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鸢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焦距的望着满池的池水，道：“不瞒王爷，长烟已经死在了这片池水中。” 指尖轻轻指了指长烟溺死的位置，鸢蓉努力压住自己想要颤抖的嗓音，坐到波澜不惊的样子。 “溺死？娘娘是说长烟姑娘已经……” 璟焕惊诧的看着鸢蓉，又看看波光粼粼的水面，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没有倾吐出来，“这是为何？这水看着不足以至人命啊。”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水清且浅，最深处也不过没了膝盖，要不了人的性命，所以我猜测……”鸢蓉顿顿，环视一圈，确定隔墙无耳道：“我觉得是有人故意加害长烟的！” “娘娘这话怎么讲？”璟焕追问。 鸢蓉从袖口里掏出一个荷包，将一枚盘扣倒在掌心里，“这枚盘扣就是我在长烟手中找到的，与那日长烟所穿的衣物上的盘扣并不匹配，所以我推测，长烟定是被人死死按入水中，才窒息而死，这枚盘扣就是挣扎中，长烟从凶手身上扯下的。” 璟焕拿过盘口端详了一番，凝眉，“娘娘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像这样的盘扣，宫里到处都是，很难查不凶手的。” 凝香听着二人的对话，也抿唇想着办法。 忽然，凝香眼前一亮，道：“娘娘可以把盘扣给高公公，让他去调查，高公公在公众资历老、见过的事儿也多，没准他知道要从何处查起。” 鸢蓉侧目看着凝香，这小家伙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赞赏的点点头，鸢蓉问：“王爷觉得这方法可行么？” “可以是可以，可就是不知道高公公这人信不信得过。”璟焕略带犹豫地说。 虽然高公公是宫里的老公公，但是璟焕和他的接触却很少，他一直觉得高公公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暗地搞什么鬼。 “放心，高公公肯定信得过，这宫里就算所有人都是坏人，高公公也是好人！”凝香满眼笃定的看着璟焕。 璟焕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小丫头怎么如此肯定？ 鸢蓉笑笑说：“凝香是高公公调来的，我相信高公公的为人。” “既然娘娘都相信了，那就不妨一试。”璟焕同意的说。 就在鸢蓉着手查出害死长烟幕后真凶的时候，宫中流言四起，说如容华鸢蓉其实是罪臣夏城之女——夏秋心，入宫身份有不可磨灭的污点，其罪当诛。 尽管皇上没有表态，但是流言就像是无法医治的瘟疫一般，在皇宫的各个角落里流窜、蔓延。 今日鸢蓉在御花园里漫步，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很多嫔妃也都挑了这一天在凉亭里品茗聊天，容嫔墨玉笙就在其中。 “哎哎哎，你们最近听说了没，鸢蓉那个贱婢的爹爹可是前任被株连九族的丞相夏城！本宫一直还以为她不过就是个穷苦奴婢，没想到来头这么大，这么响亮，本宫刚听说的时候，差点把早膳给吓得吐出来！”墨玉笙的位份在人群里是最高的，凑在这几个妃嫔中，她的模样俨然没有嫔妃的端庄，八婆的样子更像是一个说书的人。 “娘娘可别为了这种事把早膳吐出来，那种底下的人，还不如娘娘一顿早膳来得金贵呢。”一个位于正六品的贵人说道。 “就是啊娘娘，说她这种人臣妾们都觉得晦气呢，吐早膳那真是抬举她了。”某位七品的常在说。 花丛掩映着鸢蓉和凝香的身子，从花叶的间隔中，鸢蓉可以清楚地看到墨玉笙说的眉飞色舞的嘴脸。 听到嘲讽，凝香看向鸢蓉，以为她会有所行动。 但鸢蓉只是表情淡淡，一点也不恼火。 “主子不去说说她们么？您的位份比她们高，她们竟在背后这样说您，您应该给她们一点颜色看看。”凝香愤愤的撸起胳膊、挽起袖子，就等着往前冲了。 鸢蓉从容不迫的折了一片薄荷叶，放在鼻尖轻闻了一下道：“别管她们了，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没有理由去管束，流言就好像一池浑水，只有沉淀下来，才能清白，你我用位高权重去压迫她们，不会得到好的结果的。” 凝香耸耸鼻，把鸢蓉的话都听到肚子里全都记了下来。 忽然，一个宫娥走来，对着鸢蓉行礼道：“如容华，皇后有请。” “好，我这就来。”放下叶片，鸢蓉瞄了一眼不远处的墨玉笙。 听到宫娥的声音，众人这才发现鸢蓉就在她们的不远处。 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了。 聒噪的声音戛然而止，鸢蓉挑着兰花指柔声说了一句“凝香，我们走吧”，就把手放在凝香的手臂上，扭身，气度不凡的朝着凤仪宫走去。 凤仪宫内，鸦雀无声。 皇后锦颜正坐于凤鸾之上，抿着薄唇，脸上的肌肉紧紧绷着，毫不放松。 手里的册子哗啦啦的翻过，锦颜流金指套闪闪发光，华贵无比。 鸢蓉屈膝蹲跪在地上，微凉的寒气顺着她的膝盖涌进她的血液里，从她来到现在，她都这样跪了很久了，皇后锦颜也没有说一句话。 仿若根本没有看到她一般。 “臣妾如容华参加皇后娘娘。”鸢蓉再一次低声下气的说道。 合上册子，锦颜面带戏谑，“如容华？呵，好一个如容华鸢蓉！可是为何这本户部登记的资料上，并没有鸢蓉这个人？” 心脏忽然漏了一拍，想必皇后已经听到了流言，并着手调查了此事。 鸢蓉抬眼看着锦颜，道：“臣妾不知。” “你不知道？我看如容华是在有意隐瞒某事吧！”锦颜美眸一瞪，带着胜利者惯有的微笑，低头俯视着鸢蓉。 “皇后娘娘有什么事尽管问就是了，别兜这么大的圈子。”鸢蓉迎上锦颜锐利的眼眸，毫不退缩。 锦颜一怔，这鸢蓉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敢当面挑战她。