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勇满怀敬意的看了一眼正痴痴的盯着那个老道姑发呆的潘天,似是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招剑法,竟然出自他的手中,半天才道:“前辈所猜不错,因为这十位老前辈在出第一招时便已用尽了全力,更想要一击而成,当他们发现自己一招还未来发出就已被封时,便已气绝声亡,是以今生再无机会使出第二招,想必他们临死之前也同样无法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快的剑法,是以觉得自己手中苦练了三十年的三招刀法到了他的面前就如同儿戏一般,所以这才惭愧气绝。”
施琼许久才叹了口气道:“是啊!这种心情老夫适才亦刚刚体会过,老夫一生自命清高,自觉手中剑法已无一人能敌,刚才看到两位掌门所使的那一招后,顿觉惭愧,可是再看到天儿刚才所使的那一招,已顿时觉得今生再也无颜提及“剑法”二字。如今看来,老夫的剑法在天儿的眼中,更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有如儿戏一般,唉!”他说完之后,突然将手中长剑轻轻一抖,那追随了他一生的精钢宝剑已断成数截,落在地上,发出几声清脆的“叮当”响声,顿时惊醒了正在痴迷中的潘天,他低头一见地上的断剑,不由惊道:“施伯伯,你为什么要毁了宝剑?”
施琼笑道:“天儿,伯伯手中拿的不是剑,只是一把小孩子玩的玩具罢了,你手中的剑才是真正的剑!”
潘天不解道:“施伯伯,你这话天儿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手中的剑是孩子的玩具,而天儿手中的长剑便是剑呢?”
施琼却也不解释,只是笑道:“天儿,那日你闯关,先是闯了“百刀门”,接着再闯“万剑室”,能否告诉伯伯其它四关分别是什么关呢?“
潘天却不知他为何如此感兴趣,只好恭敬的答道:“实不相瞒,天儿先是闯了百刀门,接着便是罗、洪九位前辈的万剑室,到了第三关,便看到五位兄弟正在喝酒,当时那五位兄弟为了谁当大哥的事,争的不可开交,晚辈此时腹中空空,便趁着他们吵架的时候,取了他们的酒和鸡,一口气喝了个尽光,吃了个饱。后来正准备到第四关时,那五位兄弟便急了,说你若想进入那个门,需得跟我们打上一架,后来我想打就打吧,于是那几个兄弟先是用口说了一招,我听到那五个兄弟虽然脑子有些问题,可说出的招式却很巧妙,而且丝毫无破绽,并且他们所使的兵器很是古怪,老大使戟、老二使棍、老三使蛇矛、老四使禅杖、老五使方便铲,总之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当时他每人说出一招,天儿便多流了一层汗,只觉得那些招式闻所未闻,更不用说见过了,并且没有一丝破绽,招招都是朝着人身各大要穴,稍有不胜便命丧当场,后来等五人说完,天儿想来想去,却也想不出来用何招式所破,当时天儿却又急着去救兰儿,这才胡乱说了一通。”
他这翻话刚说完,那木鱼顿时停止,片刻之后,复又响起。
施琼惊道:“兰儿?天儿所说的兰儿是何人?”
潘天笑道:“施伯伯,这是天儿糊涂,犯了大不敬之罪,那个兰儿名叫墨兰,是天儿的妻子,先前天儿叫他墨儿,后来因为太思念大娘,每每见到她,便会想起爹爹和大娘,于是便喊她为“兰儿”。”他连说这话之时,便用眼睛的余光去看那道姑,只见那道姑果然听到自己说“兰儿”时,身体微一颤抖,手中木鱼停止,知道她定然便是大娘,不由顿时心中有了数。
施琼笑道:“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拘泥于小节呢。想必你大娘听到此话,心中也很是欣慰的。”他说完后,便也回头看了一眼那道姑,再次转身问道:“天儿,你说你听完那些人所说的招式后,便已惊的全身是汗,你可不可以跟伯伯说说,到底他们口中所说的招式是什么招式,真有那么难破解吗?”
潘天笑道:“施伯伯要听,天儿自当讲来,只是天儿天生愚钝,这些招式对天儿来说有如登天,对伯伯来说恐怕简单之极。”
罗勇听后,也不由连忙说道:“那是!那是!当看施前辈与盟主逍遥大殿那一场大战,早已成为江湖中一大美谈,其中的惊心动魄,必定是精彩万分,只可惜晚辈未能亲眼一见,当真是遗憾之致。”
他此话刚刚说完,那瘫痪在地上的云飞子,突然泠哼一声,显然很是不服气。
施琼脸上一红,却也不说话,心中回想起当年那一战,如今仍是心有余悸,可是再跟刚才所听的潘天闯关,自又是小巫见大巫,丝毫不值得一提。
潘天见他面色难看,也不知道其中之故,便又将马家五兄弟当日所使的招式一一说了出来,他每说一招,施琼的脸色便加重一分,低头想了半天,却终是无法破解其中任何一招,到了最后,当潘天说到手使禅杖,以一招“金鸡独立”,斜拍潘天的太阳穴时,他脸色已变得灰白,头摇的像只波浪鼓一般,口中一个劲的说着:“妙!妙!”再过片刻,身上已被泠汗湿透,面如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