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听她言语之中稍稍有些柔和,便道:“不敢欺瞒谷主,在下也说不太清楚,只是觉得墨兰姑娘跟其它三个婢女大不相同,至于她哪里不同,却又说不上来,这许正如谷主所说,是在下想的太多了吧!”她说完之后便朝幽兰谷主羞涩的笑了笑。
幽兰谷主之后半晌不再说话,忽然又长叹一口气,似是有心事。
潘天见她还没答应自己,便又问了一句道:“谷主,那您这金钗……?”
幽兰谷主却一反常态,柔声说道:“小鬼,你既然喜欢就留着吧!反正这些东西本谷主今后怕再也用不着了。”
潘天也不知她为何会说出此番话来,也不敢问,见她答应,这才欣喜的将金钗放在怀里,贴身收藏,又拿起一块马肉,烤了起来,不一会儿,便香气四溢,很是诱人。
等马网烤熟之后,潘天撕下一大块,递给幽兰谷主道:“谷主,您尝尝味道如何。只是苦于没有盐巴,稍稍有淡了些,不过在下从小就听爹爹说,人还是少吃些盐巴为好,以免伤身。如果再加上些花椒、辣粉,再抹上麻油、蜂蜜在上面,味道或许会更好些,或是再弄些江南的米醋来蘸着吃,怕是更加入味了。”
幽兰谷主默声接过马肉,本没有味口吃,听他说了这么几句,却又禁不住被他所说的话诱惑,大吃了几口,腹中便已饱了。
原来潘天刚才知道她吃不进,这才故意这么说,惹得她更饿了,才会吃。如今见她吃了,不由高兴的一笑,自己也抱着马肉啃了起来。
他二人吃过马肉之后,便依着火堆沉沉的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潘天被冻醒几次,眼看火堆要灭,这才又加了些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又见幽兰谷主身上所穿衣服单薄,虽然自己也冻的要死,可还是咬牙将那块保暖的马皮盖在了她身上。
幽兰谷主却只顾沉沉入睡,似是并不知晓。
到了第二天,幽兰谷主见身上披着马皮,看了一眼潘天,又见他打了几个喷嚏,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将马皮还给了他。
此时潘天已经烤好马肉,二人将就着吃了些,便又继续前行,直朝天池奔去。
又行了大半日时间,二人终算上了山顶。
潘天初次望到山顶之上偌大的天池,像一只巨型的大碗镶在高山之中,碗里盛满了一碗水一般,只是这水透过池面上的厚冰泛出微微的天蓝色,越发显得宁静。周围的山峰就像碗沿一样,笼罩着一层白茫茫的厚雪,此时已是正午时分,那些厚雪在娇阳的照射下正慢慢溶化,上升的水气形起道道白烟,将人笼罩在中间,好似上了天境一般,显得很是虚无缥缈。
他突然记起二娘曾经说过,那年娘亲为了救爹爹,答应了师傅一个条件,硬是赤身跳进了这寒冰天池之内,一天一夜没有起来,全身内脏都被冻坏,最终才感动师傅,救了爹爹一命,从此爹娘结成百年之好。如今看到这天池离天地如此之高,想着娘亲便在天堂之上看着自己,一时竟似感受到她们的气息之所在,心中激动之情再也难以仰制,突然重重跪在地上,仰天大叫一声道:“爹、娘,天儿来看你们了.你们在天有灵,听到天儿的话了吗?”说完之后,便已是泪流满面。
幽兰谷主见他如此伤心,不由心念一动,想到自己平生最为仰慕的人便葬在这天池之上,不由心中也徒升起一阵伤感,不觉流下一行泪来,又生怕潘天看到,连忙掏出手帕拭了去,抬头看了四周,只见一处平坦之地,竖着两块木碑,顿时神呆,呼吸变得紧张起来,似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过了半晌,幽兰谷主这才慢慢朝那两块墓碑走了过去,一步一个脚印,神情很是庄严,似是对墓碑的主人万分崇敬,生怕打扰了他安静的灵魂一般。
待走了进去,只见左边一块墓碑上刻着:“神剑吴明之墓”,右边一块墓碑上刻着:“武林三圣惟德公之墓。”两块墓碑的落款都是:潘擎苍、庄梦碟。不由心中一动,知道立碑之人便是潘天的爹娘,不由感激的回头看了一眼他,见他仍然跪在那里,神情痛苦,不由又是一番感动。她轻启玉步,慢慢走到惟德之墓前面,慢慢蹲下身去,仔细看了半天,这才缓缓伸出一只玉手来,轻轻抚摸了一下墓碑上的名子,泪水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神情万分悲伤,眼神之中尽是柔情,似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眼看心爱的情郎一般柔情似水。
潘天此时也已走到墓碑前,见两块墓碑之上都刻有爹娘的名字,不由又是一阵激动,想着爹娘曾经在这里一起经历了同生共死,如此相亲相爱,世上怕再也难觅,一觉又流下泪来,本想上前去拜祭一番师傅,却又见幽兰谷主如此神情,便也不敢打搅,只好在一边静静的守着。
整整一个下午,幽兰谷主就是那样的姿势,那样的眼神,玉手一遍又一遍轻轻的抚摸墓碑上面的名字,已记不请多少遍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突然从山下传来一阵吵闹声,似是有人上山。潘天不由大惊,连忙掠到山边观看,竟看到四个身穿白袍,手执长剑的年轻人闯了上来,身形竟是轻快,转眼之间便已掠上山顶。
潘天仔细一看,见是华山四狂,不由感到非常意外,却也不知他们四人为何上山,心中闪过一丝不详。
果然,华山四狂上了山顶,看到潘天,竟似如仇人相见一般,话不多说,便已将他团团围住。
潘天正待要客气几句,却见华山四狂之一的老大丁耀二话不说,便已仗剑朝他攻来,手中赫然便是所谓的华山四仪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