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见万大先生如此率真,本不想多说,却也忍不住只好坦言相对道:“既然前辈问了,晚辈不妨一说便是。晚辈胸中所学东西甚少,且都是些皮毛,不及各位前辈之万一,实无可瞒之处。适才晚辈已将各位前辈手中的招式细细揣摩了一番,本想从中找出破绽,无奈终无一所获,各位前辈都是剑术名家,所使剑法自然没有任何破绽可寻,既无破绽,便无处下手,所以晚辈此时当真是一筹莫展,令前辈见笑了。”
众人刚才听到万大先生问及潘天破解剑阵的招术,均都在心里暗笑他过于迂腐,却没想到潘天竟也如此坦诚,一时心中也很敬佩,那知却又听到万大先生再次问道:“小兄弟既然现在还没有想到破解之招,你不妨将你所学都一一说了,老夫也好帮你参谋、参谋,如何?”
他此言一出,众人想笑却又不好笑,只能忍着,只在心里骂他太过单纯。
潘天见万大先生虽已年过六十,可心思却仍如同小孩子一般天真,不由笑道:“实不相瞒,晚辈一共学过两套剑法,一套便是先父的“铁猿剑法”,这套剑法晚辈早已纯熟于心,可想来想去,发现竟无一招可以破解各位前辈的剑阵,所以这套剑法,现在对晚辈来说,便如同没学一般。”
他话语刚落,万大先生尚不及开口,便听罗勇道:“不错,令尊的铁猿剑法虽然凌厉、机巧、招招至奇,可谓是无敌剑法,所以江湖武林人士才称令尊为“剑神”,当年逍遥宫一战,可谓惊天地,泣鬼神,若论单打独斗,或是以一敌五,你尚一丝赢的胜算,但是若要想以一敌九,破了我等的剑阵,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潘天见罗勇如此熟悉“铁猿剑法”,心中亦万分震惊,知道这些人果然是名不虚传,便也承认道:“罗前辈所说不错,的确如此!”
万大先生听完之后,这才问道:“那不知小兄弟还学了什么剑法?一并报来听听。”
潘天转身恭敬的朝万大先生说道:“是!晚辈还学有一套剑法,乃是神医惟德先生的遗世之作,名曰“独孤一剑”共九式,不知前辈是否听过?”
他此言一出,旁边一个脸上有着一条刀疤的青衣人嘴里“哦“了一声,问道:“小娃娃,你口中所说的惟德先生,难非便是那个集易容、医术、剑法于一身的武林三绝不成?”
潘天见他面露惊讶之色,这才细看了一眼他手中的剑招,知道他是九华山的八卦剑派弟子,便抱拳说道:“前辈所猜不错,正是家师三圣先生,不知前辈是否认识家师?”
刀疤脸青衣人听后,不由盯着潘天看了许久才道:“想不到老夫今日能得见恩人高徒,当真老天有眼,若不是老夫有承诺在身,万不敢与小兄弟为敌,还望谅解。”他说完之后,便恭敬的给潘天鞠了一个躬,神情很是虔诚。
潘天见他如此,连忙还礼道:“不知前辈何出此言?晚辈愿闻其详。”
刀疤脸青衣人这才缓缓讲道:“大约四十年前,老夫年少无知,曾经与人斗恨,结果遭人毒手,险些中毒丧命,当时找遍所有医生,都说无药可救,后来无意中寻到惟德先生,这才保全性命,从此脸上便留下了这条刀疤。后来老夫伤好之后,本想寻先生报救命之恩,却不想从此再无恩人音讯,此乃是老夫人生中最大的遗憾,有恩不能报,惭愧啊!”他说到动情之处,不由流下一行老泪来,饶是如此,手中剑招依旧向前斜刺,纹丝不动。
潘天见他如此真性,也是鼻子一酸,想起师傅为救幽兰谷主所遭受的痛苦,不由一阵难过,再想到墨兰此时仍在云中子的手中,尚且不知生死,岂能更是伤心,但他生性坚强,从不轻易吐露心事,听完之后,便也只是轻轻一叹。
这边万大先生便又说道:“既然是三圣先生所创,老夫孤陋寡闻的很,没有瞧过,想必定然很是精辟,不知小兄弟可否演示一遍。”
众人不觉万大先生又是痴人说梦一般,都知而不语。
潘天却笑道:“既然前辈想瞧,晚辈自当恭敬不如从命,将师傅所传剑法演式一遍,还请各位前辈指教。”
众人听他说完这句话,不由齐声惊道:“小兄弟当真要演示剑法?”
潘天笑道:“这有何不可?既然这套剑法也不能破解各位前辈的剑阵,晚辈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演示一番又有何妨?只是还请各位前辈指教,这独孤一剑共有九式,第一式”轩辕伐天。”他说完之后,便将第一式演示了一遍。
众人看了,都齐声赞道:“妙”。
潘天便又继续边演示边说道:“这第二、三、四式便是“郎朗乾坤”“神剑问天”“流星斩月”。
众人只见潘天手中紫微软剑快如闪电,如行云流水一般洒脱,尽管知道他此时只是演示剑招,并无加注内力,饶是如此,却也是快若流星,去若闪电,一时之间,不由都看得呆了,可尽管如此,他们手中的剑法仍然纹丝不动。
当潘天说到这第五、六式“天旋地转”“擎天一剑”时,这九名青衣人心中早已热血沸腾,狂跳不已。
待潘天口中喊出第七、八、九式的“流星飞逝”“众星捧月”“万剑归宗”时,话音刚落,他手中长剑且已还原,仍然面带笑容。
他此番使完剑法,见九名青衣人均已呆住,心下暗暗寻思道:“若是我趁此以一招“万剑归宗”和一招“灵蛇出洞”,配合使出,他众人定然不及防备,便可破了此剑阵,只是如此做法,当真不够光明正大,便是闯过了此关,救了墨儿,却也教人耻笑。日后若是死了,更无脸见爹爹,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