平地归回到海洋去吧,我足,我也是海洋的一部分,我们 并非隔得很远, 看哪,伟大的宇宙,万物的联系,何等的完美! 只是为着我,为着你,这不可抗拒的海,分隔了我们, 只是在一小时,使我们分离,但不能使我们永久地分离。 别焦急,——等一会——你知道我向空气,海洋和大地敬礼, 每天在日落的时候,为着你,我亲爱的缘故。 在连绵不绝的岁月中不时回来 在连绵不绝的岁月中不时回来, 没有被摧毁,永生地游历, 精力旺盛,崇拜阳具,有着原始、强壮而极其美妙的生殖器, 我,亚当式歌曲的吟唱者, 通过西部这新的花园,召唤着大城市, 狂奋地,这样为出生者高奏序曲,献出这些,献出我自己, 将我自己,将我的歌,置于性欲中, 置于我的生殖器官的产物中冲洗。 我俩,被愚弄了这么久 我俩,被愚弄了这么久, 现在改变了,我们飞快地逃跑,如同大自然一样地逃跑, 我们便是大自然,我们违离已久,但现在我们又回来了, 我们变为植物、树干、树叶、树根、树皮, 我们被安置在地上,我们是岩石, 我们是橡树,我们在空地上井排生长, 我们吃着嫩草,我们是兽群中的两个,如任何一只那样自然地生长, 我们是两条鱼,双双地在大海中游泳, 我们是刺槐花,我们早晚在巷子的周围散发芳香, 我们也是动物、植物、矿物的粗劣的斑点, 我们是两只掠夺的鹰雕,我们在高空飞翔,向下窥视, 我们是两个光辉的太阳,是我们像星球那样在平衡自己,我们如两颗彗 星, 我们在树林中张牙舞爪地觅食,我们向猎物猛扑, 我们是两片云霞,午前午后在高空中奔驰, 我们是交混的海洋,我们是在交抱中翻滚着、彼此浇淋体着的两个快乐 的海浪, 我们是大气层,明澈的、乐于接受的、可透又不可透的, 我们是雪、雨、寒冷、黑暗,我们每人都是地球的产物和影响, 我们周游又周游,直到我们又回到我们的家里,我们俩, 我们取消了一切,除了我们的自由,除了我们自己的欢乐。 处女膜哟!有处女膜的人哟! 处女膜哟!有处女膜的人哟!你为何这样逗弄我? 啊!为什么只能给我一瞬间的刺激? 你为什么不能持续下去?啊!你为什么现在停止? 难道如果你超过了那一瞬间,你就一定会把我杀死? 我就是那个渴望性爱的人 我就是那个渴望性爱的人; 地球有引力吗?不是一切的物质都渴望、都吸引所有的物质吗? 我的肉体也这样,将我所遇到和认识的一切都吸引。 天真的时刻 天真的时刻——当你碰上我——哎,你现在来到了这里, 只要你给我以尽情的淫乐, 让我沉浸在爱欲中,过一过粗野下流的生活, 今天我就去陪伴大自然的宠爱者,今夜也这样, 我赞成那些主张纵情欢乐的人,我参加年青人午夜的疯狂享受, 我与跳舞者一起跳舞,与酒徒一起饮酒, 我们的淫猥的叫喊在四周回响,我挑出一个下贱的作为最亲爱的朋友, 他必须是无法无天的,粗鲁的;无知的,必须是由于自己的行为而备受 谴责的人, 我不再装腔骗人了,我为什么要自绝于我的这些伙伴呢? 啊,你们这些被回避的人,至少我并不回避你们, 我走出来,来到你们当中,我要做你们的诗人, 我但愿对于你们比对任何别的人更加有用。 有一次我经过一个人口众多的城市 有一次我经过一个人口众多的城市,它以市容、建筑、风习和传统给我 的脑子打上留念的印记, 可是如今关于那个城市的一切我只记得一个女人,那个我偶然遇到而她 由于爱我而留住了我的女人, 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地我们在一起——其余的一切我早已忘记, 我说我只记得那个女人,那个人热地缠着我的女人, 我们又在漫游,我们相爱,我们又分离, 她又拉着我的手,我决不能走, 我看见她紧靠在我的身旁,嘴唇默默地颤粟。 我听见你,庄严美妙的管风琴 我听见你,庄严美妙的管风琴,在上个礼拜天我经过教堂的时候, 秋天的风,我听见你在高空那悠长的叹息,多么悲伤,当我傍晚在林中 散步的时候, 我听见完美的意大利男高音在歌剧院演唱,我听见女高音在四重唱中高 歌; 我心爱的意中人哟!通过你那挽着我头颈的手腕,我也听见了你在唱唱 之声, 听见你的脉搏昨夜万籁俱寂时在我的耳下摇着小小的银铃。 从加利福尼亚海岸,面向西方 从加利福尼亚海岸,面向西方, 询问着,不倦地寻找着那尚未发现的东西, 我,一个孩子,很老了,越过海浪,朝着祖居,那些迁徙者的地方,远 远眺望, 从我的西海岸望去,几乎把圆周绕了一趟; 因为动身往西,从印度斯坦,从克什米尔山区, 从亚细亚,从北方,从上帝、圣人、英雄的故里, 从南方,从多花的半岛和出产香料的岛屿, 长期以来一直在漫游,漫游着环绕大地, 如今我又面对家乡,多么高兴而欢乐啊, (但是我那么久以前出发去寻找的东西在哪里?它为什么还没有找到 呢?) 像亚当,一清早走出林荫 像亚当,一清早走出林荫, 因睡得很好,神采奕奕, 看着我吧,我正在走过,听听我吧,走近来吧, 碰碰我,用你的手掌碰碰我的肉体,当我经过这儿, 别害怕我的肉体。 芦笛集 在人迹罕到的小径间 在人迹罕到的小径间, 在池水边缘的草木里面, 远离于纷纷扰扰的生活, 远离所有迄今公布过的标准,远离娱乐、赢利和规范, 这些我用以饲养我的灵魂已经太久, 如今那些尚未公布的标准我才看清,看清了, 我的灵魂,那个我为之发言的入的灵魂,在伙伴们中间作乐, 在这里我独行蹈蹈,远离世界的喧腾, 在这里迎合着,听着芳香的言语, 不再害羞,(因为在这隐秘的地点我能作出在别处不敢的反应,) 那不愿显示自己但包含着其余一切的生命有力地支配着我, 下定决心今天什么也不唱,只唱男人们彼此依恋的歌, 沿着那真实的生命一路将它们散播, 由此遗赠各种各样的健壮的爱, 在我四十一岁第九个月的甜美的午后, 我为所有现在或曾经是青年的男人们奔走, 去诉说我的白天黑夜的秘密, 去歌颂我对伙伴的需求。 我胸脯上的香草 我胸脯上的香草哟, 我采集你的叶子,我写作,为了以后细细地阅读, 在我和死亡之上长出的墓草,身体之草, 多年生的根,高高的叶,你冬天也冻不住的娇嫩的叶子哟! 你们一年一度地繁荣,从那退隐的地方重新长出; 啊!我不知道那许多过路入会不会发现你们或吸入你们的芳香,不过我 相信少数的人会这样; 啊,细长的叶子哟,我的血液的花朵!我允许你们以自己的方式诉说你 们底下那颗心; 啊,我不知道你们在自身底下意味着什么,但你们不是快乐, 你们往往苦辣得使我难以忍受,你们烧的着、刺 痛着我, 不过你们,你们那浅红的根部,我看是美的,你们叫我想起了死亡, 你们带来的死亡是美的呀,(真的,除了死亡和爱还有什么是美的呢?) 啊,我想我不是为了生命而在这里唱我的恋人 之歌,我想那一定是为了死亡,因为,上升到恋人的境界,那会多么宁 静而严肃 啊!那时我将不在乎生死,我的灵魂也拒不表示偏 爱,(我只是确信恋人们的崇高灵魂最欢迎死亡,)真的啊,死亡,我 想这些叶子的含义正好与你的 含义一样,美妙的叶子,长得更高些,好让我看到你!从我 的胸脯里长起来呀!从那隐蔽的心脏中跳开去呀!羞怯的叶子,不要这 样把你自己包藏在粉红色的根子里,不要这样腼腆地停留在下面,我胸 脯上的草哟!我下定决心来敞开我这宽阔的胸脯,被我压抑 和闭塞得够久了的胸脯; 我要离开你们这些象征的、任性的叶片,既然你们已不再为我服务, 我只是要说我所不得不说的话, 我只要为我和我的伙伴们发言,我再也不发出一声叫唤,除了他们的叫 唤, 我要用它在整个美国激起永不停息的回响, 我要给恋人们一个榜样,使之具有永久的形象和意志,在整个美国, 通过我说出那些言语,使死亡显得喜气洋洋, 那么,死亡啊,把你的喉舌给我,使我能与它一致, 把你自己给我,因为我看到你首先是属于我的,而且你们,爱与死不可 分离地紧抱在一起, 我也不许你再来阻碍我,用我所谓的生命那个东西, 因为我现在已经明白,你才是根本的旨意, 你以种种理由荫蔽在生命的这些多变的形体中,而它们主要是为了你, 你越过它们走出来,继续存在,作为真正的现实, 你在物质的假象后面耐心地等着,不论多久, 也许有一天你会把一切掌握, 也许你会把这整个的表面现象消除, 你大概就是它为之效劳的整个目的,但它不会持续多久, 你却会长久地持续。 无论谁现在握着我的手 无论谁现在握着我的手, 缺少一样东西,一切即将无用, 在你进一步笼络我以前,我用良言警告你, 我不是你所想象的,而是个完全不同的人。 谁将成为我的追随者呢? 准将签署自己的名字,作为争取我的爱的候选人呢? 这道路是可疑的,结果是不定的,或者是有害的, 那你就得放弃其他一切,只有我才是你应该遵循的唯一的绝对标准, 你的磨练甚至会是长久的,辛苦的, 你的生命全部过去的学说,你周围所有的生活的习俗都不能不放弃, 因此在你进一步使自己苦恼之前,还是放开我吧,把你的手从我的肩头 放下, 放下而且离开我,走你的路吧。 或者悄悄地在树林中去试试, 或者在露天的岩石后面, (因为我不在房子的密闭的小屋中出现,也不在众人中间, 在图书馆我躺着如同哑子,如同白痴,或是未生者或是死人,) 但却可能和你在一座高山上,首先注视着周围几英里以内,有没有人突 然走来, 或者可能和你在海上航行,或在海边,或某个寂静的岛上, 这里我允许你将你的嘴放在我的唇上, 亲着伙伴的或新郎的热烈的亲吻, 因为我便是新郎,我便是伙伴。 或者如果你愿意,将我藏入你的衣衫下面吧, 那里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心脏的剧动或者靠在你的腿上休息, 当你在海上或陆上走过时,请带着我前进。 因为只要这样亲近你,就足够了,就最好了, 这样亲近你,我就会安静地熟睡,并永远被携带着。 但是你学习这些侍篇,将使你步入迷途, 因为这些诗篇和我本身,你将不会了解, 对于它们最初你将捉摸不住,后来更加捉摸不住,对于我,你也一定捉 摸不住, 即使你以为已经无疑地捉住了我的时候,看呀! 你看我已经逃脱了。 “因为我并不是为了在书里所写的东西而写了这 本书,你也不会读了这本书就可以得到它,那些钦佩我夸赞我的人也并 非对我深知,争取我的爱的候选人(至多是少数几个人)也不会胜利, 我的诗也不会只有好处,也会有同样多的害处, 也许害处更多,因为缺少我所提示过,而你尽管每次猜测却猜 不中的那个东西,一切即成为无用,因此丢下我,走你的路吧。 为你,啊,民主哟! 来呀,我要创造出不可分离的大陆, 我要创造出太阳所照耀过的最光辉的民族, 我要创造出神圣的磁性的土地, 有着伙伴的爱, 有着伙伴的终生的爱。 我要沿着美洲的河川,沿着伟大的湖岸,并在所有的大草原之上,栽植 浓密如同树林的友爱, 我要创造出分离不开的城市,让它们的手臂搂着彼此的脖子, 以伙伴的爱, 以雄强的伙伴的爱。 为你,啊,民主哟,我以这些为你服务,啊,女人哟, 为你,为你,我颤声唱着这些诗歌。 我在春天歌唱着这些 我在春天歌唱着这些在为爱人们采集, (因为除了我,谁理解爱人们和他们所有的忧愁和快乐呢? 除了我,谁是伙伴们的诗人呢?) 我采集着,我遍历了世界花园但很快地通过了大门, 时而沿着池边,时而涉水片刻,并不惧怕濡湿, 时而在横木竖木作成的围墙旁边,那里有从田野里拾来、投掷在那里的 古老的石块堆积着, (野花、藤蔓和杂草从石缝中长出来,部分地掩盖着它们,我从这里走 了过去,) 在很远很远的树林里,或者后来在夏天徜徉的时候,在我想着我要去什 么地方之前, 我孤独地嗅着大地的气息,不时地在寂静中停下来, 我独自一人想着,但即刻一群人集合在我的周围, 有些在我的身旁走着,有些在我的身后,有些围抱着我的手臂或我的脖 子, 他们是死去或活着的亲爱的朋友们的灵魂,他们越来越多,成了一大群 人,而我便在其中, 我一边采集,一边分送,歌唱着,我在那里和他们漫步, 想采摘点东西作为纪念,投掷给我身边的无论是谁, 这里,是紫丁香花和一棵松枝, 这里,从我的袋中取出的是一棵我在佛罗里达的一棵活橡树上摘下的, 低垂着的苔藓, 这里,是一些石竹,桂叶和一把藿香, 而这里便是我刚才在池边涉水的时候,从水里捞上来的, (啊,这里,我最后看见那温柔地爱着我的人,他回来以后,不再和我 分开, 而这,啊,这枝芦根,此后便将是伙伴的纪念, 青年们互相交换着它呀!谁也别再退还!) 而枫树的枝,和一束野橙和胡桃, 酸栗的干,梅花和香杉。 这些我以浓厚的精灵的云雾围绕着, 我漫步着,当我走过的时候,我指点着,摸着,或者散漫地掷投着它们, 指给每个人他要得到的东西,每个人都将得到 一些, 但我从池边水里所捞出来的,我却保留着, 这个我只分给那些能像我自己一样能够爱恋的人们。 不仅从我这肋骨棱棱的胸膛里发出 不仅从我这肋骨棱棱的胸膛里发出, 不仅在深夜因不满自己而发出的愤怒叹息里, 不仅在那些拖长的没有压抑得住的悲叹里, 不仅在许多个被违背的誓约和诺言里, 不仅在我的任性而残酷的灵魂的意志里, 不仅在空气的稀薄滋养里, 不仅在我的太阳穴和手腕上此时的跳动和轰击里, 不仅在那总有一天要停息的稀奇的内部收缩和扩张里, 不仅在那些只好向苍天申诉的如饥似渴的愿望里, 不仅在当我独处于边远荒野时发出的呼喊、大笑和挑战声中, 不仅在咬牙切齿地发出的粗嘎喘息中, 不仅在我睡觉时的喃喃梦呓中, 也不仅在这些日常不可信的梦想的其他咕哝中, 也不仅在那不断地抓住又放下你的我这身体的四肢和感官之内——不 在那里, 不仅在这所有的或任一情况之中,粘性的感情 哟!我的生命的脉搏哟!我需要你同样在这些歌里存在并显示自己。 关于对外表的极端怀疑 关于对外表的极端怀疑, 关于那毕竟可疑的事,即我们大概受骗了, 大概信赖与希望毕竟只是推测, 大概坟墓那边的本体仅仅是个美丽的传说。 大概我所感知的东西,动物、植物、人、山岳,波光粼粼的江河, 白天黑夜的天空,色彩、密度、形态,这些大概仅仅是(它们无疑就是) 幻象,而真实的东西还。有待认识, (它们往往从自身中跳出,好像要迷惑我,嘲弄我似的! 我时常觉得我一点也不认识、任何别人也不认识它们,) 大概从我今天的观点看到的是它们形似的表象(无疑它们的确只是形 似),而从彻底改变了的观点看来又可能证明(当然它们会)一点也不 是、或者无论如何不是如它们所表现的那样; 对于这些以及类似的问题,我的相爱者和亲爱的朋友们向我巧妙地回答 了, 当我所爱的他与我一起旅行或者握着我的手坐了好一会的时候, 当那微妙的捉摸不着的空气,非言词与理智所能抓得住的感觉,包围着 我们、渗透着我们的时候, 那时我就充满了从未说过也难以言喻的智慧,我沉默,我别无所求, 我不能回答关于外表的问题,也不能回答关于坟墓那边的本体的问题, 但是我漠不关心地行止起坐,我感到满足, 他握着我的手时便完全满足了我。 一切玄学的基础 那么,先生们, 请让我留下一言在你们的记忆中和心里, 作为一切玄学的基础和结尾。 (像老教授对学生们说的, 在他那塞满了的课程结束时。) 已经学习了新的和古老的,希腊的和德意志的体系, 已经学习和讲解过康德,费希特,谢林和黑格尔, 讲述了柏拉图的学说,也探索和阐明了比柏拉图更伟大的苏格拉底, 以及比经过探索和阐明的苏格拉底还要伟大的耶稣基督,也长期研究 过, 于是我今天以怀旧之情来看那些希腊的和德意志的体系, 看所有的哲学,看基督教教会和教义, 可是在苏格拉底下面我清楚地看见了,在神圣的基督下面我看见了, 男人对他的伙伴的亲切的爱,朋友对朋友的吸引, 以及美满夫妻之间的,儿女和父母之间的, 城市对城市和国家时国家的热爱之情。 今后多少年代的记录者们 今后多少年代的记录者们, 来吧,我要把你们下放到这冷淡的外表下面, 我要告诉你们关于我应当说些什么, 公布我的名字,挂起我的画像,作为最温柔的情人的画像, 作为他的朋友和情人所最钟爱的朋友和情人的画像, 他曾引以自豪的不是他的歌,而是他心中那浩瀚如海洋的爱,并让它纵 情流淌, 他时常独自散步,思念着他的亲爱的朋友和情人, 他因远离他所爱的人而忧郁,时常晚上失眠,懊丧, 他大熟悉那种恼人的恐惧了,恐怕他所爱的人会悄悄地不再把他放在心 上, 他的最欢乐的日子曾在那遥远的田野,在树林中,在山上,那时他与另 一个人手携手地漫游,他们俩离群独处, 他在逛大街时总是用手臂抱着他朋友的肩膀,而他的朋友的胳臂也搭在 他肩上。 傍晚时我听见 傍晚时我听见我的名字在国会中如何地受到赞美,但对于我,随着来的 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夜, 或者当我豪饮,或者当我的计划成功时,我仍然感觉不到快乐, 可是那一天,当天晓时、我非常健康地从床上起来,精神焕发,歌唱着, 呼吸着秋天的成熟的气息, 当我看到西方的圆月发白,并在新晓的曙光中消失, 当我独自一人在海滨徘徊,赤裸着身体,和清凉的海水一同欢笑,看着 太阳升起, 并且当我想着我的好友,我的情人,如何正在路上走来,哦,这时我是 快乐的, 哦,这时,每吸一口气觉得更甜美,那一整天的饮食对我更加滋养,美 丽的白天也安适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