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进了一间布置的颇为优雅的屋子,朝一个正在洗脸的公子喊道:“少谷主,刚才公子他来过了?”
那洗脸的公子正在洗脸,听她声音紧张,便道:“春兰,你怎么一大早说话便不清不楚的,什么公子来过了?哪个公子啊!”她说完便用毛巾擦了擦脸,也不在意。
那丫鬟见他竟不在意,这才急道:“公子,是潘公子。”
那洗脸的公子突然抬起头盯着那丫鬟道:“你说什么?春兰,你再说一遍?谁来过了?”一时间她神情竟是很激动。
那丫鬟这才又重复一遍道:“少谷主,刚才奴婢去打洗脸水,听到春叔在小声嘀咕什么,便上前去问,他说有一个男子抱着一个中了毒的女子上门要想要见少谷主您,想要些兰花替那女子解毒。奴婢当时听后不觉感到很奇怪,寻思这兰花可以解毒之事,只有谷里人知道,外人又如何得知,便又问春叔那两人还说了些什么。春叔却说只听那女的叫男的叫天哥哥,而那男子却叫那女的为嫣儿,我想定然便王姑娘中了曼陀罗花之毒,公子抱着她四处寻找兰花延缓病毒发作,这才连忙来找您……”
那公子一把上前紧紧的抓住那丫鬟道:“果真便是相公吗?现在他人呢?到了哪里去了?快带我去见他。”
那丫鬟听后,不由低下头去,半晌才道:“少谷主,等奴婢发现时,他们已不见了踪影,想必公子又带着王姑娘去到别处寻医了吧!”
那公子听后,不由大惊,连忙跑了出去,到了门外,正巧碰到管家春叔,差点将他撞倒在地。匆忙打开大门一看,果然已不见了潘天二人的身影,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这时又从里面跑来二名丫鬟,见他呆坐在门边,便劝道:“少谷主,您小心着凉!”
那公子半天才道:“相公回来了!可惜又走了!”
二名丫鬟听后,不由相互看了一眼,个个似乎很是惊讶。其中一名丫鬟半天才道:“少谷主,既然公子回来了,这是好事啊!说明他并没有死,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说不定他还没跑远呢。”
另一个丫鬟也劝道:“是啊!少谷主,我们找了公子六年,原本以为他已不在人世了,现在既然知道他还没死,何不趁他还没走远,立刻去追呢?”
那公子经二名丫鬟提醒,这才清醒过来,擦干眼泪站起来道:“不错,这次我们一定不能再让相公丢失了。”
其中一名丫鬟连忙朝庄里大声叫道:“春叔,快备马车!”
春叔就了一声,刚要去准备,突又听到那公子大叫道:“备什么马车?备马!”
不一会儿,四匹精神抖擞的马匹便已牵出门外,四人齐齐的跨上马。那公子这才大声说道:“春兰、剑兰、惠兰,去把相公找回来!”
他身后几名女子齐声答道:“是!少谷主!”话音刚落,四匹快马便如飞一般奔了出去。
管家春叔站在后面,看了半天,却也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平日称呼的公子,三个奴婢却又突然又叫他少谷主。过了一会,这才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屋,关起了大门。
一阵微风吹过,院里大片的兰花香飘四起,里面不仅有难得一见的惠兰、剑兰、春兰,更有珍稀异常的墨兰。
潘天抱着王偌嫣一直朝西奔去,此时他想到这个世上唯一可解曼陀罗花之毒的人便是姐姐了,如今自己只能尽快找到姐姐,心爱的人方才有救,可是他却不知道姐姐此刻到底在哪里?前途的路漫漫,却也不知该向哪里。
王偌嫣见潘天满头是汗,不由很是心疼,一直在用手替他擦拭,虽然现在她身上的毒性已发作很慢,可体内之毒仍存,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此时在她心里,却是异常的幸福。这六年来,她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寻找心爱的人,无论吃了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她都毫无怨言。有好多次生死逃生,可她都咬牙坚持了过来。无数个夜晚,她都会梦到心爱的人在对着自己笑,亲切的呼唤她“嫣儿”紧紧的拥着她,说要娶她为妻,然而每一次醒来都是泪流满面一场空,在她的心里,虽然也曾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可这个念头却总是稍纵即逝,她总是坚定不移的对自己说:不,天哥哥没有死,他总有一天会回来娶我的。”也就是这个信念,使得她坚持了过来,一直苦苦寻找了六年,如今看着心爱的人是那样的健康,个头也越发高大了,声音也变得富有磁性,听起来是那样让人着迷,此时偎依在他怀里竟是那样的幸福,可是她很清楚,自己说不定哪一刻便会闭上双眼,再也看不到他,所以此时尽管她很累,也很困,上下眼皮直打架,可是却也不想睡,只顾眼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痴痴的盯着他,想要将他每一个地方都刻在脑海中,就算将来自己离去,有他陪着,自己也不再怕孤独。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时,自己也是用这双眼睛看着他,可是那时自己心中满是仇恨,还打翻了他唯一的一碗阳春面,而他却没有怪自己,就算是自己伤了他,他也丝毫没有责怪自己,只是弄断了自己的剑,对自己的伤却丝毫不在意,可是一等到他有了钱,他就为自己买面。那时自己已足足饿了三天,不知道是否还能撑下去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忘记前嫌,向自己伸出了援手,而后来自己却又一次次伤害他,想要杀他,甚至还害得他与唯一亲爱的姐姐分开,至今没有着落,他却丝毫不恨自己,还要说娶自己为妻,急成这样,抱着自己满世界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