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陪伴（上）

“你不要吓我好不好。莫桑，这件事不怪你，怪我，你怪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有多心痛多无能为力，我好恨我自己，我没有在你身边。我为什么要去追小偷，我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 面对苏暮辰的悔意，莫桑的眼神仍旧宛如无底的深渊，一眼望去，漆黑无比深不可测。 她的人生从昨晚就已经结束了。 现在，她就好像是一具傀儡。闭上眼，她就好像回到了那个时候，绝望，恐惧，崩溃，还有强烈的无助感。 她甚至能够听见声音，听见自己濒临崩溃的哭喊。 可是那个晚上，没有任何人听见。 现在，她睁着眼，却不敢闭上。 起码睁着眼，她就不会想起来。身边不停有人在说些什么，似乎是苏暮辰的声音。 他来了，他要抛弃她了…… 她变得很脏，很脏…… 她没有资格，也不会再有资格做什么苏太太了。她莫桑不过是苏暮辰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彼时，莫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无论苏暮辰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一直到了深夜。 莫桑仍旧滴水未进，她沙哑着声音说道：“我要洗澡……洗澡……对，我要把自己洗干净……干干净净的才不会脏……” 说完，莫桑便机械地走进了淋浴间。 彼时，苏暮辰不放心地跟在莫桑的身后。但是他一靠近，莫桑就失控地尖叫：“啊啊啊！” 男人，有男人过来了…… 会有危险的，有危险的…… 面对神经紧张的莫桑，苏暮辰只好由着她一个人进淋浴间，而他就在门口寸步不离地守着。 他在门外说话，絮絮叨叨地讲起了从前的往事。 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起，从他爱上她的那瞬间开始，他说他就认定了她，这辈子非她不娶。 淋浴间里，莫桑却仿若没有听见苏暮辰的声音，她不停地在浴缸里放水，直到她一点点地走进了水里。 她听见，苏暮辰在门外说：“莫桑，等你出来，我们就去领结婚证吧。” 莫桑一顿，眼泪滑落进了水里，她没有动。 “莫桑，我爱你，我好爱你，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守护你？” 门外的苏暮辰说到最后，也忍不住哽咽了。 她垂下头，眼神里终于有了生机。下一秒，她说道：“苏暮辰，现在的我已经不可以了。” 说完，她将头埋进了水里。 任凭水淹没了她的耳鼻，她似乎能够听见咕噜噜的声音，她张开了嘴，窒息感充斥了大脑。神智一点点地模糊，直到快要消失…… “哐！”门被砸开了。 苏暮辰一把抱起她，满脸都是担忧：“莫桑！你别吓我！莫桑！” 剧烈的晃荡令她将嘴里的水吐了出来。 此时，莫桑残存的意识却令她下意识看到了他，她忍不住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所以，她没有死成，是吗？ 为什么要救她？ 她这样的人已经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啊…… 随即，莫桑晕了过去。 大惊失色的苏暮辰，立马将莫桑抱起送去了医院。 当莫桑醒来的时候，刺眼的光线令她不想睁开眼。旁边到处都有人的声音，她恐惧地用被子蒙住了头。 这里有人，这里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