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西梓字数:1989更新时间:21/08/30 15:10:02
张裕的后背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此时他口袋里的手机不断地在振动,是舒雪。 大概是房间里的云悠听见了声音,她传来小兽一般的嘶吼,“走!你走开!走啊!”张裕当机立断,手机关机,推开了房门,当他看到云悠以完全防御的姿势把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时,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就揪在了一起,辛辣、苦涩、酸疼牢牢占据了他的心神,他的眼里只容得下云悠,好像此时此刻他已经等待了很久,一直到天荒地老,放下仇恨吧,放下软弱吧,好好守护云悠,让她永远保持单纯的笑容,一辈子幸福下去,可是……张裕止住了疾行的脚步,他放不下呀!事情已经布置到这一步,只等白瑾南有足够的身份站出来他就可以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他放不下!放不下呀! 向前一步是忘却,向后一步是万劫不复,张裕,你放得下吗? 云悠全然不知道张裕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她木然地抬起脸无神地忘了张裕,嘴唇一张一阖,为什么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要爱我了好不好? 不要! 心脏受到重击的同时,张裕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他把云悠抱进怀里,任她哭喊踢咬,就是不松手,他有预感,今天他退却一步,自己就永远失去所爱之人了,他放不下他的仇恨,他要复仇,同样的,他也放不下云悠,他要爱她! “对不起,悠悠,对不起……” 张裕轻柔地吻住云悠的唇,挑开了她的牙齿,用自己的温度和血液试图去安慰云悠惊悸的灵魂,温柔的攻势渐渐在云悠的反抗中变得急切与狂躁,张裕的大手像巡视国土的君王探视过云悠的每一寸身体,衣服被扯下,嫩滑的暴露在空气中因为羞怯泛起粉红的颜色,张裕眼里的清明渐渐被情欲取代。 我不会放过你,就像不会放过我自己。 悠悠,对不起,张裕是天下最自私的人。 张裕和云悠还在被悲伤浸染时,一场意外之祸正在悄然降临在王洁和张国栋的头上。 云妈妈破门而入时,满脸焦急,面颊青紫。 云悠推开张裕,问道:“妈妈?发生什么事情了?” “王洁出事了!” “什么?!” 云悠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妈妈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乐、乐蜜打电话来的。” 张裕稳住云悠摇摇晃晃的身体,镇定道:“别慌,我们现在就走,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吗?” 云悠还处于打击中,暂时没有清醒过来,和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 张裕对云妈妈沉声道:“阿姨,你帮悠悠收拾东西,我去订机票找出租车公司,你……先安慰悠悠,别让她太激动。” “好好好。”云妈妈连声说道。 西安…… 张裕带着云悠直接去了西京医院,熙熙攘攘的人群拥堵在走廊上,挂号的人排了几万里长龙,云悠的心直往下沉,她攥住张裕的衣服,求助地看向张裕,张裕握住云悠冰凉的手,柔声说道:“王洁一定不会有事,你要相信她。” 同行来的还有马天,本想着要把神秘感与惊喜感到最后一幕才揭晓,可是隔着电话听到乐蜜惊慌失措的声音,他也慌了,也不管张裕乐不乐意,自己买了张飞机票就飞来了。 张裕很快在电梯门口的长椅上发现了意志低沉的乐蜜,马天却先一步跑过去,他俯下身拥住乐蜜,轻声道:“我来了,乐乐。” 乐蜜被这陌生的声音弄得一激灵,又觉得这声音本该是熟稔无比的,是谁呢?她一抬眼,好像撞进了一湖温柔的春水里,她清晰地感到了其中的担忧与忐忑,和张裕的似星光璀璨处走来不同,眼前的人是浸润在春风里的日光,是她心中念念不忘的执着。 乐蜜颤抖着唇,“马、马天。” “是我,是我,我来了。” “马天,马天,马天……” 乐蜜现在已经六神无主了,“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知道是我?”“你来这里是为了谁?”她无暇顾及这些问题,她只想永远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沉溺下去,把之前发生的一切当做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若是以往云悠肯定是乐见其成了,可是现在云悠只是很粗暴地扯开了乐蜜,面目狰狞地逼向她,“告诉我,王洁怎么了?你们不是去爬山了吗?” 乐蜜这才想起来自己坐在一楼的目的,她紧紧拽住云悠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帘,“王、王洁掉下山了!” “掉……下山?不可能!不可能,那山我和她爬了几百遍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完,你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 “我没有!是我,都怪我……走路的时候没看路差点掉下去,果冻哥拉了我一把,结果他身子一斜,王洁情急之下伸手猛拽住他,结果、结果她自己掉下去了!” 云悠瘫软在地,“那她现在人呢?” “在急救室,果冻哥在门口等着,他、他怕你们找不到路,就让我在这里等着。” “现在是什么情况?”云悠觉得每说一个字,就有一把刀捅在自己的喉咙里,鲜血上涌。 “不知道,医生还没有出来。” “什么叫还没有出来!”云悠钳住乐蜜的胳膊,尖利的指甲掐进了乐蜜的肉里。 乐蜜也感觉不到疼,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们找到王洁的时候,她还在、在昏迷里,胸口一道很深的伤痕,可以看见肋骨了,医生、医生说有一根肋骨断了插进了肺了,好多血、好多血,我也不知道!” 马天抱住乐蜜,他知道现在乐蜜和云悠都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只能靠自己和张裕了,而上面那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处境。 四人乘了电梯走到手术室门口,张国栋手插在头发里,颓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像座沉默悲伤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