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生过了半天,才道:“北海…….一派…”他颤抖的刚说了一句,突然从草屋后面的窗户里飞进一把单刀来,直指他的后心。
潘天见那单刀来势迅猛,不及去想,连忙一把推开洪生,随手一招“天旋地转”挥了出去,将那单刀挡了回去。
那刀被潘天手中长剑阻挡,便沿着原路,飞出草屋,又听得一声惨叫,紧接着便听到有人奔跑的声音,显然是受伤而逃。
潘天却也不敢去追,生怕黑衣人还有其它同伙,连忙扶起地上已吓的半死的洪生道:“洪兄弟,你看看,如果你不说,他们肯定会杀了你的,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再出事的。”
洪生此时已被刚刚飞来的单刀吓的魂飞魄散,浑身不住发抖,如今听到潘天问,半天才道:“他们就在出村两……两百里外的海边,有一块大石头,推…….推开便是。”
潘天听后,这才点了点头,扶起洪生道:“洪兄弟,我问你,你怕不怕死人?”
黑暗中洪生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潘天道:“不怕就好,你现在就到马大叔家里去,那些人定然不会再来找你,三天之后,你再出来,切记。”
洪生这才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朝马大叔家走去。
潘天三人则在后面守护。
到了马春生家,洪生推门进去,先是吓了一跳,接着便走到马春生身边,将他扶起坐在凳子上,便又将史大娘也扶起坐在凳子上,自己这才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仍是惨白。
潘天见他害怕,连忙安慰道:“洪兄弟,三天之内,你不能出屋,三天之后,你尽管出屋便是了,切记!”他说完之后,便走了出去,关上了草屋的门。
王偌嫣和墨兰紧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墨兰问道:“相公,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潘天仰头看了一眼满天星斗,不由流下一行清泪来,许久才道:“报仇!我要找到那个青衣人,将北海一派全部杀掉一个不留,为师傅、为马大叔,史大娘、老宋叔,杏儿婶报仇雪恨!”
此时一阵风吹来,墨兰身上不由发起一阵泠,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也不知是泠,还是害怕。
王偌嫣也狠狠的说道:“不错!灭了北海一派,为他们报仇!”
潘天回头看了她二人一眼,这才转身朝村口走去。
墨兰和王偌嫣想到自己的衣服在马春生家,连忙转身进屋取回,这才紧跟潘天身后。
血,鲜红的血,溅的到处都是,滴的一路皆有。
锋利的剑尖上,斜斜的向下,顺着剑身,鲜血仍在慢慢的向下移动,到了剑尖,便汇集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血珠,那血珠初时尚小,慢慢越积越大,稍后开始在剑尖上颤抖,一晃一晃的,终于受不了向下的引力,慢慢落在地上,遇到地上冰冻的青石,溅了开来,在地上慢慢凝固,形成一朵花状,像雪花,更像梅花,红的那样鲜艳。
地上躺着整整一百条死人,不多不少,面前的既然要死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最后一个,但却可以肯定他会是第一百零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此时他身上虽然没有受伤,可是却已吓的摔倒在地,面对这个恐怖的年轻人,面对这把锋利的剑,没有人不害怕。
此时他两脚用力蹬在地上,尽量使身子朝后倒退,终于退到一个台阶前,他再也无法后退了,他虽然心中仍然万分恐怖,可是却仍旧鼓足平生的勇气怒视着眼前的年轻人,此时如果这眼神可以杀人,恐怕他面前的这个敌人早已死了几百次,几万次了,身上也早已是千疮百孔了,他记得这年轻人来的时候,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衣服,可是如今却已成了红色,他岂能不怕?
此时那年轻人又冷声说道:“你说还是不说?”
他怒道:“叛徒,你师傅是恶贼,你比他更邪恶万倍,简直就是魔头,我北海一派纵是全死光了,也决不会向人求饶,有种你就一剑杀了我!”
那年轻人忽然听到“魔头“二字,不由心中一紧,怒气再次涌了上来,泠眼看着那人道:“既然你如此有种,那我就只好成全你了,你北海一派,欺男霸女,乱杀无辜,恐怕比我这个魔头更加可恶,今日我便让你们北海一派,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为师傅,为马大叔、史大娘、宋大叔、杏子婶报仇雪恨!”他说完之后,手中剑尖突然一转,那凝聚在剑血上的血水顿时在空中犹如天女散花一般,扩散天来,有一滴正好落在地是那人的额头上,他身体顿时重重朝后一仰,后脑勺撞击在青石上,立时身亡。原来他早已成了惊弓之鸟,就算是随随便便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恐怕也能轻易把他杀了,这世上原本没有比这更惨的死法了,吓死却远比被一剑杀死更恐怖。
年轻人看着他倒地,不由仰天怒吼道:“恶贼,有种杀人,没种出来,你算什么男人?”
声音穿过冰城,透过周围重重的厚墙壁,便又反弹回来,继续说道:“恶贼,有种杀人,没种出来,你算什么男人?”久久不绝于耳。
王偌嫣看着面前这一切,早已吓的面如血色,就像这四周的墙壁一般,那样洁白。没有人知道,世上竟还有这种房子,也许人们更多的是想不明白,世上竟还存在太阳永远都晒不化的冰块。看着这四周都是冰做的房子,看着地上带着斑斑血迹的青砖,看着地上一具具死尸,她止不住要想去吐。果然过了一会,她就开始吐了,恨不能将昨晚肚子里吃的那些鸡、鸭、鱼、肉、冬笋,全部吐了个光,直吐到腹中空空,只吐到满口皆是绿水,她仍然还在止不住的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